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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排了一下午,人都快散尽了,终于轮到小白他们。林芒身子前倾凑在黄医师面前。

      “医师,您看看,他怎么回事?”

      “怎么了,哪不舒服。”

      林芒看了小白一眼, “你说呀。”

      小白神色飘忽了一下。

      林芒接过嘴,“我觉得他有病,还病得不轻,您看看他腰是不是坏了,小小年纪就又僵又硬,然后胃也看看,不知道有没有搞坏,脑子也看看,我觉得他脑子特别得治治。”

      那人抬头,头发全白,倒显得精神抖擞。

      “我这是调养,不是大变活人,你消停会,出去歇着吧。”

      “我不累,黄医师我给你说。”

      “你吵着我累,出去等着,有话人家自己说。”

      “哦!”林芒不甘心地退出去,又扒着门缝看。

      “门关好。”

      “哦。”这回她才退出去,又坐回门口台阶上,沾了一屁股的灰。

      上回,上回那个联谊的男同学叫什么来着?只记得回去那个晚上,他买了碗凉粉,非要送她回宿舍。

      “林芒,给你,晚上没吃东西吧。”

      男孩青涩,扭捏,背过脸。

      “啊,对,谢谢你啊。”

      林芒当年似乎就会人畜无害的假笑,一张脸无辜的跟兔子一样,笑起来温顺乖巧。

      于他而言是一种催化剂,也是一种鼓励剂。

      “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林芒先是吃惊,难以置信。

      才认识半天就表白?

      说,“什么”

      然后是厌倦,厌恶至极。

      才认识半天就表白?刚刚互换了名字的程度就表白?也太随便了!

      拒绝张嘴就来。

      再说,“不行。”

      那个时候的她,还很美好,对生活还有着许多不切实际的向往。

      倒不是说不相信一见钟情,却只是觉得更进一步的关系,至少要在稍微慎重的了解后。只知道名字,太随意。

      当下就在心里给男生判了死刑,此生此世绝不可能。

      “为什么”

      男孩慌张,不解。

      “对不起,我还没有想好。”

      林芒当时说完这句话,几尽是落荒而逃。

      一面之缘,一别以后,再无联系,倒是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人心也还,真是淡漠的可怕。

      不知道那个男同学现在看到小白会不会气死,这可是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已经嘴儿都亲上了。

      而屋里,黄医师先是探了探小白左手的脉象,又让他换了右手瞧,最后说,

      “你今年几岁?”

      “身份证上,应当是刚满18。”

      “实际呢?”

      “你觉得呢?”

      “你,当不是少年人。”

      小白没有否认,说, “看病吧。l

      “如何看?”

      黄医师收回手,“正常的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每分钟约60~90至,且应指有力。”

      “可你这脉象来去不清,三五不调,过于缓慢。”

      “就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你这脉象相当奇怪。你。”

      黄医师欲言又止。

      小白倒是很平静,

      \"我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开点药吧。骗骗外边小姑娘。”

      医师收回手,拿起笔,悬在半空,喃喃自语, \"能开什么药?”又晃荡放下笔,“就不该让林芒带你过来,毁我半生声誉。”

      小白说了句。“开点消炎和镇定功能的药吧,反正我也不会来二次,不会对您有所影响。\"

      \"也罢。”黄医师先是点头答应,然后想到什么似的抬头看他, “你这是在蔑视我吗?”

      “没有,在说实话。”

      黄医师气愤。“手伸过来。”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

      黄医师“伸过来,我再看看。”

      林芒在门外抱着膝盖坐了许久,久到回忆完当年的男同学,还想了想前几回带朋友来是出于什么机缘。

      久到下午看病的人都走光,街上寂寞下来,落叶飘荡,门才咯吱一声打开。

      少年走出来,提着配好的中药包。

      林芒飞快弹起来,凑在小白身边,仰着脖子看他。少年站在台阶上,林芒原本到他脖子处,现在只能到他胸口。

      \"怎么说怎么说,怎么这么久。\"

      林芒抬头看他,那张脸在晚霞的柔光下,异常夺目。少年静静站在那,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觉得这个姿势很好,然后轻轻搂过她,抱进自己怀里。

      林芒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听里面杂乱的心跳,和男孩身上沾染的清冷的草药味道。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百年难遇的疑难杂症,把我当作实验对象了。”

      小白松开林芒,下了台阶往外边走。

      “哦,那怎么说,什么问题?”

      林芒扯住他袖子。

      “开了点药,吃吃就行。\"

      林芒眯着眼睛看他,\"不对,我不信,我要去问问。”

      黄医师走出来, “问什么,这晚上交通不方便,趁着太阳没落山,赶紧回去,回去好生调养吧。\"

      “哦。”

      “那个三角包的今天回去就熬,熬一回,一天分2次喝,喝了胃就会好很多。

      其他包的长方形的也一样,看心情喝,喝完了再说。

      林芒转头笑得乖巧又疑虑。\"哦?谢谢医生?脑子没救了是吗?\"

      黄医师瞪了她一眼, “赶紧走,还有,你的名额已经满了,不许再带其他人过来。

      知道那根水草价值不菲后,林芒也硬气起来,

      “我那根水草奇货可居,可是名贵药材,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大顾客,您可不许再欺负人。”

      “欺负人”黄医师跟老顽童一样,跳起来, “这些年你说说给我找了多少麻烦,就说那根水草,一半的量我都混到这这个药包里了,你拿回去,再一颗颗挑出来拿出去卖吧,哼!”

      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林芒趴在门上敲门,然后扯着嗓子喊,“别呀,别生气啊,黄医师,黄伯伯,最好的黄大仙,那我走啦,我下回再来看你。

      “再也别来了。”

      林芒小心翼翼把药袋塞进自己的大包里。“这么贵的东西,可得小心保存。”

      小白伸手去接包包,又被林芒把手打开, “走吧,我自己背。”

      他们的车停下镇子外,眼下原路返回,又要花上些光景。

      两人走在镇子里,温度微凉,竟然难得,有了几分闲适味道。

      镇子中心是一棵银杏树,生长的异常茂盛,四周用栏杆围着。

      树干上贴着个小牌子,展示着其出生名门,国家级古树名木,已有千年之久。只可惜,多的是英才埋没无人赏识的故事,生在这罕无人烟的地方,甚是可惜。

      传说青城镇的祖先刚到这里的时候,镇子里落败荒落,土地贫瘠,未曾想安居于此。

      后来看到这棵银杏古树夏荫满院,秋金四溢,定能庇佑乡民,才决定停止跋涉,停歇于此。

      而后来,现代话社会的洪流进展的如火如荼,大多乡民忍受不了这里的原始,封闭,贫瘠,纷纷踏出家门,竟渐渐空了城。

      “小白。”

      林芒懒洋洋地发文。

      “嗯。”

      小白手背在身后,满满地走,轻轻地答,余晖洒下来,那样好看的青春气息,那样生动的少年感。

      林芒,“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停下来,“你不是知道吗。”

      林芒,“我是说,你的真名。”

      “亦白,陈亦白。”

      这当真,不是个好名字。

      这几个字刚脱口,巷子口便闪出几个人影,提着木棍和砍刀。

      \"怎么了?\"

      \"要下雨了。\"

      \"啊?\"

      “我不喜欢下雨天。”

      “啊,那我们走快点。”

      “你怎么不走啊?不是要下雨了吗?”

      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走不了了。”

      “什么情况?小白?”

      林芒有点发蒙,回顾了一下自己小前半生履历,安分守己,遵纪守法,就算有什么小打小闹,也不至于当街劫杀吧。

      “我,应当,是没有仇家吧。”

      但世道无常,人心不古,林芒也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心虚地询问小白。

      亦白上前一步,将林芒挡在身后。急风涌动,手心里聚集起一团风。

      “跟你无关。”

      林芒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沉下的脸色,和那样一双阴沉凌厉的眸子。

      林芒说,“别逞强,走为上策,赶紧。”

      “好。”

      然后是一小团风包裹着她,把她卷上不远处的屋顶。

      林芒来不及思索,跌在屋梁上,担心地喊, “喂,你行不行,我打电话报警,你自己聪明一点,别受伤。”

      这句话没有喊完,一人已近身,一把大刀砍过来,阴毒锋利,且阴魂不散,对准小白下死手手。另一人在一边打配合,伺机而动。

      小白左闪右躲,灵活闪避,转身的功夫出掌,一计风刃震飞眼前人。

      “小白,你好厉害。”林芒在上边大喊。一边举着手机拨号,操,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

      此时另一人也扑上来,纠缠不休。

      说话间,林芒看见巷角还有一人伺机而动,手里明晃晃一个小玩意,像是弩,而小白与人打斗,无暇顾及。

      “亦白。”

      “小白,巷角有人,小心。”

      话毕,一只箭矢射过来,小白闪躲了一下,便擦着脖颈飞过去。

      小白抬头看了林芒一眼,那个家伙,怎么不藏好。

      却觉得腰部的僵硬感慢慢蔓上整个背部,得速战速决。然后一挥手,使出另一计风刃,纠缠之人倒在地上,衣服被风撕碎,身上没什么伤痕,人却捂着胸口再起不来。

      巷尾的男人眼神狠厉,像是只老鹰。鹰眼男看了小白一眼,没有着急上前,反而举起弩弓,对准林芒。

      “小白!”

      亦白又聚集起一团风将林芒包裹起来,射过去的箭矢被卷在风里又甩出去。

      然后是一阵刺痛和眩晕,他按着腹部弓下去半个身子,手里的风刃便如数退去。林芒一下歪倒,如果她没有及时扒住屋瓴条,估计已经摔下来横死街头。

      “刀,捡他们的刀。”

      林芒看着小白的表情,觉得他撑不了太久,暗自思索,还是得去找黄医师。

      但这临街店面木质的屋顶,建筑高度足有4.5米,林芒没练过武术,跳下去也得不死也半残,还得拖后腿,一时急的窜。这屋顶内侧是店铺自家的院子,院角一堆稻草垛。

      林芒又看了眼小白,眼下短兵相见,他似乎并不熟练,已是强撑,闪了几下,险些被击中。

      “死就死吧,他要是挂了,今天我也定被灭口。既然人是我带来的,生死共进退。”

      如此想着,林芒一狠心跳下去,连着街道上小白的身影一同挡在围墙那边,又眼冒金星地爬起来

      半点不敢耽搁,从院子后门跑出去,往刚才的街道上跑。小白!

      “小白?当是有趣的名字,那姑娘,可知道你是谁吗?”

      来人不善的笑。

      “那我能知道,你是谁吗?”

      “取你命的人。”

      “我看你不是意世的人,为何?”

      “算了。”

      小白闭上眼睛,拼劲全力也抵挡不住那人的刀慢慢压下来,抵在脖子上。

      林芒转过街角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场景,才不过2分钟,局势怎么就衰败如此。

      “梁亦白!”她大吼一声冲过去,抽出那把死沉的黑骨伞,挥过去,竟打中男人的手腕,手腕吃力,松开几分,小白趁机脱身。

      男人很快反扑上来,小白反身跪在林芒面前,将她护在怀里,身后是那棵过分茂盛的银杏树。

      而林芒手里的黑骨伞甩出去,骨伞自动打开,四周变化。

      然后,世界是一片黑暗。

      一瞬间,林芒以为自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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