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布诺

3、从此唤日向宁季

　　在刚跳入河流中的那一霎那我就后悔了。是哪个傻子说死人不会再死一次的？！溺水而亡真是一种不想让人回味第二遍的感受啊……
　　过快的水流冲的我根本就站不稳脚，一不小心就滑倒了，河水直直地灌进鼻子和嘴。呼吸不了，喊叫不了，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气泡从口鼻冒出，拼命地蹬腿，无奈还是止不住地下沉，水冲着我前进……

　　就算真的命丧与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还好我命大。
　　重新恢复了意识，说得好听些那叫幽幽转醒。
　　我无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又逼得我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唔，天还是蓝蓝的天，水还是清清的水，地还是硬硬的地。一下子从河里过度到陆地了……这么说我被捞上岸了？再这么说，我被人救了？

　　联想到这一层，我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哦，原来我被人救了。
　　不过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啊……但太阳太大了，看不清。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刚睁开没多久的眼睛。
　　又是什么白白的东西窜到了我的眼前，替我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使得我的眼睛能够适应“久违”了的阳光。
　　“啊？！”在看清那个白白的东西是一张人脸后，受到惊吓的我一声尖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了起来，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嘭”的一声，两颗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好痛啊……ＴＡＴ
　　“没事吧？”很好很强大，终于有人说了一句我完全听的懂的日语！
　　“ＥＩ……对不起。”再次感叹很好很强大，终于有一句我可以完整回答的话语出现了！
　　“之前看到你倒在河边，很担心呢，现在好些了么？＂我没有听清眼前的人所说的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白发略过耳，绕在耳后，温和的笑容，白玉般的肤色，圆圆的脸庞和笑起来隐起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按照普通人类的外貌推断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好一个正太啊！哦，不，是好一个温柔少年啊！我就爱这一型的。
　　自然的，由于震惊在他美好的容颜中了。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现在好些了么？”和一句“很担心”。这种问候的语句，因为看动画片的时候看多了，所以都是深深印在脑海里了。
　　“嗯，不用担心，我没事。”礼貌地回答后，我陷入了沉默，不再开口说话，很明显我是因为怎么说日语，而他的沉默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一声既适时又不大适时的声音传入我俩的耳中……

　　“咕……”我的肚子叫了。丢脸啊，在一个帅哥面前如此失态真是……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对此突发情况也颇感意外，少年愣了一会儿后也微微红了脸，随后询问着我，“你饿了吗？”在我更加羞涩地点头后，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今天出门比较急，都没有带什么吃的，这个，你先收下吧。”
　　“谢谢你。”我心里已经不好意思到了极点，可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直接打开了包裹……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民以食为天。打开包裹，我发现那是一种有些眼熟的糖果，貌似是动画里八千流经常会吃的那种，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平糖？”

　　“啊，你知道啊，很好吃的。”看到我对这糖果颇为了解的样子，仿佛是找到了同好，他绽开笑，手上的动作很快，已经剥了一粒糖塞进我因为第一次见到金平糖的实物，感到震惊而微张的嘴里。因为他突兀的动作我顿了一下，明知道此刻的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他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还是会感到很尴尬……
　　“嗯，真的很好吃啊。”顺其自然地接过他的话。糖果带着他手指的味道进入了我的口腔，还有些温热。那粒糖的甜美正好给了我岔开话题的借口，缓解了我内心不为人知的小小尴尬。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由原先的跪坐换成了蹲着的姿势。
　　“？”第一次被人用日语叫“小妹妹”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后就回过神来：这里是日本，说到名字的话应该给自己起一个日本名呢。我本叫宁季，读法和日文的宁次相近，那就日向宁季吧。
　　“宁季，日向宁季。”我知道这将会是在这个世界始终伴随着我的名字。于是我郑重地给出了答案。宁次，你可是我在火影里最爱的人啊，把名字借给我用用，不会介意吧？
　　“宁季吗？”默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他淡笑，“很好听。”
　　“谢谢，那哥哥你叫什么呢？”自己取的名字能够得到肯定，我很欣慰。再加上鉴于我现在的外表年龄，只能叫他一声哥哥了，谁叫他看上去比我大呢，不过在死神的世界里，年龄基本上是不可以用外表来判断的吧？
　　“我？……”他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本来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沉静而悠远，好像有些犹豫，良久才给出了答案，“宁季可以叫我十四郎。”

　　“十四哥哥啊。”我不知道问个名字他有什么好纠结的，便顺着他的名字用稚气地童声软软地叫了一声十四哥哥。明明是很平常的名字啊……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矛盾的表情呢？
　　后来回想起来，我大大地懊悔了一下，十四郎啊……即使这是个在日本很平常的名字，但在死神世界里也很不平常了！那可是堂堂十三番队队长加初代队长，浮竹十四郎的名字啊。不过认不出他也不能怪我，谁让他看上去才那么小，而且也没有咳嗽，最重要的是，他没事干跑流魂街来干嘛啊？！
　　日后的纠结日后再说。
　　以下回到现实。

　　“十四哥哥，十四哥哥。”什么都没有联想到的我，只是自认为这个叫法很好听，于是反复叫了两便，直到某人在我的童音攻势下重新露出微笑来。
　　“什么事？”十四郎并没有对我给予他的称呼有什么不良反应。
　　“……”把他的注意力集中回来，可是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讪讪地问了一句，“我是新来的。这里，是哪里啊？”心道，我是从六十多后的街区漂移来的啊，只是有些动词不会说罢了。
　　“这里是流魂街的南三区吧。”
　　听到他的回答，我挑眉腹诽：好ＲＰ啊漂了那么远……

　　就这样沉默在我们之间再次蔓延开来，他不善言辞我不善日语。这个少年身上有着浓浓的忧愁，他的笑容掩盖不住，我从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看人很准。我能够轻易地感觉出每个人的心情察觉到不同人对于自己的评价，只是也仅限于性格的探查而已，说得文艺一些就是：我只能看懂他们的性格却看不懂他们的心。
　　“宁季你，感觉很像我的妹妹呢，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听我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心情和事情？”很久以后，一直沉默着的少年缓缓开口。“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在看到我茫然的表情后，他又马上加了一句。只是，我依旧没有听懂……
　　“那算了……”把我的沉默当成了拒绝，十四郎有些失落地说了一句。还好，这句我听懂了。于是在未明所以的情况下接了一句：“没关系的。”万幸这句话接的算正确，没有前言不答后语。
　　“宁季，如果你不开心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呢？”对于一个陌生人，没人会坦露自己的心事，但很多时候正因为是个陌生人什么都不了解，所以才可以分享自己的心情。
　　我只听懂了“不开心”“怎么办”这两个词，不过也足够我理解句意了，谁让十四郎那张已经有够怨妇的脸把心情都透露出来了呢？
　　“不开心的话，就写点什么吧，随便什么，写出来就会好很多呢。”虽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我还是尽量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随即想到了自己扔在电脑上，笔记本的反面，书的空白地……的几十篇小说加同人，在感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的时候，莫名地心酸。要是……真的回不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我会考虑看看的。”察觉到了我的低落，十四郎不好意思再用怨妇脸为难我，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那本来被河水浸湿的头发瞬间干燥，这就是灵力吗？！还真是……大材小用啊。
　　“宁季是在想家人了吗？刚来这里要学会适应。”他怜惜地用另一只手覆盖住了我微红的眼睛。
　　“爸爸妈妈都不在我身边了。只是，有些……不习惯。不知道还见不见得到他们。以前都是爸爸妈妈保护我，我也许都没有机会保护他们了。”我吸了吸鼻子，说着日本人听不懂的火星日语，伸手扒开了十四郎放在我脸上的手。“长大了去考真央，当死神吧。这样，就算不能保护爸爸妈妈，也可以保护其他的人啊。”十四郎的家乡也许是火星？他竟然听懂了我的大概意思。与此同时，我的日语再怎么不好，真央，死神这两个词语也是无论如何都听到了，不过我要坚决装蒜。
　　“死神的话，是指什么？”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十四郎一时有些窘迫，随后表情马上严肃了起来，连同着起身的动作，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解释着：“死神就是人类灵魂的守护者……”当然看了那么多集死神的我如果连这个都不了解，也不用活下去了，于是我本来有些伤感的少女心一下子本能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起身的十四郎身上。
　　本来跪坐着的他只比我高半个头，可是站起来后……我抬头仰望了一下他伟岸的海拔，怨念了，果然是腿长的缘故吗？
　　谈话的最后结果是以我的一句：“是十四哥哥说的，那我就去。”和十四郎的一句：“那我在真央等你。”而告终。后来回想起来总觉得当时的十四郎是真的真的很认真的，没想到最后却被我放了鸽子……于是再次的：宁季，你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群众啊！
　　夕阳西下，十四郎要回家了。红色的霞光洒在他的后背上，很温暖的样子。这副景象很美，不过夕阳的血红色也着实让人心惊，于是我情不自禁地跑上前去抱住了他，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角：“呐，十四哥哥要说话算话啊。”还有“经常来看我吧”和一句“我很喜欢你啊”说不出口。曾经觉得那莫名其妙的喜欢凭空而来，不知所措，后来才知道原来那莫名其妙的喜欢是有原因的，也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我一直喜欢着的，温柔到极点又坚韧到极点的男人——浮竹十四郎。

　　他是我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所认识的第一个人，是救命恩人，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又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我对他的好感不言而喻，所以在将要失去的时候会紧张会害怕，本性的依赖使我懦弱，不想放开他。可是理智又告诉我，他不过和我萍水相逢，我没有权利要求他做什么，他亦没有义务。

　　于是，紧握的手，最终放开。

作者有话说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