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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夜凉风静.
商飞在余香阁吃了几杯酒出来, 沿河而行, 走得几步, 迎头起了细风, 微寒. 倒激起了三分豪性, 索性展步, 使出飞花渡水的身形, 点枝滑水, 吟啸河畔.
尤是夜呢, 秦淮河上依旧繁华不息. 画船行靠处, 点灯如星, 映着幽凄的河面, 竟似一片极乐天宫温柔殿宇, 比得那远空, 夜幕银河亦失色.
商飞一路行来, 快如飞电轻如烟, 舫头船侧姨娘们侧目相追, 竟是招揽不急. 也有人伸颈探头出来探看, 乍了舌, 欲待一睹狂士真容却是不能. 商飞得意, 仰头大笑起来, 倏然有那一线幽幽的软丝清竹声入得耳来, 却不知河上谁家画舫传来细细歌声轻唱, “东风未肯入东门, 走马还寻去岁春…… 人似秋鸿来有信, 事如春梦……了无痕……” 恰似唔侬细语, 入耳似清还柔, 似凉还温, 似近似远, 一时似真似幻, 唱到这儿, 忽然低低叹一声, 把弦凝了, 只是说不尽. 这一声叹, 吊得商飞倒慢了步, 欲待寻声而去看个仔细, 河上画船无数, 又哪里去找? 不由地, 也是一叹, 好生有些个憾意, 但也只得做罢.
行得数步, 又听得河上人家把弦调了, 含嗔带痴唱骂道:“ 闷把帏屏来靠, 和衣强窝倒, ……,任冰花片片敲打, 入心凉……. 挨过今宵, 怕到明朝.”
商飞这回听得仔细, 知是同一人, 一时惊喜, 细寻了去.
那船头灯火微橙, 正有一小娘子抱着琵琶依风斜坐, 按弦亢起娇声唱来, “细思寻, 这烦恼何是了? 想起来今夜儿里, 心儿内焦, 你! 你…… 撇得人……有上梢来没下梢!”
商飞靠上前去, 竟是轻轻落在那小小舟船上. 那小娘子远远见他来, 倒也不甚惊怕, 含羞半低了头, 呐呐问: “公子可要听曲么?”. 商飞细看她, 只见她软袖轻衫, 云髻雾鬓. 想是夜深无客, 待收场,又想着些个烟花场面的伤心事, 薄情苦, 就着船头随口唱了两句心酸嗔怨. 此时只见是妆容半卸了, 环髻松散, 意态慵倦,不见了日头儿里的场面手段, 越发显得娇羞可怜起来, 夜半孤舟, 动了浪子心肠.
商飞原是花柳惯家, 此时拿钱赏了舱里出来的姨娘. 那姨娘冷木木的, 接了钱也不说话, 自去了. 小娘子怕商飞恼了, 忙说: “你莫同她计较.” 欲再说, 回头悄看了一眼, 又忙住了声. 倒似十分怕那姨娘的意思. 一面打起了精神招呼商飞, 一抬头, 正眼瞧见那仪容俊爽, 神采飞扬, 卓荦不群的风流公子来, 愣了一下, 颊飞轻霞. 见商飞正含笑瞧着她, 不好意思起来, 将脸儿又垂了, 只细声问: “公子爱听什么曲儿呢?”
这时那姨娘又取了张凳来, 于商飞坐了, 沏了茶, 又没地搁, 只等着商飞来取. 商飞摆摆手, 取了一锭碎银放在茶盘中, 示意她下去. 那姨娘收了银子, 径自去了, 虽招待功夫冷板, 却好在识眼色, 拿了钱就好, 再不来扰.
商飞并不挑剔什么曲目, 只是喜欢她那一把嗓音, 又夜深情迷, 意不在酒, 于是叫她随便唱罢了.
小娘子婉转歌喉, 低低轻唱了个小调儿, 声软词香, 低低迷迷却似以前不曾听过的,
唱到关情处, 更是眼融春意, 星眸微漾, 斜斜似瞧非瞧地看了商飞. 商飞岂不会意? 只听得她唱, “……分明伯劳飞燕各东西. 五更转, 甘与子同梦.” 他更故意做出落了东西在地上的样子, 弯下身子去拣, 轻轻却将那裙底莲足尖儿一捏, 倒吃了一惊, 原来那莲足入手滑腻, 想是夜倦卸妆, 又是河上人家出身, 竟是光着一双脚的. 商飞更觉心荡魂移, 软绵绵吃不住劲.
那小娘子已慌忙收了脚, 小声嗔道: “在这儿地方轨距些么, 怕不叫人见了好笑!”
商飞也压低了声笑道: “那在哪里就可以不轨距了?”
小娘子红透了一张脸, 放了琵琶, 坐在那儿垂头弄着衣带儿, 含羞用了苏白悄声道:“ 耐着急什么格?” 怕商飞听不懂, 又软声儿用官腔微怨道: “连公子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呢.” 暗里拿眼风又去溜商飞.
商飞笑笑, 却不明言, 只说:“ 在下行四, 人多叫我四少. 倒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小娘子含笑轻飞了他一眼, 口里说:“奴家香桃.” 起身欲施礼. 早被商飞扶住. 欲待挣出来, 商飞也不拦, 只抓了她的手, 低低问: “香桃? 是这两个字么?” 拿了手指轻轻在她掌心划着笔划. 香桃挣了两挣, 软软儿掌心痒, 曲了手指, 倒碰着掌心里商飞不安分的指头, 掠上来, 勾在一处. 商飞垂眼看着她, 离得那样近了, 呼吸相触, 见她含烟若笑, 睫若蝶翼, 微颤, 声息渐不稳了……
香桃目欲流波, 忽然背转了身, 拉着商飞, 进了里舱厢房……
一夜的倚香偎玉, 巫山云聚, 桃花津渡, 蓝桥夜捣, 几番的荡然销魂……
深更梦醒, 商飞摸着枕畔空余香, 睁眼四下里看了, 灯下只见香桃坐在床边妆镜前, 罗衫轻披, 侧着脸, 正细细将那一头秀发香丝梳了. 商飞虽是枕畔温情老手, 何样风光没有见识过, 却独独未曾在这半梦半醒, 眼迷灯微的时候见女子慵怠妆台, 梳理那三千烦恼丝, 一时只觉千般风情, 竟不能言. 索性坐起身来.
香桃听着响动, 忙转过来看, “吵醒你了?” 一面怕他凉着, 取了中衣替他披上.
商飞伸手去拉她, 摞过一缕丝, 放在鼻前埋首深深嗅了, 散着淡淡的茉莉香,一路的牵软迭宕, 滑入肺腑.
再抬起头来, 看香桃眉眼流春, 焉然而笑, 更显出别一般的温柔态度妩媚丰姿.
软糯糯用了苏白抱歉: “倪个小心, 怕耐夜里要人伺候哉,” 一想儿怕他听不懂得, 又忙转了官腔体贴地问: “起夜里要吃碗水再歇着么?”.
商飞摇头, 安慰她自家睡醒罢了, 摸着她一头滑软流畅的发丝, 指间无比缠绵, 侧眼里忽见她一桌子仔细排开的各样梳子, 心里惊奇, 不知道什么花样, 当下问她.
香桃笑道: “什么花样呢? 不过是喜好积这些小物件罢了.” 说着忽然有些黯然, “小物件不值几钱么, 才肯叫收着. 要钱的都叫姨娘处拿去收了, 却骂我没用呢, 赚不几个钱, 连撑船的花销都打不开.” 脸上更露出些凄清情状来.
商飞是风月老手, 立刻会意, 取过床头长衫, 夜钱外, 又多拿了二十两银子叫她收下, 留个体己私用.
香桃忙推了手, 不肯接过. 垂了头红了眼圈, 轻声说: “四少, 你这般体贴的好客人, 平日也勿见过一个半个的, 姨娘场面上的钱不能缺的, 我也说不得了, 别的, 怎还好意思叫你破费?”
商飞见她倒有三五分真心, 一面怜惜她, 笑道: “这是我自家给你的钱, 你尽管收下. 匆忙路过, 也不知来日何时再见, 我一时身上也没个可赠你的礼物, 这银子, 若你用得上尽管用, 若不然, 你留着也算个念物吧.”
香桃方含泪带笑收下了, 打开一只箱子, 几件薄衫物件下, 层层粗布包裹里取出一小方梨花木匣子来, 商飞看那小匣子一些零星首饰, 知是她珍藏家当了, 又见她将银子小心放进去, 心下着实也有些感动. 正瞧着, 却见她小心翼翼从里头取出一个巴掌大红绸包来, 原将东西收好放回箱子里去. 这才唤了姨娘进来, 封了银子给她, 只叫她去冲杯好茶. 那姨娘见着银子, 虽也不见多么巴结, 倒也少了许多姿态, 过不片刻, 端了茶进来, 放了帘子, 原出去外间困着了.
商飞只见她端了茶, 慢款柳腰, 袅袅婷婷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恰好似蜻蜓点水, 荷叶回风, 看得商飞也有些痴了, 知她心里念着他好, 竟是摆了十足的身段儿来讨好他.
香桃在床畔坐下, 敬上茶来, 商飞本有些口渴, 接了那茶饮了一口, 也不知是前片刻香桃的发香仍然凝鼻, 还是这茶叶真好, 饮下去, 那一股浅浅茉莉花香, 竟是十分的清香润肺, 通体舒畅.
香桃原接过茶碗放了, 自枕边取出刚才藏在下头的小红布包来, 小心拆开了, 却是一把玉梳子, 一边款款含羞递上来. 商飞看了, 不解其意. 香桃软声儿说: “四少, 香桃也没什么东西谢四少的. 这原是梳弄时一位客人送的玉梳, 香桃平日喜欢得紧, 不敢用的, 今承四少的情, 没个回报的, 若四少不嫌弃, 愿四少留着香桃这份心意. 也, 也不敢求四少记得我……”这一番话说得越有些颠倒了, 到后来颇有些凄恻之情. 商飞虽是温柔乡里的老手, 断惯见那些个倌人放了种种手段留客使钱的, 但如今见她这番模样年纪, 跟着这样个姨娘, 看排场颇冷清小气, 也不是个红倌人的样儿, 倒觉得她并非全是做作, 又想起她前头里唱的小曲儿来, 猜她却是个痴情软性儿的姑娘, 别有一番风尘伤心事. 看她那般说辞, 又难得的识事体, 也不是赖这着他要从良脱身的. 商飞心里也非常感她三分情, 一番风流性子快活半夜, 花名单上又俘了这么一个痴心, 此时更是有些得意起来, 对她更存多了几分怜爱. 但见她这么珍惜的东西, 里头难得几件值钱的货色, 如何肯要她的? 只推辞不受, 又怕她生疑以为嫌她的, 于是抽过她袖里一条手巾匿了.
香桃含泪, 只如荷花带露, 一面拭了泪, 打起笑颜, 攀了商飞肩膀, 将他转过身来, 一面夹杂了苏白说: “四少, 这梳子原也是倪一等一的心爱物了, 知耐定勿收格. 今用它替四少梳梳发, 也算偿我一份心意, 耐说可好?”
商飞也喜欢这指隙发间的缠绵柔情, 只点头应了她. 由着她跪上榻来, 拆解了他头上发带, 细细用手指打散他一头发丝, 轻轻按摩着头皮, 甚是舒服, 只觉那温凉玉齿滑不留滞, 更由她那一双纤手小心把发缕络顺通, 昏昏然又起了些睡意.
漫听着她软语轻声问: “四少哪里人啊? 怎路过这里呢? 可呆多久?”
商飞随意陪着她说些儿话, 却含虚将隐, 并不实在里答她.
又听着她问: “像四少这样的少年公子, 定当有几多女人喜欢吧?” 语气微有些酸, 商飞听得笑了, 回想起那一干红粉故交, 花间经历, 心头倒有几多惆怅几多缱绻, 几多的得意风发, 一腔的潇洒不羁. 为这这多情, 为这这少年心性也不知惹了多少麻烦, 却照旧里不改行径. 直赢得个江湖浪名, 满袖脂香粉泪. 叫男人们又羡又妒, 女人们又爱又恨, 牙痒痒, 情切切, 却拿他个无可奈合, 百般奉迎.
那一群知交亲友们, 竟似下里笑称他做 “花大少”.
九华封决战武当一剑剑南秋, 长江围剿游龙帮群匪, 三战剑狐高峰, 手刃魔教大弟子九头蛇青暝, 单枪匹马扫平川北一窝蝎老巢. 江湖上数起年少风劲的后起之秀, 谁不将开谢花,商四少爷排在头梢?
平生最爱狂歌烈酒, 呼朋唤友, 啸傲忘形. 风流倜当, 一心终迷那红粉缠绵, 知交无数, 由那青楼名妓, 小家碧玉, 江湖侠女, 到世家千金, 官宦闺秀, 便是魔教妖姬一应俱全, 环肥燕瘦, 苏才玉质, 各个丰姿独到, 人人与他情意痴迷.
江湖曾有人戏言, “一夜开谢花, 半生也值得.” 言戏情真.
人这一生, 男人这一生, 几个不想做到商四少?
如今这风流满江湖, 大名鼎鼎的商四少正躺在一个秦淮河中画船姑娘的膝头, 半睁睡眼, 陪她闲聊, 由她一下下, 为他梳理头发. 多少女人, 愿不计代价地换取这小船娘这片刻的时间.
呵……若她知道, 不知这小女人要惊喜成什么样子呢……
呵, 香桃, 这甜甜蜜蜜, 温柔多汁的小香桃. 这双小手, 这一声声软语唔侬, 真是个销魂痴情的小东西呢.
商四少枕在她香软的膝头, 忽然, 有点不舍, 明天, 将要离开她了呢, 从此, 只怕再难见. 商四少, 实在太忙, 太多的女人要记挂了, 怎会想起这个夜逢河上的船娘呢. 以后, 怕是要连名字也记不清的, 唯独这双小手, 为他梳着发, 恐是难忘了些, 也不知记忆里, 要和哪张脸, 哪副身段儿, 哪个名字联系起?
唉! 香桃, 一片痴心的小东西. 又叫人抛得个, 有了上梢儿没下梢儿, 说不得, 明朝雾散各东西. 只夜夜闷窝, 冰花儿透心凉, 捱不过今宵, 怕熬明朝, 心细细一寸寸焦磨成灰, 耐得个春华易晚, 恩情早决.
唉, 香桃……
都是虚的, 都是虚啊.
唯有今夜那一双小手, 玉白晶莹, 细细梳理着, 那多情公子薄情郎一头的乌油发丝, 唯有那一点点小心儿温柔地梳理编织进那发丝儿里的情, 是真的.
软语轻声, 把那露水良人来问: “四少, 认得温小燕么?”
那良人得意眉间微皱, “嗯? 怎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 一行的姐妹, 虽比不上她风华遍江南, 却也是听说的.” 随即把声儿来叹, “唉, 落入风尘都是命苦的人. 前些个日子, 听说小燕姑娘言语行止疏慢, 得罪了什么瘟生客人, 叫个狠心的少年公子替友出气, 使计当众笑话羞辱了一番, 回去没想开, 竟投河死了. 四少, 依着香桃想, 若她碰上四少, 断不会这样惨收场呢.”
那良半展半拧了眉, 似睡意浓了, 被吵着了, 不甚乐意道: “红倌人拿架子欺客也是常有的事, 都拿人当瘟生使唤消打, 吃点亏原是应该的. 这样想不开的, 也不要去说她了.”
香桃乖巧地说: “嗯, 四少也说得对呢. 唉, 但我们女儿家, 到底命苦的多.”
“四少勿知吧? 也不少姑娘呢, 一心寻了个大家公子要嫁他, 他家里或者不肯呢, 或者诚心看她不上敷衍她呢, 只说回家转一着, 办些个事情回头娶她, 若她真心了, 便放下招牌停了生意等着他. 这一转去一二载的, 也没个音信. 倌人家要吃饭, 或者是被逼不过了, 少不得重开了门面接起客来, 谁知道他一反转面又跑来, 奚落倌人性荡意淫, 把持不住. 闹得倌人又羞又臊, 端端的, 气狠了竟一赌气又陪上了自家性命. 四少, 你……”
商飞侧了头, “你从哪儿听来这些? 半夜讲这么些没趣话做什么?”
香桃的脸垂了又垂, 依旧扶过他的头细帮他梳呢. “四少勿爱听, 倪不说么, 四少勿恼格.”
转声儿笑, “四少, 倪说些大户人家门庭不严传出来的内宅笑话儿给你听好么?”
慢抚了他的头道, “四少不知呢, 那大家的小姐, 其实比我们烟花地的姑娘们也未差呢. 那原来有个县太爷家的千金, 夜里头听说遭了淫贼采花, 亏得个一路暗盯着淫贼的侠义公子出手相救. 那千金承情, 竟受不住公子两三句好话, 趁夜里同他私会往来. 后来有了身孕怕瞒不住呢, 要那公子来娶. 谁知道事儿不凑巧, 县令已将姑娘别许了人家, 将要来提亲呢. 那千金居然起了个主意, 软硬磨跑着公子夜里来接她私奔, 可惜那公子或者听错了话儿, 或者正碰见另一个恶人要追捕, 或者呢, 有决斗不能岔日子, 叫小姐枯等一夜不得, 被逼无奈, 只好带了身孕嫁了人家. 半途吞金自尽了.”
那一丝丝温软缠绵的声音入儿, 凉丝丝的, 磨着人越磨越冷, 竟至脊骨发寒. 商飞撑着睡意, 腾坐了起来, 一阵头晕心寒, 看着眼前的软玉温香, 厉声问:“你哪里知道这些个?!”
香桃抚着胸口道: “四少, 勿吓人家嘛. 我也是听人说起的. 四少怎就发起火了呢?”
商飞哪里还肯信她, 冷笑道: “你也别装了, 谁叫你来的, 说清楚!”
香桃贴上身来, “四少! 怕什么嘛?”
商飞急退了一步.
香桃也不追他, 但坐下身子, 问:“四少, 还记得群玉真人的大弟子颜素涛么?”
商飞只觉得额头森冷.
那一段玉体横呈, 皓臂撑床, 手里尤握着玉梳, 几多香艳旖旎, 看在眼里, 敌不过梳齿上那一森森,碧鳞鳞的光.
长衫远在床头, 不越过她, 那里头一套的断肠箭万万是取不到, 商飞扶着头, 知已中了招, 唯今之计, 唯今之计…… 商飞一面冷笑着答她, “原来竟是剑南秋叫你来的么?! 他断了十指, 倒也放下君子架子, 肯使出这种下流手段算计我了? 只是, 怕你这妓女没功夫, 倒也制不住我吧?! 剑兄! 不妨出来说话!”
香桃格格儿笑起来, 嗔道: “四少! 怎么这样没心肝呢?! 怎就想不到那许多对你倾心一片, 死也甘心的姑娘呢? 那被你破了身子, 为你被迫嫁入唐门失了踪迹的唐四少奶奶? 那为你盗宝, 毁了清白又失了性命的甘璧清姑娘? 那桃花渡救你一命, 你却负了她的苗家寨白大姑娘? 哎呀, 还有游龙寨放了你一遭, 却险些叫你灭了她全家的巴姑娘. 嗯, 还有剑狐身边的如花夫人呢. 唉呀呀, 我都记不全了呢. 四少, 也难为你都没想起呢. 真个是太多了呢.”
“四少, 耐个心肝怎生长得哟? 容得下又舍得下这么多姑娘陪命相交的情?” 说着娇笑着上前去戳他的心窝.
就是这时, 就是现在! 商飞出手如电! 这一招, 他一生只使过一次, 中招的人早已死了, 防不胜防, 绝对! 绝对! 不会失手!
中指戒子里乌芒一闪, 神鬼难防. 但招一出, 香桃水蛇蛮腰猛然折了, 仆倒下去. 商飞喘着气, 外间门帘猛然掀开, 那姨娘木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探望.
商飞捏紧拳头, 强撑起一丝笑:“你们姑娘晕了呢, 你快来看看.”
“咯咯” 床榻上忽然冒出一声笑. 笑不可抑. 商飞的心, 沉下去. 是香桃.
香桃笑得滚倒在床上, 几乎出不上气来 “商四少, 你猜得勿错来, 巴姑娘, 没有死……”
秦淮河上, 歌舞轻曼……
画船, 舱内, 一妖娆女子, 香肩半露, 皓腕欺雪, 正取了梳子, 慢慢将那一股流泉般的发丝细细梳理. 饶是如此小心尽力, 那一头三千烦恼丝, 尽夜理了, 到底, 还乱.
姨娘冷脸站在一边木声道:“ 已交接清楚. 尸身灌了对家给的长生液, 百年不腐不变. 只是面貌神情都扭曲了, 对家颇有微词.”
“咦.” 梳发女子诧异, 微笑, “他倒有人疼呢.”
那声音, 婉转缠绵, 是不是, 有一丝惆怅?
夜了, 真是夜了……
把了琵琶欲轻唱, “好良宵, 可惜, 渐阑…….”
改一下错字收起来, 看过的别跳, 浪费体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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