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花满路》吐鲁番法师

37、番外一，我宝贝呢

　　某天晚上，路审言在睡梦中张牙舞爪一顿折腾，带着哭腔在那儿喊：“我宝贝呢，我宝贝呢？”
　　明朗被他搅和醒了，顺手拍了拍他脸，“哎，醒醒，怎么了？”
　　路审言一个机灵爬起来，摸了摸头顶的鸡窝，把明朗薅过怀里，完了又掐脸又掐胳膊的。
　　“哎，你做噩梦了掐你自己行不行。”
　　“宝贝，是你吧？找到了，找到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路审言边说边又掐了人一把，末了自己也“啊——”的叫出了声，脸上被明朗狠狠回敬了一把。
　　疼，明白了，不是做梦。
　　“你怎么了，梦到什么了？又是虫子？”
　　“比虫子还可怕。梦到我宝贝，就抱着这个，被无脸人抓走了，我拼命追啊追啊，明明知道你在哪儿，就是走不到那个地方，蹲地上急哭了。我是不是很可怜。”说完，搂着人的手臂紧了紧。
　　梦境那么真实，好伤心真是。
　　“啧，啧，可怜，可怜哈。来，哥哥摸摸头，不害怕。”明朗说完，意思地搓了搓他头上的鸡窝，“困，赶紧睡吧。”
　　“明老师，你不要趁机占我便宜啊。谁是哥哥，搞清楚了。”这会儿，路审言彻底醒了，还回过味来。
　　“你哥哥，你咯咯哒的老母鸡。”
　　“欸，叫个哥哥原谅你年幼无知不懂事。”路审言一手掰过了人下巴，等着听一声“哥哥”。
　　“起开。”明朗扒拉开他，转过脸躺下了。
　　某人在旁边一脸呆滞，这就完了？人家做了噩梦，找不到你了啊，狠心的明老师，这么敷衍么，太不人道了！
　　“人家的小心灵还没平复呢，需要安慰。”说完，路审言凑了过去，一招鲜，吃遍天，老招数，拱啊拱个没完。
　　那个，路审言暗地里都已经扳了好几天指头了，这会儿醒也醒了，凑过去小声说：“宝贝，距离咱俩上次深入交流，好像是上礼拜的事了啊。”
　　听他这么说，明朗赶紧裹了裹被。哪次交流完，不是腰酸背痛好几天。
　　对于这件事，爱脸红的明老师明显还不能那么坦然接受，这会儿即使人看不见，脸上也是红了。
　　这货，大半夜不睡觉想什么呢。“能不能好好睡觉了？你明天不早班了，院长不找你了？”
　　“不管了，香喷喷的爱妃在侧，皇帝哥哥不早朝了。”
　　“滚蛋！”
　　不滚！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路审言觉得一千年太久，必须只争朝夕，迎头赶上，想着身体和四肢都诚实地跟了上去。
　　“——唔——等一下——你是，狗么——唔——”
　　明老师不可避免，又要腰酸背痛两天了。
　　不早朝是不可能的，路审言还欠着他爸一件事。
　　上回，路审言从地震灾区救援回来后，路院长让他把参与的救援情况整理一下，特别是一些复杂病例的完成情况，完了在医院内部做个报告，交流一下。鉴于路审言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沉浸在暖风熏得人醉里，基本没当成回事，路院长催了两回，昨天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年前把这事了了，要不就等着在医院过年吧。
　　怎么可以！
　　明朗喜欢下雪天，路审言寻思让他一次性看个够，那不如就去北海道踩雪去，已经约好了，跟明老师去北海道过新年的，机票、签证都办好了。
　　第二天一早，路审言精神抖擞地爬起来，里外拾好跑进卧室，明老师还睡得很乖，枕头上一头毛茸茸的头发，跟小猫似的。
　　路审言上去摸了摸明老师头发，“宝贝，我走了啊，早饭给你放桌上了，起来热一下再吃啊。”完了亲了亲还在熟睡的人，赶着给他爸交差去了。
　　腊月里忙活了一通，路审言终于在院长怒之前，交了差。
　　诸事闭，路审言高高兴兴跟明朗跑北海道玩去了。
　　下了飞机，北海道不负众望，一片银装素裹。浅灰色的天空，低得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节日气氛正浓，小樽的运河，白色巧克力，札幌拉面，螃蟹料理，两个人一路逛吃逛吃，各自幸福地胖了两斤。
　　本来还计划去函馆看烟花，但明朗每天都喊困，路审言决定，不如让明老师美美睡一觉，然后泡泡温泉，再吃喝一番了事。
　　完美！假期就要这么过，特别是和我宝贝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白天逛吃累了，晚上，路审言于睡梦中又是张牙舞爪，一顿折腾：“我宝贝呢，我宝贝呢？”
　　明朗模模糊糊醒了，想起上回的事，没再给他一巴掌，“路审言，又做噩梦了？我在，我在啊，没丢。”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明老师，我宝贝丢了。”路审言伸手圈住了明朗。
　　“你宝贝在呢，我在呢。”明朗心说，这还没完了，演上连续剧了。
　　路审言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说：“那个，不是你，是咱爸妈给的宝贝。”
　　什么？等明朗搞明白了，气不打一处来，混蛋玩意真是，就惦记爸妈给的东西了。明明狠狠赏了他一巴掌。
　　还是腊月里的事。小年那天，明爸明妈让他俩回去一趟。晚上，他俩回了家，吃过饭帮着收拾完，大家坐一起聊天。
　　明朗看爸爸坐那儿直给妈妈使眼色，有什么事么这是，然后，妈妈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妈妈手里拿着个盒子回来了。
　　明朗看着眼熟，猛地想起来了，这不是家里那块石头嘛，再看妈妈的表情有点不一般。嘶——，干嘛？
　　明妈把手里东西递给了明爸，明爸又回头递给了路审言，“言言，这个给你。”
　　明朗一惊，什么什么？这块石头，爸爸不是宝贝得很嘛，这是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有着传家宝的地位，给路审言？爹，你开什么玩笑。
　　路审言并不知道，因此第一反应，估摸着是跟明老师有关系的东西，哪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印章，通体晶黄，剔透温润的。路审言懵了，这个，爸给我的这个，不是块田黄吧？
　　眼神真好，怎么不是，就是那块明朗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田黄印章。
　　明爸开口了，“言言，这块印章是明家先人留下来的，有些年头了，本来想着给明朗，现在给你也一样。”
　　路审言赶紧把东西放进去，“爸，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给明朗吧。”
　　“给你俩谁都一样。你俩以后好好的。”明爸一边说一边搓手。
　　明朗忍不住了，“爸，你给他这东西干嘛。”
　　“你奶奶不是还给你留了一对镯子，本来想着等你结婚，给你和儿媳妇的，现在好像给你们也没什么用，想想，还是把你爷爷留下的这枚印章给言言吧。”说完，明爸又说：“咳，我说什么呢，总之就是给言言的，言言来了咱家，总得显得正式点。”
　　爸爸这个“言言来了咱家”一出口，明朗反应过来，这是给路审言的进门礼啊，真是难为爸妈了，于是赶紧说：“爸，啥都不用给他，这个给他也没用啊。”
　　爸爸冲他摆摆手，“给言言的，你别插嘴了哈。”
　　听着明朗和明爸聊天，路审言这回也明白了，敢情这是爸妈给我的聘礼啊，这个意义有点不一般。抬头看着明朗，眼神请求指示，收还是不收？。
　　明朗看着他，意思你随意，这都不让我插嘴了。
　　“这孩子，你别看他了，赶紧收起来。”明爸看他可怜的眼神，把印章带盒子塞到了他手里。
　　等晚上回了家，路审言进门就开始叨叨，“宝贝，我是不是也得给你准备点啥，可惜我家没啥传家宝。”
　　“免了，你啥都不用给我，以后负责洗碗就行了。”
　　说起洗碗，两个人都属于负责吃的，做饭行，洗碗实在是个难题，不管是石头剪刀布还是抽签，每次都要闹腾半天。
　　“洗碗？这个回礼太随便了吧，换一个，换一个。”说到底，路审言还是不喜欢洗碗。
　　“宝贝，咱爸给的这块田黄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我藏哪儿好？”
　　“你随便。不过这石头贵重不贵重不知道，确实有些年头了，地位不一般，我家的传家宝，给你纯粹白瞎了。”
　　“怎么说话呢，怎么就白瞎了，我得打起一辈子的精神对你负责呢，爱护你，守着你，不让你受累。”
　　“得得得，你停吧，那你以后把碗洗了。”
　　“这个，再议，再议。我指定给你个满意的回礼。”说完，路审言假装渴了要喝水，起身走开了。
　　完蛋玩意！这才在一起多久，毛病都惯出来了，明朗看着他的背影感叹。不过，我不惯着他，谁惯着他。
　　这会儿，在离家万里之外的北海道，路审言大半夜做梦，想起来的宝贝就是那块田黄印章。
　　明朗赏完他一巴掌，不满意地说：“路审言，你这宝贝够多的啊。”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有着强烈求生欲和进步要求的男人，路审言立马听出来，明老师这是不乐意了啊，赶紧往回找补：“哪有别的宝贝，咱家宝贝就你一个，你是咱家大宝贝！什么都赶不上我大宝贝！”说完，又上赶着亲亲抱抱。
　　北海道的夜，温柔的夜。至于谁是谁的宝贝，某人心里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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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过过节，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