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为什么哭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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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一开始的目的和你现在做的背道而驰，你完全没有联系我合作的必要。”
天草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而他面前的生物，却像完全没有听见天草的话一样，凝视着眼前像泥沼一样浑浊的暗红色深渊。
“………………算了。”天草头疼地咂嘴，伸过头去瞅了瞅雕像一样静止在这片空间中央的生物的脸，被乍然而起扑面而来的恶意呛了一下，耸耸肩缩回来。
“话说如果你像这样把理智和思维带走了一大半的话，真的不怕剩下的这个壳子带着关底boss的力量暴走毁灭这个空间吗？”天草对着毫无反应的生物自言自语。“…………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他转身就要从这里消失，却被周围忽然躁动起来的暗红色气流阻拦了下来。
“——”
天草看着那个“壳子”缓缓转过头，动作僵硬，好像无法完全身体的各部分零件般地歪头。
“————为何————背道而驰？”
“…………喂，这算不算诈尸啊。”天草毛骨悚然地后退半步，苦笑着抱怨。
“————回答————我的问题，天草四郎时贞。为何————‘我’的行为——会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
天草看了看那个生物像被烤焦一样的左半张脸，仿佛枯木一样斑斑驳驳漆黑的全身皮肤，和彻底连接在暗红色地面上的双脚，抽了抽嘴角，还是简单解释道：“你开始保护藤丸立花了，你因为我出手的攻击而愤怒，也警告我不要伤害藤丸立花，哎哎，难道你自己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
人偶一样充满死气的暗红色眼眸毫无波动，周围回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一瞬间显露出的那点突兀的空白和茫然是幻觉。
“——那是——错误的。”
生物，长着和盖提亚一模一样脸庞的怪物微微抬起了左手狰狞的黑色爪子。
“我必然会将，藤丸立花，带向死亡。”
它笃定地说，眼睛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这是，必然的，我唯一认同的，结局。”
“……………………”
“……………………哈，当然。”
上面迷宫里可笑的戏剧还在上演。盖提亚低头看看陷入昏迷的御主，人类的手指抚上立花的双眼。
“……这是我，唯一认同的，结局，其他的，无法忍受，也不能接受。”
“这是，当然。”
心底的声音在提醒他，他不屑地冷笑着。
…………当然。
————
咕噜噜，咕噜噜。
立花在一片漆黑的水域中下沉。
御主几乎没法在凌乱的水流波动中睁开眼睛，更何况四周那海水根本不给她挣扎的余地，夹杂着水面上细密却凌厉的雨珠，打的她的脸生疼。脸庞周围是泛着苦涩和咸味的海水，那波涛之中的寒气似乎能顺着她的皮肤钻进骨头里，带来仿佛从地狱深处渗出来的凉气。
“…………立花。”
有人似乎在喊她。御主在潜意识之中知道周围那可怕的一切是个噩梦，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从这梦中拽出来。
“……谁？”
下一波海水凶猛地涌上来，
藤丸立花勉强从齿缝间挤出字眼。
“你不应该停留在这里。”
那个听起来有点冷漠的，好听的男声仿佛在她耳边叹息。
“…………立花，醒醒。”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沉重的绳索捆住她，把她向无底的深渊下面拖去。
…………我得醒过来。
她告诉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那个耳熟声音的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谁？
“………………立花。”
仿佛憋气很久的人突然冲出水面，立花突兀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
“…………太好了。”
那个男人这样欣慰地说道。
。
“………………你——”
立花猛地坐起身，触手之处是一片粗糙的沙砾石块。她发现自己坐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悬崖上，天空黑暗而乌云密布。在悬崖延伸的另一边，似乎有座堡垒影影绰绰地浮现，却又看不真切，只感觉得到从那边传来的不怀好意的阴森之气。
“…………是谁？”
海风冷的让立花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她微弱的声音在凛冽的风里没传多远就被彻底撕碎了。她勉强站起来，彷徨地张望着空荡荡的四周。
“………………立花。”
似乎有一只手触碰了一下立花的脸。她还在梦里吗？她不知道，因为四周的一切一下子被白光笼罩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上升，漂浮，然后漆黑的悬崖，汹涌的海面和阴森的堡垒都越来越远。她似乎要在这柔和的温暖光线里迷失，她试图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
盖提亚皱眉，他感受到自己手掌下面的女孩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收回手，他惊讶地看着女孩骤然睁开的漂亮的金棕色眼睛，那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痛楚，然后一滴泪水缓缓从她脸颊旁滑落。
“…………怎么了，御主？做噩梦了吗？”
他问道。
“………………”
啊，啊，仿佛也有一个人这样问过我呢，但是完全不记得是谁了，用着不一样的语气，不一样的声音，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怎么回答的呢？
女孩茫然地看着凑过来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后不明所以地感觉到更多的泪水溢出眼眶。她张嘴想回答，可是忽然哽住了，捂着自己绞痛的心口，低下头无声地哭泣起来。
——啊，怎么回答的呢？
黑暗的伊夫堡在刚才迎来的自己的第一束光芒。墨绿色斗篷的男人望着刚才女孩消失在光里的地方，久久不动。
女孩消失了，那漂亮的光芒也从云层中溜走了，他周围的一切回复了阴沉和昏暗。
“…………哼，藤丸立花。”
他哼笑了一声，似乎想表达自己嘲讽那女孩粗心大意的情绪，却完全没有成功。
“…………御主，你哭什么？”
听见盖提亚的声音，立花直起身子，茫然地回头。眼泪突兀地止住了，心里空荡荡的。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我忘记了。”
她喃喃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为什么哭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