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百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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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
她的眼前绽开了白百合。
芳华正好的姑娘与百合花，这是一幅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一幕，晏芷晴的眼光却只是在好似还含露低垂的花瓣上停留了一秒，便将目光上移看向正对她笑得眉眼弯弯的人。
毫无疑问，对方有一张非常出色的面容，以往总是带着几分扭曲狰狞笑意的小丑此刻却是一副极为正常的表情，自然也就将平日里那种总被人忽视的俊俏外表的优势显现出来。
晏芷晴目光很是专注的看着他许久，直到小丑脸上的笑容消失，故意露出一种搞怪的表情：“小公主对您的小丑不满意吗？”
被唤作“小公主”的姑娘羽睫微颤，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表情。
她今天的衣着比起平日里要繁琐奢华些许，裙拖六幅湘江水，甚至还用了玉佩压了裙角，乍一看当真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端贵无双的仕女一般。
——但和果戈理的打扮极其不搭，一个是东方的公主，一个是西方的小丑。
路过的行人匆匆路过后，也不由奇怪地回头打量，往往都会被晏芷晴的容光晃花眼，甚至有人想要凑过来，然后又被笑得一脸古怪加扭曲的果戈理吓得又僵在原地。
下一刻，她伸手接过白百合花。
“药成夜半忽飞去,瑶草一枝光炯炯。”
她低声念出了这句诗，百合花翠绿色的叶梗在她细白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嫩黄的花蕊从银丝中探出，上缀露珠，更添楚楚动人之态。
于是她又微笑了起来，未沾粉黛的面容却比花朵还要娇艳：“自己一个人偷偷来的吗？”
原本还想找个借口还没说出口就被拆穿的果戈理：……
小丑面对晏芷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古怪起来，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果戈理。”
如同美少年一样的陀思正站在那里看过来，目光看似古井无波毫无波澜，却让人不自控的心生寒意。
“哎呀……”
果戈理叹息一声，带着手套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后脑位置，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国王陛下来了，可小丑还不想退场，所以——”
她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小公主愿意和您的小丑离开吗？”
暂时不知道怎样面对自己竹马的晏芷晴思考得很快，下决定也非常果断：“带我走吧。”
金发男人用斗篷裹住了这个纤细的姑娘，随即对着已经意识到什么神色暗沉的同僚露出一个，格外洋洋得意的笑容。
他抱着她轻松的跨越一切阻碍，随即便消失在陀思的视线内。
陀思没有动。
俊美的，垂着眼眸苍白脆弱的样子能让无数女性为之魂牵梦萦的男人就这么站在那里，从刚才起就诡异的空无一人的街道终于又路过了行人，穿着制服的高中生少女也不由自主的偷偷打量他，然后红了脸。
他却只是站在那里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静静叹了口气。
事实上，陀思并不怕自己会被终于得知自己心意的青梅拒绝，换一个说法，他一开始也没有指望自己一次就能成功。
——她的心思纯白而又简单，把他当成亲人那就是亲人，青春期少女应有的总是诗的情怀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无论何时她看向他，还是看向身边其余亲近的朋友都说那种温柔澄澈，毫无一丝旖旎的眼神。
正因为如此，才会一直端坐在云端上，甚至给人毫无人气的不真实感。
——因为不存在私欲，或者说，绝大多数人没有到能看到她私欲的那个距离。
晏芷晴有自己的欲望吗？当然有，但哪怕是那些自己的私欲都是关于自己身边的人的，举起刀也是，会祈求什么也是，无一不是希望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可以过的更好。
什么时候我的青梅可以有关于自己的私欲呢？不是理想那样崇高无上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甚至可以是有点阴暗的想法。
他不会嫌弃，他当然不会嫌弃，反而会惊喜的抱住她然后实现她的欲望，因为——欲望是一个人存活的痕迹和依据。
百合花在风里摇荡起来，甚至有花粉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然后又被风吹开。
她的长发在风中吹起，那双湖蓝色的眼眸里似乎是被冰冻结的火焰，明亮且永远燃烧着，那样的美，让想要替她顺一下头发的果戈理也忘了动作。
他低声说了一句话，哪怕是五官敏锐远超常人的姑娘也因为太过专注看着天边的浮云而没有留意的一句话。
下一刻，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葡萄藤从右下方飞出，抽了过来。
她一瞬间收回了目光，轻“咦”了一声，伸出手，原本想要反击的果戈理也因为她的动作而偃旗息鼓。
来势汹汹，好似要把人抽到海里的葡萄藤瞬间缠绕在她手上，甚至开出了一串花，但是它小的可怜让人甚至会忽略过去，可是就在开放的刹那，晏芷晴便嗅到了暗香传来。
而果戈理则是瞬间葡萄藤延展的方向看去，只见金发碧眼的大男孩正一脸无奈的挠着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姑娘的表情他熟悉无比，因为无论是自己还是陀思都这样看着她露出过这种表情。
——是无奈，是纵容，是宽待，是心甘情愿，是……仰慕。
于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能凭借韧性刺破岩石的藤蔓在她面前却可以变成花环。
站在地上的大男孩注意到了果戈理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一副大男孩样子的青年，也就是约翰眼里含着的笑意瞬间褪去，某种冰凉的东西正从瞳孔深处溢出，并无声的打量着果戈理。
裸露的左眼处有一道淡淡的伤痕纵贯而过的金发男人咧咧嘴，用一种很正常的笑容回应了对方的打量。
——这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约翰显然也知道了这一点，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了，因为就在下一刻，他的左后方突然从虚空中出现了一把手枪。
“砰！”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果戈理抱着姑娘轻巧的落在了地上，笑得狰狞，这是小丑的笑容：“小丑的快递！不知道客人满意吗？”
利用强化的葡萄糖藤挡住子弹的金发青年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目光冷淡。
“阿娅。”
然而在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目光再一次温和下来：“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男人很危险，阿娅，过来我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