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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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爸爸去送一下你月禾阿姨，学校的事情忙完了以后，早点回家。”如同嚼蜡地吃着贵得要命的午餐，菅野晴天木然地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然后嘲讽地笑了笑。
真好笑，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变成“你月禾阿姨”这么亲密的称呼了。
啪地合上手机盖，往桌上一摔。
周围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身边的手冢停下了手里的筷子，转头看着她：“菅野……”
“对不起，我太累了。”她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手指拼命摁压着太阳穴，垂着脑袋摇了摇，低声说：“我没事，你们吃吧，我出去转一圈，想想戏剧诵读的安排。”
说着站起身，推开了椅子，径直走开。
明明心里知道这样做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她却还是那么任性，任性到让人讨厌。
手冢看了一眼忍足，对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摊摊手：“手冢，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对她做。”
他不动声色，只是默默收回视线。
“菅野。”
她没回头，只是抱着膝盖坐在草坪上。头顶是一棵大大的樱花树的树冠，现在这个时刻，樱花早就已经落光了，只剩下翠绿叶片，在风中飒飒。
“菅野。”
声音更近了些。
她还是没回头。
又不是手冢。
“我这么追出来，手冢会不会吃醋呢？”来人也跟着坐了下来，紧挨在她的身边，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在掌心里把玩着。
“他怎么样管你什么事情。”菅野冷冷地回答道。
她现在看到姓忍足的就不爽。
忍足“唔”了一声，转手把那叶子插在她的头发里。
“你干什么！”
“深绿很衬你的肤色。”忍足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手。“当然，其实还是红色最适合你，要最显眼明亮的那种红色。”
尽管他说的话很是符合她心底的感觉，但菅野还是愤愤地把头发乱揉一气，然后狠狠地推了一把忍足侑士，看着他也不还手，就那么双手枕在脑后躺在了草地上的懒散模样，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亲吻着他的脸颊，模糊嘴角的笑意。
眉眼之间真是像手冢国光。
她忽然也气不起来了。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忍足侑士这个人，她不但不讨厌，反而很欣赏。
只不过她有个会迁怒他人的坏脾气，对越熟悉，越喜欢的人，这种毛病就更加严重。
……还是要学会克制情绪才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手冢国光一样，可以那么默默地迁就她。
“你姐姐她多大了？”
“问别人年龄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呢，何况她是你的长辈。”
“她是你的姐姐，你和我算是同辈，那她又怎么算得上是我的长辈了？”她嗤笑道，原本打算站起来离开的念头又打消了，反而是依旧伸手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挑着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草地上那片树荫下的忍足侑士。
“未必啊，说不定我也是你的长辈。”他斜睨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菅野扯起地上的一把草往他头上扔过去。
“你觉得我姐姐看起来多大？”
“最多三十。”
忍足勾勾嘴角，“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她没睬他这么无趣的问题，抬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地上的鲜绿色的细草，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闷闷地开口问道：“你们，从大阪来的吧？”
“……嗯。”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觉得我小时候好像……”
停顿住。她犹豫。
小时候的记忆可靠吗？
“什么？”忍足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觉得我小时候好像……”
好像见过你们。
“晴天！忍足君！我们已经好啦，你们走不走啊！”小池百合子大叫的声音传来。
菅野的话被硬生生地打断，两个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不远处那一行人已经齐刷刷地都站在了那里。
“忍足君，请你把目光转回你们的冰帝，青学没有符合你高尚品味的女生！”小池严肃地建议道。
“没有吗？”忍足坐直了身体，伸出手臂轻轻揽过菅野的肩膀笑了笑，“我看未必，菅野就很不错。”原本还想说一句“你也不错”，不过看上去小池百合子可不是个开得起这种玩笑的女生，他也就适可而止。
“菅野晴天，不要让你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学会伪装，才是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而不是咄咄逼人。”他语速飞快地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嘴角含笑。在外人看来极为暧昧。
她怔怔地听着。
几米外手冢国光的表情被阳光所模糊，根本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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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忍足，他们几个又回到了青学，继续做各项的准备工作。
“关于戏剧诵读，我的想法是这样子的。选择日本的一些传统剧目，再加上西方的经典著作，每个班最多参加报名三组选手，进行初赛复赛，不过你看每个年级决出几组比较适合？”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没人打扰，菅野赶紧争分夺秒地交代自己的计划。
忍足侑士说的没错。这个道理她早该懂得的，只是进了高中以后人缘的极大改善让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曾经还能有这样的武器保护自己，而非任性莽撞。
手冢认真想了下，这才回答：“三组。”
“那就是九进一吗？竞争压力未免太大啊……”
“不能再多。决赛的时间要尽量控制在两个半小时内。”手冢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语调沉稳充满信服力，“各班也尽量精简到两组，时间、场地都是变化因素，很有限。”
“也对啊，每组的表演时间又不能简短，不然就失去了原作的味道。场地安排也是个问题……”菅野咬着手指思忖了许久，无奈道，“那就按你说的吧。”一边说，一边在已经修改得几乎已经难以辨认最初想法的笔记本上再次涂改。
………………
等到他们完成了最初的打印稿，已经是下午的五点。
落日余晖，照得整个青学校园温暖灿烂。
乾他们几个人早在四点就已经各自搞定了任务，陆续回家。
也就是说，偌大的校园里，只有他们两个学生还在。
“手冢，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菅野揉揉已经开始酸涩的眼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好好休息，明天才能把流程交给上岛老师审批，如果被推翻，还要再重来呢。”
“走吧。”手冢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停顿了下，补了一句，“我送你。”
正在穿外套的菅野动作一愣，“你说……什么？”
认识这么久，他还没送她回家过呢。
“我送你。”手冢淡淡地答道，目光澄澈静然，看不出有一丝一毫与往日的不一样。
她慌张地避开视线，“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好。”按她有时候那么冒失而莽撞的性格，路上不出事也难。安全起见还是他送送她。怕她又闹别扭，手冢很快找了个理由，“天快黑了。”
菅野有点转不过弯，半晌才应了声，“哦。”
两个人在路上走着，想到有什么话便讲，不讲气氛却也不至于到尴尬的地步，反而温馨得恰到好处。
也是一种缘分。
毕竟，都已经三年多了。
“周二下午有物理竞赛的校内选拔，你准备得怎么样？”
菅野顿时哭丧着脸，“什么呀，你给我的那些卷子我都勉勉强强在七八十分里徘徊……是不是很差啊？”
“我和你差不多。”
“真的啊？”她求证一样地看了看手冢，见他点头，这才又笑起来。
他肯定每张练习卷分数都在80分以上，不过是在舒缓她的心理压力而已。
三年搭档还看不出他的心思，那她也太笨了点。
她甩甩手跳了几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嘛，那看来我还不算太糟糕，不过，乾和大石的得分肯定很高吧？”毕竟他们俩一个是年级的理科第一，一个是全科榜首的稳坐者。
“偶尔九十分。”
“哎哟，你们打网球的物理都很好呢，特别是力学方面的……你那个领域啦零式啦还有封印，都像小说和漫画里面才会出现的一样……计算能力都超级厉害！”菅野由衷地赞叹，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什么，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以前，精市和雅治两个人，数学就一直比我好！”
只是这句话一出口，她就先愣了愣。
那么不经意，就让这几个名字从口中迸出，而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却已经没有了想象中那么难过愧疚。
毕竟，她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想念立海大了，十二岁之前的那段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四个男生与她而言，在童年里是无可替代。
自从昨天的都大会青学失利后，她就明白了即使现在弦一郎和手冢再度交锋，她也只会为手冢国光加油呐喊，提心吊胆。
因为她想看着他一步步地去完成他那些约定。
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手冢正侧过头看着她。
菅野尴尬地笑笑，“我跟你说过吗，我认识他们。”
“我知道。”手冢淡淡地点头。
“也是啊，雅泽表现得也那么明显了。”她抓抓头发，停下了脚步，抬着头，指着夕阳说，“你看，那个太阳，好不好看？”
手冢跟着停下，虽然觉得莫名，却还是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才点着下巴说：“好看。”
“手冢，你有时候这么死板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菅野忍不住坏笑着踮着脚去戳戳他的脸，却被他蹙着眉飞快地闪开了，小声说：“别闹。”
“……神奈川的落日，比这个还要好看呢。”她收敛了方才的嬉闹态度，一本正经地看着夕阳，手指直指着那个红彤彤、不再是大肆散发着刺眼光芒的太阳，忍不住带起一丝笑意地说，“国小毕业的时候，正好精市的病情好转了很多，我们几个就偷偷带着他溜出来，说是为了纪念五年的友谊独自去看一场只属于我们的日出。”
闭口不言，她只是凝神看着太阳，眼波温柔。
那段记忆如今想起来也是那么热烈而真挚。
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日光也不复那么强烈，橘黄色的慌忙却还是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正要抬手去挡，却已经有一只手伸在了她的额前。
“不要直接看，对眼睛不好。”
手冢的表情在这样明亮的色调中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面容被光影蒙上一层淡淡的浅橙，如此温润美好。
她笑笑，沉吟了下又接着说。
“结果……那天是什么都没看到。”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手冢，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却还是忍俊不禁，用略带怀念的语气说道：“因为在我们骑着单车出发不久，就下了大雨。每个人去买了最廉价的雨衣，却还是勇往直前地冲着，说要看日出。”
菅野抿抿嘴：“手冢，你说我们的胆子大不大？那时候只有四五点，天黑得很，还下着那么大的雨，我们四个十二岁的小孩带着小一岁的赤也横冲直撞。”
手冢摇摇头：“只能说，这是年少独有的无畏。”
“谢谢夸奖。”菅野呵呵地笑，陷入回忆，仿佛是回到了那段时光里最单纯的幸福，“我们坐在沙滩上等，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太阳出来。不过……”
她抬眼再看看手冢，见他很仔细地听着，这才摇摇头叹息道，“不过那时候太阳已经在我们的头顶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傻乎乎的？无畏归无畏，这样的举动还是太冒险。”
手冢一愣，竟然也跟着勾了勾嘴角，露出清浅的一抹弧度。
只是菅野正回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夕阳出神。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了晚上，等到了大人找到我们的时候，太阳正好落下海平线。那场日落，姹紫嫣红，绚烂夺目。我们浑身脏兮兮的，大人们把我们痛骂了一顿，最后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带着我们回家。”
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夕阳，嘴角含笑地望向手冢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手冢，其实日出和日落很相似，都是宇宙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奇迹……就看怎么去看待这样的一场美不胜收罢了。起点和终点都是在海平面，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意思……就是请你不要太在意这次的全国大赛了。
这样的终点亦是起点。就像是学生会竞选时候我的50米短跑，是你让我的终点重新变成了起点。
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手冢国光也看着她，两个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转。唯独剩下了残阳笼罩的最后一点余温，凉凉浅浅地触摸着每一寸脸上的皮肤，让菅野的脸颊都开始止不住地发红起来。
半晌，手冢微微俯下身，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轻轻靠了一下之后又马上松开手。
“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 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