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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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见了手冢便哀哀地喊：“痛啊痛啊痛死我了！”
见她伤得好像是肩膀，手冢的表情顿时变得不太好看，抬手麻利地摁了护士铃，微俯身下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摁了摁检查了下，算是松口气，这才放轻了力道帮她揉了揉，安抚道：“还好，没脱臼，只是轻微的扭伤……感觉好点没有？”
“嘶嘶嘶……一点点……嘶嘶嘶……！！”菅野接着倒吸冷气，右肩又麻又痛，手冢按着那里一时间会有股电流蹿过去的感觉，刚缓解了痛楚，但是下一波的疼就又袭上来。
由于痛，她下意识地整个人的重心都往右偏着，没有支撑点，一个分神，人便狠狠地摔了下去。手冢两只手都在帮她按摩右肩，尽管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子，她的头却还是重重地撞上了床板。这么大幅度的动作，于是左手正挂着点滴的手也跟着一阵抽痛，血液回流。
哦TMD针歪了！
菅野瞬间崩了，飚着眼泪大声哭骂。
“FFFFFFFFFuck!!”
素来遵纪守法不爆粗口的手冢国光脸上一黑，手指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菅野这次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翻了个白眼上去，半天没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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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停了下来之后，菅野恹恹地倒在病床上，凄凉地看着手冢：“手冢……不要啊……”
“听话。”手冢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些。
“不要啊……”菅野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恨的就是自己现在肩膀痛得很，胳膊压根儿就抬不起来，没法伸手拽他衣角，而用腿去踹他似乎就太不人道了，只能继续哀怨地看着他。
手冢的头上已经开始有黑线挂下来：“不痛的。”
“呜呜呜手冢……”菅野内牛满面。
护士小姐已经麻利地准备好了细针，很熟练地拿着止血带就往她手上绑，啪啪地拍着她的手背找血管。对怕扎针的病患她早就司空见惯，嘴里只是公式化地安慰着：“来来来，放松下来啊不要怕！放松了放松了！”
“手冢……你敲昏我再扎针行不行啊！”
见手冢已经懒得理她，菅野只得收敛起眼中的泪光，立刻摆出骇人的架势，重振雌风，扬起头凶悍地威胁道：“喂！我要骂人了！”
“骂。”被她绞缠得忍无可忍，手冢淡淡扔出一个字，扬着下巴看她。
手背上被用棉签涂了碘酒，凉丝丝的。
“来来来，放松点放松点！”
“手冢！！！”菅野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挣扎了半天没法脱离，只能凄厉地大叫，“你衣冠禽兽你禽兽不如你混蛋你猪头你就让我……啊啊啊啊！”
一针扎下去，让你多嘴！
刚开始还在同情菅野、甚至强迫自己扮得和善温柔些以好言相劝之的手冢国光，在心底暗爽到。咳咳，当然，秉着优良传统和文质彬彬，他马上检讨了自己这种不厚道的心理。
“里面那学生冰帝的，唉是啊没素质没素质……”只听乾贞治又在门外开始给路人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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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几分钟，看着缩在床上生闷气的菅野，手冢和乾互相看了眼，交流了半天眼神，却发现那两副碍事的眼镜实在是讨厌，根本就看不清楚对方在使什么眼色。
真没搞懂她在生什么气。脾气真是怪得很。
乾掏出手机，收到条短信，不动声色地读完，自始至终镇定自若。但手冢还是清晰看见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乾开口解释道：“小池和菊丸打着打着发现他们迷路了。”
手冢默默点头。早知道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就没好事。
“……我去找他们。网球部的训练也快结束了，按说大石也该到了。”乾看了下手表，随即侧过头对虽然装作不鸟他们但是其实在偷听他们讲话的菅野说道，“菅野，说不定你会有个惊喜。”
菅野不屑地撇嘴，乾口中的惊喜从来都是只惊不喜。
听着乾走出了病房的脚步声，菅野忍不住想要回头，却偏偏撞上了刚关上了门转身过来的手冢的眼神，当即慌得她猛地往被子里钻。
“饿了没有？”
“哼！”菅野把头埋在枕头里，背对着手冢不理他。
——他竟然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那护士带着公报私仇的恶劣思想，狠狠一针扎在她的血管里，还无动于衷……哦FFFFFFFFuck谁看不出那护士对手冢暧昧得要死，知道他今天还要留在这里甚至去搬了张床来献殷勤……哼！
他他他他……他哪怕是闭上眼睛也好呀。憋气了半天，她撅着嘴闷闷地想。
猛然间鼻间蹿进了一股食物的清淡香气。
手冢说：“菅野，吃点东西。”
“我……”她本来还在赌气，可是仔细想了想，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
哼哼哼好吧那就给你面子……菅野很没骨气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但在看见手冢那双眼睛里根本就一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的时候，不觉气鼓鼓，于是便又很有骨气地甩回了头：“不吃！”
“……”
等了许久，菅野悲催了，他怎么就不安慰安慰再哄哄自己呢？啊对了手冢是个闷骚男啊……想到这里，她越发悲催，肚子也越发饿了起来。民以食为天，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嘀咕：“手冢……”
“嗯？”
“……我饿。”菅野终于发现自己的骨气是间歇性出现间歇性消失的，现在更是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没反应。
没反应……
没反应？
没反应！！
怒从心头起，菅野嘎嘣儿嘎嘣儿地开始咬牙，倏地回头想要瞪他，结果竟然看到站在她背后的手冢竟然微微抿着嘴角，灯光聚在眉眼，灿烂满目。
她使劲地眨眨眼睛，眼前的手冢国光一脸面无表情，只是手里已经端好了碗和调羹。
错觉啊……她懊恼地想着。还以为刚才手冢有一点点点点笑的迹象呢。
手冢扶着她坐起来。她忍着肩膀的疼痛，右手抖啊抖地伸出去，准备接过碗。
“算了。我来。”手冢看了她半晌，这才轻声说道。没等菅野明白回来手冢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自己拿调羹舀了粥，然后送到她的嘴边。
菅野的眼睛眨啊眨啊眨，没搞清楚状况。
见她半天没反应，手冢只得轻咳了一声叫她：“菅野。”
看样子似乎是有些不自在。
做出了判断，菅野当机立断便摆出了严肃而端正的神情，毫不犹豫地开始抨击他吐槽他：“手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战术已经过时了！”
手冢一张脸面无表情：“张嘴！”
刹那间菅野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飞过。
最后，她很是从容地笑了，手冢国光都那么淡定了那她还慌什么！
头刚凑过去要吃，手冢却忽地手一缩，她哧溜喝了个空，人还往前冲了下，显得笨拙而狼狈不堪。
“喂！”被惹恼，脸红了的菅野用力瞪他。
手冢伸手碰了碰碗壁，这才开口解释道：“好像有点烫。”
菅野哦了声。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调羹放到嘴边吹了几下，然后才放到菅野嘴边，见她愣着低头直盯着那粥看，开口又迸出两个字：“张嘴！”
菅野咬唇看着他，忍住了在砰砰砰狂跳的心，然后才木讷地张口，却在那调羹快塞进她嘴巴的时候又心有余悸地抬头，警惕地说道：“不许再收回去。”
手冢看着她，过了会儿才点头允诺：“嗯。”
菅野这才心满意足，小心地把脸凑上去，一口粥咽下去，整个人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你在笑什么？”
“哈？”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菅野抬手就去捏自己的嘴角，牙齿都开始抖，“我我我我笑了？”
手冢点点头。
“很明明明明显？”
手冢再点点头。
菅野忍不住抱怨自己沉不住气。
手冢没说什么，只是又舀了一勺粥，吹吹，送到她嘴边喂她吃下去。
看来要忍住笑是件技术活。菅野晴天，加油加油！她在心里暗自鼓劲，费劲千辛万苦才收敛了细碎的笑意，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手冢低垂着眼睫，面部线条被光线模糊成柔和的一片，忽然觉得两个人之间就是有种叫做暧昧的气氛在流动啊在流动……
然后菅野的脸扭曲了，嘴角死抿着跟自己的面部表情作斗争。
“张嘴！”
差不多喝掉了小半碗粥，菅野坏心大起，趁着手冢国光不注意，一口叼住了勺子，然后对着他耀武扬威地晃晃脑袋，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让你收不回去！”
以暴制暴是解决冲突的唯一方法，房间里一共就两人，手冢也不管形象，说实话他从刚才就忍她到现在，于是干脆捏着那调羹的把柄就要撬。
“啊坏人坏人！”菅野嘴里嘟哝着喊。
“手手手手手冢……”
听见有人进来，手冢趁着菅野慌忙松口的空挡里，顺利撬出了调羹，和碗一起放在一边，回头，淡定地推眼镜：“大石。”
门口围了一堆人，表情各异。
“啊嘿嘿嘿嘿。”小池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石化了的大石秀一郎，冲着菅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哎呀呀看你过得还是蛮滋润的嘛，亏我和菊丸还帮你买了点吃的上来。”
“滚！”菅野有气无力地骂。刚才咬着那调羹和手冢拼力气，她的牙齿都快要散架了。
“哦你不要吃榴莲啊，好吧不吃算了，菊丸我们把那带回去吃……”小池语气轻飘飘地说着，耸耸肩。菊丸早就恨不得把那刺不啦叽又沉得很的玩意儿给扔掉，闻言马上行动着要冲出去。
菅野赶紧赔笑着讨好：“哎呀就知道百合子对我最好了最好了最好了……！”
“晴天……”
听到那句话，她一愣。
“真、真希啊。”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乾口中的惊喜。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女孩子推开了小池，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她面前，然后拉住她的手，皱着眉头轻声问道：“你怎么病了都不告诉我，我今天要是不去教室找你还不知道呢……晴天，你不打算告诉我了吗？”
尽管被她这么一拉，肩膀也跟着抽痛了一下，但菅野还是强忍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就没想提了。”
“那，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了呢？”
斋藤真希的口气很奇怪，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或者该说是带着不甘的责备口吻，菅野听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都爬起来，只能一边小心抽回被她倏然用力而握得极痛的手，一边装作不甚在意地答道：“小事情而已啦！”
斋藤真希勾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目光变得紧迫：“这样啊。”
菅野顿时觉得反感起来。心底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极度的不爽起来。
总感觉进了高中以后，斋藤真希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
也许是她变了也不一定。毕竟是她喜欢上了手冢国光，喜欢上了她好朋友钟情几年的人。错在她菅野晴天。
只是……她不敢相信的是——友谊是真的会随着时间而变质的吗？那她和百合子，和乾，和菊丸大石……和手冢之间的感情呢？会变质吗？
她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你们能出去一下吗，我想和晴天说会儿话。”斋藤真希回过头看着他们五个人，口气不算友善，一点都不像是以前那个温柔的女生。
菅野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听着她的声音竟然会觉得有点怕。
尽管内心不希望自己和真希搞成这种生硬的关系，但是她真的没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在现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和她单独面对面，于是只能求救似的对着小池微微摇头。
小池看见了，瞥了斋藤一眼，踌躇了下还是开口了：“哦……但是很抱歉，时间挺仓促的，我们还有关于这次学园祭的事情要和菅野商量呢。”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菅野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正偷偷对着小池感激地点头，然后比划着口型说以后再和她解释，手冢清冷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
他说：“小池，等下再说也可以。”
“那就谢谢手冢君了。”
真希似乎是很开心，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手冢帮她的原因呢。
菅野闷闷地想道。手冢对她好像真的不错……看，多体贴！
只是手冢的话，除了能让菅野感觉她这下更没办法和真希独处了之外，只怕会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得更糟糕。菅野不想这样，干脆就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亲自准备拒绝：“真希……有关学校的事情哎，我……”
“不能等会儿再说吗？”
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菅野也没辙了。
“哦，哦……那就等会儿再说。”她不敢去看真希看着她时那双凉到让她不敢直视的眼睛，只得低头讪讪地答道。
等他们五个人都离开了。气氛便显得更加不自在起来，菅野几次想要开口打破这种凝重的沉默，但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从升入高中开始，或者该说国中的那几年里也是如此，反正他们的话题都是手冢国光。雷打不动，不曾变过。
现在她不想在斋藤真希面前提手冢了，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
对真希的愧疚越来越深，她也许已经没办法用若无其事的姿态来面对她。
“晴天。”
“哎。”她抬头应道。
“听说，你差点被开停学处分。”真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斋藤真希并没坐下，尽管她的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但是现在站着，相对于躺着的菅野便占据了绝对身高的优势，加上她的眼神失去了曾经的温婉腼腆，竟然让菅野有点胆颤起来。
“都过去了呀。”她讷讷地答道。
“可是……我、一、点、都不知道。”
菅野抿了下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生硬地别开了视线。
“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我了是吗？”
她想了想，嗫嚅：“真希……事情过去了，我不是很想提就对了。”
那件事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甚至是小小的转折点。
然后两个人又是都默然不说话。
菅野不安，再这样下去她非疯掉不可，那还不如单刀直入给真希多讲讲手冢国光的事情呢！搜肠刮肚了会儿，她端正了姿势，咽了咽口水，做好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准备。
她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清清嗓子：“哎呀呀呀呀我跟你说哦真希！上星期有一天手冢在训导处的时候啊……”
“只有他吗？”话被冷冷地截断。
“哈？”怕她误会，菅野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还有我……还有我和乾他们呢。”
“我是说，我和你之间只能谈他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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