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排代练，有手包赢[电竞]》陆陆子

20、第十九章

　　那天下午，但凡晚些时候进入百里香直播间的，都要怀疑自己点错了网页，进入了音乐区。

　　再仔细一看，是阿香妹妹啊。

　　不对啊，背景音乐STAR呢？

　　再往群内询问，就有人立刻回答。

　　“那个韩国老哥，在弹钢琴呢。”

　　“？？哪个韩国老哥？”

　　“Apathy啊，还有谁？”

　　“你别说，这音乐，听着就感觉让人感觉心平气和，忍不住想让人找本寒假作业出来写写。”

　　在这种一片和祥的气氛内，百里香与直播间内广大无聊又等着吃年夜饭的观众们开始在线学习韩文，例文经广大群众要求，来自于那本群内整理的Apathy含蓄芬芳语录集。

　　没见过水平像你这样差的。

　　钻石局不适合你，青铜局你应该能好好发挥。

　　是不是已经在屏幕前痛哭流涕了？

　　Apathy在语音另一头发出了哭笑不得的叹气声，钢琴声为之一停，像极了无可奈何的少年伸手捂住了脸。

　　＃没错，就是要搞你Apathy的心态＃

　　＃弹啊弹啊，继续撩我阿香妹妹？＃

　　大概是换了本琴谱，数分钟后，Apathy弹起了欢乐的小调。

　　如果配点唢呐，感觉更有过年的气氛了呢。

　　除夕下午，各家主播都在搞幺蛾子。陈历沅在念绕口令，kiss/me在线直播植物大战僵尸，还有直播做年夜饭监督亲戚小孩做作业等等等等。百里香也应景将直播间改名为在线学习韩语，进来才发现全是骚话连篇。

　　钢琴声一直持续到百里香结束直播。两人道了别，直播间内观众也逐一散去。等吃完了年夜饭，三人看了会儿春节晚会，奶奶早早就困得回房间入睡。老板还买了些烟花，在网吧门口放了四五响。百里香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拿着手机录像。

　　她罕有发空间。大概是今夜气氛太过于美好，使得她一天都忍不住要笑得眼角弯弯，便也发了一条。

　　空间内乱七八糟的都是烟花图，大概就陈历沅与众不同，手持一捧线香花火，火焰拥簇，不像是放烟花，倒像是在放火。底下纷纷评论：女人，不要在我心上玩火。

　　百里香没看懂这个梗，先礼尚往来地点了个赞。

　　等烟花燃尽，老板塞给了百里香一个红包，催促她赶紧回去睡觉，凌晨三点还要去邻镇寺庙内烧香。百里香蹑手蹑脚回了房间，关上门，戴上耳机，又上了游戏。

　　她莫名其妙觉得Apathy应该还在游戏内，果不其然，刚登入游戏，Apathy就向她发来了语音邀请。

　　“piano？”百里香开玩笑地问他。

　　Apathy却认真地思考了几秒，“no piano，song？”

　　未等百里香应允邀请，失真的男声在音质并不高的耳机内，缓缓唱着韩语歌。

　　百里香关了房间的灯，就剩下电脑屏幕在漆黑房间内发着荧光。她靠着躺椅，闭着双眼，好似世界万物只剩下了Apathy的呢喃低语。

　　就贴在她耳侧，轻柔歌唱。

　　她被平缓溪流带入山谷峡道之间，夏日泉水叮咚，偶遇鹅卵石，音符便跳跃着，掀起水花来。

　　当百里香隐隐觉得自己要陷入睡眠时，Apathy结束了他的歌唱。

　　“Thyme，bai……li……xang，a-xang？”

　　“xin，nian，kai，ne。”

　　一个小时之前。

　　烟花在玻璃窗外绽放，滑下数万重光帘。而那些璀璨星子，最后都尽数没入深邃夜空之中。

　　那是隔着渺渺海洋的异国都市，跨越数千公里的滋滋电流，将声音传渡往另一人的耳中。如今电流失去了一方，仍执拗孤独徘徊。

　　装饰简洁的房间内此时熄灭了所有灯光，尹承景依靠着窗棂，对着窗外的光看向手中笔记本。

　　他带着耳机，线蜿蜒连向一侧的电脑。屏幕上不断闪跃着游戏广告，像是由于长时间待机而致生的产物。

　　窗外斑点光影自他侧脸降落，顺着下颚滑落脖颈，最后沿纯白毛衣坠至地板，半明半暗。

　　笔记本那页用铅笔草草画出了个女孩子的轮廓模样，不停覆盖而又交叉的线条在落到细致处又停止，好似主人就只记住了大致，无法落笔再往精细处勾勒。

　　她露出笑容时的弯弯眉眼，紧张时抿住的嘴唇，或许还有夜风之中飞扬的长发究竟是什么模样？才那么仓促，惊鸿一瞥，短短交谈，怎么能够从记忆模糊画面转化成铅画？

　　“傻瓜。”

　　少年咕囔了句，像是自暴自弃。他大概是站着久了，有些疲惫，便坐在了地板上。单手撑住脸，依然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

　　他有些困扰地浅浅皱眉，漂亮眉骨簇起，浅棕色的刘海便拂过了眼角。于是他那骨节分明而又纤长的手指便深入了刘海，将发丝撩起，露出额头来。

　　阿香。

　　他对着耳机无声说着，像是同数十分钟前一般的练习。

　　新年快乐。

　　如果她今晚还能上线的话。

　　如果明天看见了她上线的话。

　　百里香被那句极不标准的新年快乐激灵得无法入睡，有些忐忑不安，又有些难过。女孩子的敏感往往就在细节处扎自己的心，譬如Apathy是韩国人，譬如他们可能永远都是双排网友，不会是线下的合拍朋友，或是未来的永远搭档。

　　又譬如她现在终于，或者才只有十四岁，不应该太过于忧心忡忡，而是应该先感谢并祝福对方新年快乐。

　　于是百里香抓住了又一次礼尚往来的机会，教Apathy该如何标准发音新年快乐。她教得认真，一字一句发音，像是对着Apathy说了无数遍新年快乐。

　　新年的第一天，头等大事便是去庙内烧香祈福。凌晨三点是好时间，奶奶身子骨疲乏，起不了床，就由百里香多烧一炷香。老板开着他的小摩托，突突地在凌晨马路上急驶。百里香有些困顿的很，有下没下地陷入沉睡，等到了寺庙，就被香火浓郁烟味熏醒了。

　　她持着两柱香，规规矩矩在菩萨面前跪拜。

　　一炷香替奶奶祈福，希望她身体健健康康。

　　第二炷香，百里香今年没有留给了自己。

　　希望在大洋彼岸的Apathy，如心所愿。

　　她跪伏在有些破旧的软垫上，额头抵触，认认真真地在心里说。

　　香要在拜过殿内三佛六菩萨十八罗汉后，插在殿前香炉内，袅袅青烟与心愿一道，将会直升九天。

　　等他们返程时，天已经有些亮了。

　　过年虽然是有走亲戚的习俗，然而百里香也没用什么亲戚能走，便只能天天上线直播打排位。

　　Apathy大多数时候是没有在线，或许年后有些忙得不可开交。百里香便将直播时间分成了三块，单排，大乱斗和观摩之前排位录像。还特意列出了块时间表，每天掐着时间准时进行。

　　她稳稳当当执行了半个月，就连Apathy都只能将时间表内的单排改成偶尔的双排，但很快就有其他的事情，将她的时间表彻底打乱。

　　原因无他，LPL赛区第一次春季赛即将来临。

　　挂名了副教练的Yang，加入了战队的大刀、仔仔Vic，正在战队之间观望的kiss/me……群内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人是朋友又是敌手，是观望者又是筹备者，等着三月份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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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很努力地学会了第一句中文
虽然不知道妹妹会不会上线
妹妹给自己立了两个flag
线下的合拍朋友
未来的永远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