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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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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大二上的期末考试在风雪中如约而至。
复印室的门槛被蜂拥而至的人群几乎踩烂,到处都见到纸张乱飞。那天我路过一教,楼上飘下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在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指引下……
寝室那几个家伙也濒临崩溃,每天熬夜熬到三四点,早上天没亮闹钟一响就迅速爬起来顶着两个熊猫眼去考试。我早说过,因为阿天的缘故,考试之前我再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手忙脚乱。所以我凉凉的闲样子看在竹子眼里,不是一般的招打。
她边看着书边扬起拳头:“死水白,你闲着没事做也别凑跟前招人怨啊!”
我嘿嘿一笑,继续坐在那里翻着杂志,书页一动,哗啦啦的响。
竹子很想来扁我,可是又不舍得放开手里的课本。
手机惊天动地的响,熟悉的铃声,是我的。
“喂?”
就知道是阿天,号码没看靠直觉也能知道。
“小白,还剩几科考完?”
我翻着桌上的考试表,“快了,明天最后一门。”
“考完了找地方玩吧?”
我眼前一亮,“好啊!”
然后抱着电话说上半天,其实都很零碎。不过是些平时的小事,可因为是阿天,所以还是说得有滋有味的。更何况,反正手机是随意听,不听白不听!
等终于挂断,我还有些意犹未尽。马上就收到了竹子杀人的目光,她恨恨的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有异性没人性!”
考试铃音刚落,我已经冲上去交了卷子,一边掏手机一边朝外跑。
别误会我是去赴阿天的约,而是我忽然接到老爸的电话,说老妈要来。
老妈要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搞个突然袭击,我想到寝室这几日的惨样就心寒。
“喂,阿天吗?今天中午我妈来了,我就不去找你了!”
匆匆挂上电话,我往寝室急冲。怎么着,也得趁她没到之前把寝室打扫打扫!
站在门口,我才发现寝室的狼籍比我想象得更恐怖。这简直就是刚被不明生物肆虐之后的样子:地上全是什么薯片瓜子袋子,还横七竖八着好几个矿泉水瓶;桌上的书也乱七八糟,还夹杂着几本杂志小说和漫画。
老妈向来反对我吃譬如薯片之类的所谓垃圾食品,还有就是喝矿泉水。
得赶紧收拾!
在我刚刚把地面的垃圾清除,把所有人的桌面摆放干净的时候,手机响了。
“白白,我在楼下!”老妈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屁颠屁颠地下楼把老妈迎接上来,想到了古装片里的太后驾到。
她环视寝室一圈,露出赞赏的目光:“哎呀,白白,没想到你离开家真的变乖了。”
我赶紧拍马屁:“那是,老妈的英明教诲我可是一刻也不敢忘。”
老妈继续视察的当口,门外传来竹子那大嗓门的声音。
“水白,我帮你带了乐事的薯片,你上次不是说好吃!还有,许天齐跟我说晚上找你!”
老妈的身影猛的顿住,视线直勾勾飞向我。
我心知大事不妙,低下头之前,狠狠地剜了竹子一眼。没有错过她朝我眨了眨眼,有些恶意的笑在眼中浮起。哼,我就知道,她这小人挟私报复!
竹子甜甜地对老妈说:“阿姨来了啊?快坐快坐!”
老妈温和的回答她:“不了,我找白白出去讲几句话。”然后面向我,“白白,跟我出来!”
隐隐听见竹子的低语:“水白要不要我帮你去祈个福?”
落井下石,就是这般!
“白白,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那些什么……乐是的薯片,完全是垃圾,吃了又没有好处,你喜欢它做什么?想吃好吃的,妈妈做给你吃还不成?”
我点头如捣蒜,只希望老妈能快点唠叨完。
谁知道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半天没有下文。
我疑惑地抬头,看见老妈似乎陷入沉思当中。手摸着下巴,双目炯炯,她在想啥?
我正好奇,老妈就继续开说了:“白白,小天下午要过来找你?”
“好象是吧。”竹子似乎是这么说的。
她眉开眼笑:“正好,我下午做东请你们吃饭。”
照理说她都这么和颜悦色了,我该放心了。可是,怎么就觉得眼皮直跳,安不下心呢?
三个点可以构成据说是世界上最稳定图形的三角形,可是眼下这三个人围着张桌子坐着,怎么看怎么诡异。
老妈和阿天隔了点距离,却大喇喇地瞅着阿天直看。
搞得阿天借口WC的时候苦着脸跟我说:“小白,阿姨不会是找第二春看上我了吧?那叔叔咋办?”
我踢他一脚:“瞎说什么啊!别破坏我家家庭团结社会稳定啊!”
他笑:“那你说阿姨到底为啥那么看着我,看得我直发毛!”
其实不光他被看的发毛,我这在旁边旁观的,也是心里直发毛啊!
“就是不知道啊!”我拧眉。
“咱俩的事,阿姨知道了不?”阿天忽然问。
我扁着嘴想想,不确定,“不知道她知道不。”
“我看八成晓得了。”阿天说得笃定。
“为什么?”我挑眉看他。
他嘿嘿嘿奸诈的笑:“我感觉阿姨那是看女婿!”
我踩在他脚上,他抱着脚嗷嗷叫。
哼,活该!
可开席的时候老妈不时夹菜给阿天,连我都觉得阿天最后那句话说的没错了。
不多时饭过中旬,老妈开口:“小天,你什么时候和我家白白看对眼的?”
我把头埋在碗里,阿天居然说对了!
阿天不慌不忙:“最近。”
老妈狡黠地笑:“你看上她不是最近吧?”
“呃……”阿天这小子居然在我老妈面前脸红了!“是很久以前。”
“我就说嘛!做兄弟还能做到好成这样?”老妈了然的点头,“只可惜我家丫头笨了点,一直没看出来。”
我抗议,怎么说到我头上就非离不开“傻、笨、白”这几个字呢!
阿天连忙夹一筷子我爱吃的菜到我碗里,然后朝老妈笑得十分谄媚:“呵呵,那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老妈似乎十分喜爱这个话题,追根究底地问:“为什么不干脆点说出来?”
阿天羞涩地看我一眼:“我觉得事实胜于雄辩。”
我估计他那羞涩的样子八成是装出来的,挤挤眼睛,我朝他做个鬼脸。
老妈满意得呵呵笑:“我看出来好久了,现在可好。”
阿天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送走老妈,我们一块走出车站。
手被阿天握住,绵绵的热不断传来,连最怕冷的指尖都是暖的。
路在脚下蔓延着,看不到尽头,只有昏黄的路灯把树的影子投在地面,分割出一小段一小段的距离。
肩并着肩,阿天总是恰好的配合着我的步子,不快也不慢。
似乎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眼皮有些困倦,浅浅的睡意袭上心头,我靠在阿天肩上。宽阔的肩和背,是最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部位。
阿天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手心的纹路嵌合。
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傍晚响起,伴随着路中央时不时开过的汽车声。
“小白,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疲乏中,我没有回答。
可是嘴角却上扬起来,显示出心情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