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三元》猫它喜欢她

5、拜师

　　清晨，苏百鸢醒来，看见萧瑟睡在他的正上方，面对面，睁着眼睛注视他。
　　“萧瑟，你给我下来，要吓死我吗？”
　　他蹿下床，用手扶额，一脸奔溃。

　　“不是的，公子，我是在等你。”萧瑟跳到地上。

　　今日就是八月初八，不知道江北银州那边怎么样？苏百鸢不自主地沉吟，走到桌子旁倒水，小小抿了一口，心中忽然想起烈泉来。
　　“萧瑟，我的玄色衣衫准备好了吗？今日，我自己拜师去，你回一趟银州，仔细着周幽。”

　　“公子，尊上交代，在东海我需寸步不离公子。”萧瑟提醒道。

　　“回去！”苏百鸢狠狠削一眼萧瑟。

　　萧瑟一个寒颤，随即化成原形，跳出窗外，往银州飞去。未关紧的窗户扇动着，砰砰作响，苏百鸢走上前，小心合上，粗略整顿一番，穿上玄色直襟长袍，腰间配着玉石禁步，气韵高洁，沉稳几分，一个人上缥缈仙观去。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昨晚上的雨憋着没下下来，霎时间电闪雷鸣，骤风急雨。苏百鸢披着蓑衣走在街上，旁人都收摊避雨，只有他一个人不慌不忙地走着。
　　一个老妇家朝他喊着，“公子，进来避避雨吧！”说着她撑开伞，出来迎他。苏百鸢怔了一下，只得先跟她进了她的屋子，摘下斗笠，擦擦身上的雨水。老妇人端来一碗热茶给他，仔细打量一翻道，“公子上哪去，这雨下得这么大，一时半会停不了。”

　　苏百鸢喝了一口热茶，微笑道：“我上缥缈仙观去拜师，雨再大也定是要去的。”

　　“我看你年纪尚不足二十，这拜师要吃很大苦头，可是家中有变故？”老妇人又去取了几个饼，放在桌上，推到苏百鸢面前。“我就是爱管闲事，你不方便说就不必说，这些你尝尝，填点肚子。”

　　“我只是身子弱，这个年纪还没修习灵术。想着缥缈少君宅心仁厚，若我得他收留，便是有容身之处。老人家，我不便多留，就先告辞了。”苏百鸢起身，作揖，重新披上蓑衣，准备出门去。

　　老妇急忙跟上前，把两个饼塞在他怀里，“好孩子，带上它或许对你有帮助~”

　　苏百鸢连忙道谢，匆匆赶路。

　　转眼间已经在仙观门口，他站在门前，抬头看了一会，雨滴落在他脸颊上，有些清凉。
　　一个小仙士，撑着伞跑下台阶问他：“你是何人，来仙观有何事？”
　　只见他穿着秦氏青白色衣衫，手拿佩剑，一脸稚嫩。

　　“在下，江北银州苏百鸢，我来见缥缈少君，入你们秦氏。”苏百鸢平静的说道。

　　“缥缈少君今日要启辰去江北银州，不见客。”小仙士道。

　　“今日要去，可是还没启程？我见这一面，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见到拒绝了我，也好顺路载我回去~”苏百鸢边说边往里走。

　　“站住！”小仙士拿起剑拦住他，“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同师傅禀报。”

　　苏百鸢举起手，退了几步，点点头。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远远看见秦南星和小仙士一起往这边走来。
　　“苏公子，您请~”小仙士作揖道。

　　“苏百鸢，你是不是见不到我就思之若狂，才几个时辰，就上来找我，我还没来得及和师傅说你的事。”秦南星走到苏百鸢面前，洋洋得意指指他的胸口。

　　“你这就只猜对了一半，我更想你师兄。”苏百鸢上前抓住他的手，绕了一圈，将它放在自己肩膀上，果然舒服许多。“对了，那个小仙士叫什么，面容生得美丽，我非常喜欢。”

　　“他是外门弟子，没有冠姓，叫易什么。”秦南星想了想也没想起来，挠了几下头，索性不想了，揉着苏百鸢的脸，乐呵道：“你这朝秦暮楚的心性，怕是缥缈仙观留不得你~”

　　到了前院，他们便分开手，各走各的，秦南星轻声提醒道：“我师傅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好徒儿。”

　　“你怎么就笃定你师傅会收我？”苏百鸢问道。

　　“你这般天资聪慧，他日斩妖除魔，也只有秦氏最适合你，我都能明白的道理，何况是我师傅？”说完，秦南星驻足目送。

　　正堂里，除了缥缈少君，风华少君，还有几位年长的仙士。
　　待苏百鸢进来，他们纷纷注视他，不再言语。
　　“在下江北银州——苏百鸢，此来东海，拜学医术。”

　　秦缥缈一言未发，仔细看着他。

　　左边一位老仙士先开了口：“早听闻，江北有一位博学多识，天资过人的少年，九岁作百经录。今日一见，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苏百鸢听完，扑通跪地，双手贴地，额头伏在手背上，行跪拜大礼，在场的人不明所以。
　　秦缥缈问：“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百鸢缓缓抬起头，“常人皆传我聪慧练达，却不提我无修仙之术，今日我入秦氏，绝非彰显自己才能，只是形势所迫，惜命如金，愿缥缈少君成全。”话音刚落他又叩首。

　　“苏公子言重了，四方天地，皆有因果，除了修仙，自有其他出路。”秦缥缈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也准备离开。

　　“少君，若今去江北，恐不能全身而返。”苏百鸢低着头，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像如雷霆之势，扣在秦缥缈的心弦上。
　　秦缥缈停下脚步看着他，旁人则纷纷退下，只剩秦决明守在门口。
　　“苏公子为何这么说？”

　　“南门玉楚，以我之命要挟我父亲，想要金银财宝。表面上旁人只会以为是我们太过招摇，惹祸上身。实则，是关乎到十二年前的禁术，少君可有想起什么？”
　　苏百鸢试探着问道。

　　秦缥缈站在那里，神色虽无变化，人却愈发挺拔。
　　“依苏公子之见，我去如何，不去又如何？”

　　“去，说明少君没有收我入秦氏，和江北无瓜葛，他们自然会向您讨要我。不去，楚怀宗主定然心生猜忌，他日玉楚之人必来东海生事端。”

　　“听苏公子的意思，我们秦氏并无任何好处，却也是躲不过了？”

　　“正是如此，晚辈以为，不去是运筹帷幄，去了是自投罗网。两相比较不如留在东海静观其变。”苏百鸢定气凝神，字字珠玑。

　　秦缥缈转过身看着这个少年，四目相对，他眼眸中自信满满，谈笑间多谋善断，只怕东海平静往昔不再。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手中闪现的正是重光剑，它一剑刺向苏百鸢，剑中的重明鸟飞身穿透他的胸口，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下，眼前发黑，缓缓闭眼，嘴角略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