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三元》猫它喜欢她

46、万箭穿心（中）

　　黑海之上，笼罩出一个巨大的结界，身着黑衣的女子念动咒语，海面结冰一片。
　　“少主，捉妖师都回来了。”影卫叩首道。
　　女子微微一笑，示意他们退下。
　　“布好网就等鱼儿上钩了。”

　　秦南星飞至黑海上空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往下拉扯。
　　什么情况？难道又是哪里来得大妖？
　　冰面之上，寒气逼人，她收回剑握在手中，用术法打探周围动静。
　　“万物而生，乾坤作法，雾去清明，开！”
　　眼前逐渐明亮，黑衣女子缓缓走近。
　　“星光少君，别来无恙？”她摘下斗篷，露出魅惑的双眼。
　　“楚濯青？这个结界是你布的？”秦南星举剑对着她，阻止她向前。
　　“刀剑无眼，少君可是怕我？”她用手指抵住她的剑，血落在冰面之上。
　　“你……”秦南星收回剑。“有什么话就直说。”
　　女子低眸轻笑。“在下的确有事相求，问少君要一只冰心玉兔。”
　　秦南星看着她，冷冷回绝。“我没有这稀罕物，楚少主找错人了。”说完她欲走。
　　这时远处飞来一箭射在她脚边，她认出这支箭就是前几天的刺客。“他们是你派来的？”
　　女子摇摇头，“这件事不重要。”随即打了一个响指，失明的少年出现在秦南星面前。
　　“少君一物可救人一命，我劝少君最好不要拒绝。”她说着走到秦南星身边，抬起她的脸。“我性情不定，若是少君不能好好商量，我大开杀戒屠你东海弟子，你可会求饶低头？”

　　“楚少主好大的口气？！”
　　秦南星撇过脸，上前查看少年的伤势。只见他身子单薄，全身灵气溃散，仅有一个躯壳，眼睛上的一道嗜血封印清晰可见。“他没有脉搏，你又何谈是一条人命？”

　　“看来少君是不愿，亦不肯。那我便再跟少君说另一个故事，听完之后，你再思量思量？”她话音一落，箭雨纷至沓来，把秦南星围在中心。
　　秦南星自知没有其他出路，只得听她继续往下说。

　　“传闻鸢鸟赤兔，只有半颗妖心。素来妖心不完整的，都要吸食人灵维持妖身。现在他和苏百鸢共用一个身体，再不能作乱吸食人灵，这日久天长，旁人看不出异常，你也要当作毫不知情？”楚濯青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轻轻抓住她的下颚。“妖心若半，必当成魔！星光少君救人万千，难道偏偏要舍弃同门师弟？”

　　“你休要胡说。”秦南星心中一怔。

　　“我胡说？”她笑着松开手。“少君若不信，大可以亲自问问你师弟，他这心口是不是缺了一块～”

　　笑声过后，一道剑光破开结界，白衣男子举剑直指楚濯青。

　　“对了，你师兄恐怕也知道这件事，独独瞒着你。”女子后退几步，避开秦决明的剑，隐去。

　　“阿音，跟我回去。” 秦决明用术法散去南星周遭的箭。

　　“哥，阿苏是不是需要冰心玉兔补妖心？”秦南星拉住他的衣袖问道。
　　“是。”秦决明淡淡回答道。
　　“我得救他，替他找到冰心玉兔。”
　　秦决明见她要走，随即施了捆仙索。
　　“阿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现在还不能去。”
　　“哥，放开我！”秦南星挣脱不开，有些气愤。

　　施华殿内，少主私自出宫，所有的婢女侍卫都受了酷刑。消息传到齐夫人耳中，她怒不可遏，急匆匆赶往施华殿，想治周幽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才到门口，齐夫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犯了恶心。

　　“掌使，齐夫人到了。”善秋递上手帕给周幽擦手。
　　刚才审问的侍女是个硬骨头，宁死也不说出少主的下落，善秋便砍下了她的头颅，飞溅的血滴落在周幽的手上。

　　“周掌使，好大的官威，管人管到少主宫里来了。”齐夫人用手帕捂着鼻子，瞧着大殿之内血流一地，全是污秽，寸步难行。

　　周幽打开明月扇一挥，把剩下的人都了结了。
　　“齐夫人不是对外抱恙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处。”周幽收回扇子，让善秋处理掉尸首。

　　齐夫人唤出魔刹，握在手中。“周幽，你杀了这么多濯青的人，难道还要我装聋作哑吗？”

　　周幽瞬移到她背后，一掌拍出她的魔刹，用明月扇斩断了它，将它碎成四五段，丢在齐夫人眼前。“夫人多在内宫，以后还是不要用这样的利器，免得伤了自己。”他淡淡说着迈出施华殿离开。

　　齐夫人站在原地，十指紧握，手中鲜红的液体落在地上。
　　“周幽，我齐氏必要杀你。”

　　“夫人您受伤了～”侍女们看见齐夫人手上的伤，纷纷上前帮忙。
　　“混账东西，摆驾回宫。”

　　“宫里竟然都是他周幽的人。”齐夫人砸碎琉璃盏，对他恨之入骨。
　　神秘人出现，站在帘后，恭敬说道。“夫人何必动怒气坏身子，如今捉妖师们在西华已经有了一番成就。秦茂的化神劈如果加以利用，杀他一个周幽又有何难？”
　　“谁是合适的人选？”齐夫人缓过神，冷冷问道。
　　“在下认为，韩烈是合适的人选。”神秘人回答。

　　回到无双殿，周幽转身锁住善秋的喉咙，眼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我告诉过你，不准任何人靠近紫眼石潭，你知情不报，知道下场如何吗？”他把他甩出殿外，心灰意冷，处了水刑。
　　“少君，属下知错，少主带走少年，说是要替他治病，恐怕是去了极地寒山。”善秋低头叩首，跪在门外。
　　“你太让我失望了。”周幽打开明月扇卸去他一条臂膀。
　　善秋闷哼一声，强忍着痛继续跪在原地。

　　榭仓山上，下了一整夜的雪，天还未亮已然白茫茫一片，花翎便坐在马车上等苏百鸢出门。
　　“苏西，快些出来赶路！”她冲着他喊道。
　　店家递上新的裘衣和一包干粮给苏百鸢。
　　“公子，再走上两日行程便可到无极境池。那儿有两位土地神，名叫参海、沉岩，若公子有需要就可唤他们相助。”
　　“好，我心中有数。”苏百鸢披上新的裘衣，答谢告别。

　　“老头和你说了什么？”花翎翻进马车坐在他一侧。
　　苏百鸢拂去身上的雪花，没有回答。
　　“你怎么从昨日起和我这般生分？”花翎托着脑袋打探他。
　　“前辈心中有秘密，晚辈心中自然也有谋划。”
　　“什么谋划说来听听？”花翎听他的话兴致勃勃道。
　　“前几日我很好奇，如果捉妖师真的炼就了杀人夺术的本领，为什么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要在西华大殿上刺杀姬羽修。再者他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佛灿师音却一定要杀他灭口，会不会有点匪夷所思。”
　　“你觉得是什么？”花翎追问道。
　　“只有一个可能，姬羽修就是梦公明——玄尽。”苏百鸢语气笃定。
　　花翎弯弯嘴角，转而问道。“那捉妖师呢？”
　　“这帮捉妖师一直跟着我们，可每次出手都是为了打探消息，并非取我们性命，说明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找到玄尽。至于这个，前辈肯定比我清楚，什么人对玄尽有所求。”苏百鸢顿了顿，看向花翎。
　　“早年间青城的事，你可有听过？”花翎释然道，把秘密和盘托出。“那时四海传闻，玄尽屠城，天理难容，大批仙士围杀于他。他为保昆仑，独自一人去了灵渊，此后了无踪迹。”
　　“青城百人祭天，血染十里长亭。若他真这么做了，也算是断了自己的仙路。”苏百鸢低眸沉思。
　　花翎撩开帘子看窗外的雪，伸出手去接。“如果当真是他，我会抓他回昆仑。”

　　“他们来了。”苏百鸢近日听风的声音很是灵敏。
　　“嗯。”花翎点点头，打开结界。“吾君昭翎，众妖听令，杀无赦！”
　　雪地里的妖怪听召现身，前仆后继挡住捉妖师的步伐。

　　霎时间，捉妖师的箭都被雪妖夺了去，埋进雪地。
　　“该死，这些妖怪射不穿。”
　　“要不我们回去禀报主上，在往前无极境池，我们的身子维持不了这么久，去了也是送死。”
　　“也好，反正到了灵渊就是我们的地盘，不急于一时。”
　　“就让你们多跑两天！”
　　一声哨后，他们消失在雪地。

　　“净是些没骨气的，追不上就不追了。”花翎听到他们的对话，侧身躺下。
　　“也好，我先睡会儿。”苏百鸢合上双眼，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