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有没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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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间都静止了，只有鬼六和女鬼这一小块地方是正常的，从始至终鬼六都没有看到罗莎，连观众都忘了最初的目的是救人，也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故事看下来太过沉重吧。
鬼六第一次正视女鬼血红的双眼，直到盯得女鬼惊疑不定的退了一小步才缓缓开口：“所以呢？你的不幸你的怨愤你的死亡都和罗莎有什么关系？是她害你从小就被虐待？是她害你没有书读？是她害你所嫁非人？还是她害你一尸三命？”
女鬼听了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狂怒：“你知道什么？！她！就是她！”她眼睛盯着鬼六，手指却指着地上那具自己的尸体：“就是她！她就是我那重男轻女的爹娘爷奶最喜欢的小儿子，大孙子！！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
女鬼神经质的躬下身，双手颤抖着扭在一起，眼神疯狂：“如果没有他！……”
“如果没有他，也会有另外一个‘小儿子大孙子’，错的不是你弟弟，而是那个时代那个重男轻女的思想。”鬼六打断她的话，平静无波的眼神里倒映着那个扭曲的魂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活该受那么多苦楚，活该死在这样的地方，活该一尸三命？几百年了，每一年的忌日我都要重复一次这样的绝望，你知道疼到浑身无力倒在冰冷的厕所地板上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你努力想站起来求救却没人回应的绝望吗？我一次次的爬起来一次次的倒下去，我告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等着看这个世界，我有多期待我的宝宝你知道吗？我想给他们最好的，如果是个女孩子，我更要给她最好的最好的……可是我喊啊叫啊最后没有了气力只能躺在冰凉的地上等死，我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随着血水一点点的流失了生机，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报仇！我要报复！我要让他们都为此付出代价！”
鬼六双手抱胸靠在了门框上，淡淡的问：“既然如此为什么等了几百年，而且你不去找你父母丈夫而来找你弟弟的麻烦？”
女鬼被问的一愣，居然冷静下来，周边跟着扭曲的空间恢复了原样，地上凄惨的尸体不见了踪影，整个房子都开始淡化最终化为一片虚无，这片空间里除了站着的女鬼，被迫站直的鬼六，就只有躺在一边好像漂浮着的生死不知的罗莎。
“你以为我没有？可是刚死的时候根本没有力量，作为新生灵浑浑噩噩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在一次次的重复死亡场景里凝实了魂体强大了力量，等我终于有能力报复人的时候，那些人却都不在了，我想直接对他们的后代报复却被一次次反噬。终于我学乖了，和我没有因果关系的我不碰他们，又用了将近一百年我才修复了被反噬的魂体。”女鬼嗤笑。
“我居然被逼着要遵守那狗屁不通的因果轮回？呵呵，接下来我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来寻找我的仇人，而这几百年每一年我都要经历一次当初死亡的痛苦和绝望，而每一次重复都让我对他们更加痛恨！”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你又跑出来阻拦我。这就是因果？那所谓的报应呢？为什么我看不到？”
“你真的没看到吗？”鬼六抬起手伸出一指对着女鬼额头一点，女鬼惊恐的睁大双眼却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素白纤细的手指点到自己额头。
“你只是被自己的仇恨蒙蔽了神智，选择性的忘记了很多东西罢了。”
随着鬼六渐渐隐去的声音，一连串投影一样的画面出现在虚空中，有她那个尖酸刻薄的婆婆晚年无人服侍病死在床直到腐烂才有邻居发现的画面，也有她那个酗酒家暴的丈夫因为醉酒因为欠债被人一次次殴打最后因为酒精中毒而死的画面，还有她爷奶劳作了一辈子晚年身体不好被她父母百般嫌弃郁郁而终的场景，紧接着就是她父母和她爷奶几乎一样的晚年，不，甚至比她爷奶更凄惨，因为她爷奶至少没有一个啃老的儿子。
而她最恨的她觉得夺走她一切的弟弟，不学无术，书读到高中大学没考上读了个中专回来啥都没学会，就学了一身的攀比骄奢之风，眼高手低，好吃懒做，沦为啃老一族，爹娘死后潦倒一生，连老婆都没娶到，孤独终老。
“所以我很好奇你嘴里的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哪来的？这些都是从你魂体里提取的记忆，骗不了人。”鬼六收回手指，继续说：“当然，就他们受的这些弥补不了所犯之过也没有偿还欠你的因果，那些都是来生的事儿了，我在这里给你变不出来，你得上因果台查询。”
女鬼有点萎靡，没有说话，只愣愣的站着不动。
“为什么不去投胎？”鬼六主动询问。
“投胎？怎么投胎？要不是自己成了鬼，我都要怀疑所谓的诸天神佛阴曹地府都是骗人的传说了，可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投胎的方法，因为执念的消散我的魂体也开始不稳，为了不魂飞魄散，我只能骗自己，加深仇恨，不然我早就消失在天地间了。我魂飞魄散没关系，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可以，我能感觉到他们因为无法出生而残缺的魂体在一点点凝实，迟早会有完整的那一天。”
“所以你才对罗莎下手，想借她的肚子让你的孩子投胎做人？”
“对，这是他欠我们的！”女鬼再次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直播间弹幕里除了还在争论这一切是真的还是网剧的，另外一大部分都在用比较隐晦的言辞讨论为什么这个女鬼没有找到投胎路，也没有鬼差引渡，这很不合理。
鬼六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傻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让你的孩子投胎做人了？你这样做只能让你的孩子成为行尸走肉，没有喝过孟婆汤没有经过黄泉路没有进入六道轮回的那不叫投胎叫附体，计算生下来他也是个没有命格的看着像是活的死婴，而且罗莎孩子的债就会算到你的孩子头上，时间到了是要还的，你这不是爱他是害他。”
女鬼睁大了眼，踉跄后退几步：“怎么会……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他们？！求求你求求你！你知道这么多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找他们报仇，我会乖乖的认罪认罚，只要你肯救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鬼六眨了眨眼，这就是，母亲？突然有点酸涩的滋味涌上来，她伸手捂住胸口，这种感觉好奇怪，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她不是很喜欢。
“跟我走吧，我破例帮你一次。”鬼六宽大的袖子一扬，女鬼变成一缕黑烟进入袖口，虚无的空间一闪变成了罗莎家的卧室，鬼六还是坐在床边不远处的位置好像没有动过。
鬼六站起来，走到床边端详了床上睡着的两人一阵，“还是忘了吧。”挥手间袖子从两人头部滑过，两人表情轻松含笑，似乎睡得更沉了。
然后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被指纹锁难住了，在弹幕清一色哈哈哈2333里，鬼六淡定的关了直播：“接下来的画面少儿不宜，先关了直播，明天见。”
在人类观众眼里直播间变成了一行大字加几个推荐直播间，而在地府观众眼里，鬼六的直播还在继续。
只见一闪之间，鬼六已经出现在大街上，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除了偶尔开过的悬浮车和不知疲倦的清理机器人，不见一个行人。
［大佬要回地府吗？］
［感觉大佬要直接找阎董去……］
【大人，阎董在总部等您，他说请您直接去找他，他一直在。】
［沃德妈，我居然看到能让阎董等的鬼了］
［越来越好奇大佬的身份］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鬼六隐去身形，缩地成寸，眨眼就到了此地的临界点，一个被栏杆圈起来作为风景点的古井，直接跳了下去。
已经离开的鬼六不知道，在人间的论坛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九幽直播的崛起〗
〖论那个神奇的直播平台〗
〖到底是拍网剧还是真实存在？〗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基本上所有的帖子总结起来都是在说九幽平台的不正常和九幽直播里各种奇葩主播的奇葩直播内容。
那种直播玩游戏和唱歌跳舞的算正常的，虽然他们的穿着和歌曲舞蹈什么的都很复古，但还能接受。主要是那种有关灵异类的直播有点多，各种带你闯鬼屋啊，诡异楼房探秘啊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置顶的HOT帖，〖三观已碎，我居然在直播里看到了鬼〗赫然便是讲的鬼六晚上的直播。
渐渐的，这件事从论坛发酵，传播到了网络各个角落，在这个言论绝对自由的时代，只要不是发布暴动反动言论，几乎没有约束，人们只要不掺杂个人强烈的个人观点只是理智的述说事实的话，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宣传迷信而被禁。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有没有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