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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分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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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梨,你是不是喝醉了?”
孟小玉一边说着,一边关心地将手放到阮梨脑袋上。
阮梨嫌弃地躲开她:“我很清醒。”
再说了,就算喝醉酒也不该摸额头吧?
阮梨对孟小玉不支持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满:“怎么?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吗?”
“没有没有!”孟小玉连忙摆手,以证忠心,“ 我是觉得你不就想找个男朋友气气叔叔阿姨?不至于选这么个地狱模式吧。”
“怎么就地狱模式了?”
孟小玉伸出三个手指亮到阮梨面前:“第一,你们根本不认识;第二,他好像不喜欢像你这种白富美,还有最后最重要的一点,他好像根本不想谈恋爱的亚子。”
“不认识就认识一下呗。”阮梨不甚在意,朝孟小玉指了指自己一身看上去极其普通的装扮,“再说了,你看我这样除了白和美,哪里富了?”
“可是……”
“没有可是,”阮梨嚯的一下站起身,整整裙摆上的褶皱,“你等着,我这就去认识一下给你看看。”
孟小玉腹诽,明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好像根本不想谈恋爱。
但看到阮梨已经朝他的方向走去,她默默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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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江钒端着酒杯半倚着吧台,满是愤恨地对旁边的陆时屿吼:“陆时屿,我把你当兄弟,结果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借钱?!”
陆时屿双手抵着酒杯,散漫地搭在吧台上。昏暗的灯光下,玻璃杯折射着零星光芒,衬着他一双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他懒洋洋道:“兄弟不就是用来借钱的么。”
江钒咬着牙。要不是他心胸大度,乐于帮扶弱小,陆时屿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交不到朋友。
“五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我要是能抢到,谁还和你借?”
“……”
江钒气到吐血。
他正准备继续控诉,一个女人捧着酒杯妖娆地坐到陆时屿旁边的吧台椅上。
她的妆容艳丽,红裙V领下能看到一条清晰的沟壑。
女人倾身,几乎要贴到陆时屿的胳膊上。她胸前那条沟壑显得更加明显。
江钒桃花眼往她身上一瞄,揶揄地吹了个口哨。
女人朝他挑起红唇,笑容妩媚,而后将目光重新放回陆时屿的身上:“帅哥,加个好友?”
聊天被打断,陆时屿略显不耐地侧头淡淡地打量那女人一眼。
他放在吧台上的手轻敲,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敲打极有韵律。
忽地,他挽起一个慵懒的笑意。
“你看不出我们俩的关系?”
他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身旁的江钒。
“呃,”女人一怔,眼神在两人间游移,“你们是……”
“gay”的音节卡在喉咙里半天硬是吐不出来。
陆时屿挑眉,漆黑的眸中含着若有似无的戏谑,仿佛默认了她的说法。
女人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噗,兄弟,真有你的。”
等那女人走后,江钒再也忍不住笑。他还没见过有人为了拒绝女人,故意说自己是gay的。
正准备调侃陆时屿一番,江钒突然意识过来,自己这是被他占便宜了。
谁他妈跟他是gay啊!
江钒气得用肩膀顶他:“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陆时屿掀了掀眼睑,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上的酒杯:“父子?”
江钒一阵无语:“你幼不幼稚?这是你跟人借钱的态度么?”
“哦,承认自己是儿子了?”
“……”
“你愿意借钱,我给你占回便宜也不是不可以。”
江钒对占不占他便宜没有半点兴趣,只后悔自己这嘴太欠,为什么要再提起借钱这一茬。
陆时屿轻抿着玻璃杯中的威士忌,眼尾一斜,略带轻蔑地睨他:“兄弟,你不会连五百都没有吧?”
江钒被陆时屿轻蔑的语气羞辱到,脸上一阵青白。
“我要是有钱,能不先换辆车?”
“一百?二百?你手里有多少,直接说吧。”
“兄弟,你是在抢钱吧?!我又不像你会攒钱。”
江钒气得太阳穴直跳。他不知道为什么陆时屿明明是借钱的那个,语气却像个大爷似的。
陆时屿丝毫不顾旁边已经气得跳脚的江钒,转着手中的玻璃杯,云淡风轻地打量着吧台后方的酒柜。
“五十总有吧?不白借,还你利息。”他顿了顿,懒洋洋地歪头,瞟了江钒一眼,“反正搁你那也留不住,不如借给我。”
“你!”
江钒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爱买车。
但他又不爱研究配置,只看外观,买了不少遭朋友嫌弃的低性能跑车。
江钒被陆时屿气得要死,可又无法反驳:“这是你借钱的态度?”
陆时屿从善如流:“对不起。请您给借我。”
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请求的意思。
江钒不想再和他讨论借钱这事,转移话题:“我去趟洗手间。”
“好,回来我把银行账号给你。”
“……”
他好像记得洗手间离门口不远?现在跑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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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梨站在不远处,纠结着自己要不要过去。
大概是酒喝太多上头了,竟然敢豪言壮志地跟孟小玉说要去认识认识人家?
她没有和别人搭过讪,只有被搭讪。可就算是平时别人和她搭讪,也从来都是被她拒绝的。
总而言之,从没有过成功的搭讪经验。
阮梨不安地握着背包带,十分后悔地回头看孟小玉。
孟小玉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而孟小玉旁边的其他人似乎也知道了她要和陆时屿搭讪,八卦地望着她的方向。
阮梨满脸悲壮地闭闭眼,再次抬起头时,陆时屿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他一个人坐在吧台前。
酒吧里灯光绚烂,彩色的灯光扫过,在男人身上投下半明半昧的光影。
他身材高大,微微弓着身子立在吧台前,懒洋洋地玩弄着手中的酒杯。
从阮梨的角度看,只能看到陆时屿线条精致的侧颜。他额前的碎发半掩住微敛的眸,眸色深邃,透着些许倦懒。
他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质衬衫,衬衫上却不见一丝多余的褶皱。衬衫看不出品牌,虽不昂贵,穿在他身上却显得矜贵优雅。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吧里热燥的缘故,他将衣袖挽起,最上方两粒纽扣也被解开,隐约露出平且直的锁骨线条,性感勾人。
阮梨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往前挪了两步。
她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男人脱掉衬衫后肩宽腰窄,堪比男模的身材。
六块腹肌,人鱼线……
手感应该很好吧?
还陷在幻想中,她便看到男人微一挑眉,轻启薄唇。他的嗓音清越而慵懒:“有事?”
啊,声音都这么性感。
等等。
阮梨回过神来。
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阮梨紧张地左右打量,发现他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看到阮梨傻乎乎地四周乱转,陆时屿散漫的目光渐渐收拢。他一手支颐,倚靠在吧台柜上,懒洋洋的语气似笑非笑:“别看了,是你。”
“……”
阮梨瞬间定格在原地,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蹭到他身边的??
即使周围气氛喧闹,阮梨依旧觉得两人间是死一般的沉寂。
陆时屿没再难为她,只是托着腮,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唇边携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阮梨深吸一口气,下一秒的动作让她后悔了整整一晚上。
她慌乱地从背包中掏出钱包,拿起五百块钱“啪”的一声拍在陆时屿面前,语气颇为豪迈:“给你。”
她记得刚刚不小心听到的两人对话,陆时屿在和朋友借钱,而朋友似乎并不愿意借给他。
陆时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转瞬即逝。
阮梨见他没说话,怕他不够,干脆将钱包里剩余的钱全部倒在桌子上:“我就剩这么多了。这是我半……”
她本来想说是这半周的吃饭钱,恍然想到陆时屿家境不富裕,这话说出来怕他曲解成嘲讽和炫耀,硬生生地改口:“半、半个月的零花钱,不知道够不够。”
现在都用手机支付,谁还随身带这么多现金出门。
会带这么多现金,多半家庭还算富裕,不差这一点钱。
陆时屿漫不经心的目光渐渐认真起来,有趣地打量了眼面前的女孩儿。
五官精致,白皙的脸颊上不施任何粉黛,一双杏核眼清澈漂亮。
她梳着简单的高马尾,稚气未脱,模样灵动天真。
再往下,陆时屿挑挑眉,突然来了兴致。
她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连衣裙,看上去简单朴素,连个logo都没有,却是Karl Lagerfeld的经典设计。挎在身后没有logo的小包则是Delvaux的。
乍一看,只是个普通单纯的大学生。
可从头到脚这一身打扮下来,至少六位数。
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半个月的零花钱?
恐怕都不够她买包包肩带的。
陆时屿散漫地抬了下唇角。
阮梨觉得空气再次凝结住了。
陆时屿一直没有说话,她放在钱上面的手也不知道该继续放着还是收回来。
正犹豫着,陆时屿直起身子。
阮梨下意识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了这么多。
陆时屿慢悠悠地靠近了一些。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阮梨。
阮梨仰着头,只觉一片黑压了下来。
她能嗅到他身上清淡的木质香混着诱人的酒香,让她心跳瞬时间漏了几拍。
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时屿挽起一个懒洋洋的玩味笑容,字字缓慢:“确实不够,我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