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仇得当场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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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前后走在田埂上。
“你们咋跑来捞菱角了？这一块儿不是王雷雷家鱼塘么？他家鱼塘一般人可不能去，回头再给你找上门来！不是我家小燕撺掇着你来的吧？”王小明听说王招娣跟他妹俩人捞了不少菱角，望了望四周，问起来。
王雷雷的爹王国庆在庄子上最近算是挨了不少唾沫星子，他爷爷王富贵是村长，因为处事还算公正，在王家庄里名声还算不错，可惜临了倒败在亲儿子身上。
王家庄不算是个富庶地儿，都是靠天吃饭的庄稼汉。像现在这种天儿，一干旱就是一个多月不下雨，一下雨就整整给下十天半个月，这种事虽然不是每年都有，但这么些来也不少见。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住着，真挨到了天不好的时候，按着惯例就是庄子里村长出来安排放水。
王国庆没包下鱼塘前，天一干，他打头就喊着要放水，水从哪来，除了些没人管的野水塘和庄子上那个大湖，其他那都只能从鱼塘里抽，以往如果碰到了这种天，包鱼塘的人家也只能低头认下了，虽然为着抽多抽少的问题也不少吵嘴，但也没见过比王国庆过分的。
王国庆承包的鱼塘正好就在一大片水田的中间，人家一提要从他鱼塘里抽水浇地，他立马跳起来了，让人家往村里的大湖抽去，别来祸害他的鱼塘！
为着这事儿，不知道已经打了几回嘴仗了，王国庆放话说他家鱼塘里但凡死了一条鱼苗，他就要找人算账。
祖祖辈辈都是一个庄子上的，往上多数几代都是亲戚，这样的人情关系社会，讲理不如讲情的时候多，所以也不大有啥大矛盾。王国庆把着自家鱼塘就是不让，眼看着其他人家的都在自家庄稼地儿附近的鱼塘里抽上了水，靠着他家这一片的却僵持了好几天，于是挨着他家鱼塘的人家怨气越深了，王国庆算是首当其冲，被大伙的唾沫星子淹了，王富贵也连带着被庄上的人在背后骂了一嘴。
这事儿王招娣当然知道，自家的地儿就在他家鱼塘附近，不过王大勇家就那几亩地，还挨着那个野水塘，王大勇又不在家，苏秀兰没跟着别人去王富贵那儿打嘴仗，用了野水塘的水凑了凑手，勉强让地儿里的苗儿不干/死，能有点收成就算了。
不过拖到最后，王富贵出来说话，还是硬是从儿子鱼塘里抽了水出来，不过闹到这种地步，就是给了水，想必也没什么人承他王国庆的情了。
“不是在他家鱼塘摘的，是个野水塘。”王招娣解释说：“之前扔了点菱角的藤子，飘了一水塘都是。”
王小亮插嘴说：“那你咋不喊我？要是有我在，还用得着你跑一趟么？保管比你俩都捞得多，我手上不还有网？”
“不是你自己跟王小燕吵架了撵人的么？再说了，我们丫头玩丫头的，不好浪费你这样的人才，这种小打小闹哪配得上你的身份？对了，待会儿见到了小燕，没准她要问你网的鱼在哪儿呢？”
王小亮吃了瘪，憋屈地瞪了她一眼：“哼。”
王小明生怕他弟弟又跟在家时跟小燕吵嘴似的，让他出来评理，赶紧快走了几步，离他远些。
隔着半个田垄还没走近，远远就看见王小燕对面还站了两人。
“招娣，你快来，有人要抢咱们的东西。”王小燕一下看见了她。
等走进了一看，还是熟人。
王建文在家嫌热出来凫水，前脚踏出门，后脚王建武带着郑家兄弟就黏在身后，湖里淹死孩子的事他知道，他不想回头又挨他娘说叨，根本不想带着他几个，刚甩了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亲弟和表弟，就碰见王雷雷了，就一起往他家的鱼塘去。
“哥？你跟王小亮咋来了？”王小燕见她还带了帮手，一脸的惊喜。
王雷雷不耐烦地扯了扯地上的盆，还扯着盆沿的王小燕被他带着往前一个踉跄：“你干啥呢你？”
“我/干啥？我拿我家的东西！”王雷雷半点不松劲，他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比王小燕的力气大了不知道多少，王小燕顿时一个屁/股蹲坐地上了。
“王雷雷，你干啥欺负我妹妹？”最大的王小明赶紧站出来。
“谁欺负她了，她偷我家的盆，不是活该是啥？”
王小燕带着哭腔：“我没偷！不信你问招娣，我说了，我俩就是借了使使，等招娣回了，我们就打算还了的。哥，他还说我偷他家的菱角了，这明明不是他家的，他还非赖我是小偷。哇～，我要回家告诉娘，他欺负人！”
盆里的菱角被俩人一拉一扯，翻了零星到地上，王雷雷她不熟悉，似乎跟王建文玩的不错，王招娣在王大军家见过他一次。
王招娣往前迈了一步：“你如果要盆，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拿走就是，我们确实没想偷你家的东西，是我觉得直接下水太不安全，在你家鱼塘边儿看到了这个木盆，想着借来用一用的，我们要你这盆也没有用啊，我就是打算回去找个东西装菱角，然后把这木盆给你还回去的。”
王雷雷看了她一眼，又去瞧了一眼一旁王建文的脸色：“她是建武叔家的吧？是你妹吧，上次好像在你家看见过她。”
农村都是人情社会，今天借一下锄头，明天用一下推车都是常事，王雷雷虽然人霸道，但觉得既然是王建文的妹妹，就放她一马算了。
王建文不屑一哼：“她就是我叔家的又咋样？啥人都能当我妹么？从小手脚就不干净的东西！上午我奶奶在家还为了这事儿骂了她，没想到这丫头顶完了嘴，下午又到了外头丢人。”
王雷雷听他这么说，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来：“听到你哥说的了么？你自己家里的人都不帮着你说话，平时在家小偷小摸的事儿肯定没少干，还在我跟前说瞎话呢，被你亲哥拆穿了吧？”
王小燕见好朋友被这样说，顿时露出愤慨的表情来。
王招娣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那你说要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旧木桶的事，你还想怎么解决？”
“你这个丫头皮倒是厚，这话是啥意思？偷了东西还不怕人了是吧？信不信我收拾你？”王雷雷“嘭”地一下丢下盆。
“你想咋收拾啊？”王小亮“切”了一声，声援道：“都好大一人了，你打一个小丫头算咋回事？我都替你丢人嘞。”
“那我收拾你行不行？”
王建文：“跟他一个小孩儿计较啥，回头上我家去告诉我奶奶，让她收拾这死丫头去，咱们凫水去。”
“菱角是她们摘的，你们得还给我妹。”王小明开口说。
王建文高了他一头，居高临下说：“凭啥？你妹刚刚说是从雷雷家捡的藤秧子扔到那野塘里才长得，他爱给就给，不爱给就不给，你能拿他咋样？”
“就是！我家的东西我说了算！”王雷雷附和道。
王雷雷话一说完，便把盆一翻，把菱角撒了一地儿，田垅不宽，很多都滚到地里去了。
“我也不稀罕要，你们要啊，那自己拣去吧，下回再敢上我家来偷拿偷摸的，给我当心点！”王雷雷拖起盆就走。
王小燕气的跳脚，被王小明拉住，只好哇哇大叫。
王建文记恨着中午的仇，故意慢了半步，面露得意地看了王招娣一眼：“死丫头片子，早晚都得收拾，还敢得罪我！”
“你等等。”王招娣喊住王雷雷。
“本来我也不想说来着，毕竟都是亲戚，但是前头你家鱼塘上不肯放水，我大伯和我奶奶都恼火的很，我奶奶在我家几次说我大伯小时候还跟你爹王国庆玩的挺好，俩家还是亲戚呢，没想到为了一点儿水脸都不要了。”
王招娣面露不屑：“我大堂哥跟你一块儿玩不过就是看在你爸前几天还算识相，给我大伯家地里放了水的缘故，你瞧他之前理你了么？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哥了？你才当心些吧，下回再敢这样，谁跟你一块儿玩儿？谁不嫌你家霸道小家子气？”
王招娣看着王雷雷脸红的跟猪肝似的，又若无其事地转向王建文：“大堂哥，奶奶在家骂他爹的话你没听见么，你怎么还跟王雷雷在一块儿玩呢，还是说你想跟在王雷雷跟前多说好话，多讨好他，让他家给你家田里放水么？大堂哥你这样干了也没什么用的，王雷雷他爹又不可能听他的！别白费劲了。”
王招娣无视王建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苦口婆心说：“你再这样回头奶奶该骂你了，一家人的劲儿得往一块儿使！”
王老太那张嘴，根本用不着王招娣多栽赃，谁惹她不顺心，嘴里就是骂骂咧咧从来没个完，背地里说王国庆的难听话那是根本不用多赘述，想必王建文肯定也半点不陌生，因此他虽然脸色难看，却没反驳王招娣，想必在家时，对王老太这张嘴里骂王国庆的话没少听。
王雷雷知道他爹为了鱼塘放水的事儿得罪了庄上不少人，他不觉得他爹做错了什么，鱼塘是他家的，凭什么给他们放水，他家花了大钱挖深了鱼塘，还比往年多下了鱼苗，鱼苗死了他们又不给赔，但王招娣的话还是惹的他不满。
他阴着脸说：“你说的啥？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什么了？话是我奶奶说的，你觉得我奶奶说的不对，你自己上我家去找我奶奶说理去啊？在我面前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呢？我奶奶的话也没说错啊，你家本来就不肯给庄上的人家放水，以前从来没这事，摊上你家包鱼塘，就这么霸道，谁不说你家的没理。”
王老太的原话当然没这么文明，更没这么有大义，她不满的是王国庆不给她家放水，旁的人家就是干的颗粒无收也挨不到她的事，在她看来，王国庆再怎么有理，不给她家的地放水就是十恶不赦、良心被狗吃了。
至于王建文回家告状的事，她虱子多了不愁，也不差这一桩，反正压根也没想着得那老太婆的喜欢，仇得当场报了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仇得当场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