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在上》七叶菩提

28、清明节了

　　严凌从会议室冲出来以后便就着周周的屏幕排查问题。
　　不一会儿，严凌就将问题定位在一个参数上。
　　他用周周的电脑改了数据，然后上传到服务器上。
　　测试的同事一测，果然好了。
　　严凌松了口气，他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陆臻。
　　“你怎么在这儿？”他说完就看到了陆臻脚边的折叠床，“你给我送床来了？”
　　陆臻看着严凌，点了点头。
　　“谢啦。”严凌拍了拍陆臻的肩膀。
　　陆臻看见了了严凌眼中的倦意，更心疼了。
　　他觉得自己是真喜欢严凌没跑了，不然怎么看见这人疲惫而惊惶的样子，心会和揪起来一样疼。
　　“你要不回去歇会儿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劝道。
　　“是啊是啊，你看你这脸白的。”主管也在一旁说道。
　　严凌看了看主管，又看了看陆臻，这回没再坚持。

　　陆臻的车开的四平八稳，等车子到了严凌公寓楼下时，严凌早就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陆臻看着严凌的侧脸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他推开车门走到另一边，替严凌打开门。
　　“严小凌，到家啦。”他轻声在严凌耳边唤道。
　　“唔。”睡梦中的严凌无意识地嗯了两声。
　　他真的太累了，靠的近了甚至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
　　陆臻偷笑起来。
　　这样睡着的严小凌安静，且可爱。
　　他又小声唤了一声，严凌依旧只是嘟囔了两声。
　　“那……”陆臻犹豫了一下，“我背你上去？”
　　睡梦中的严凌皱了皱眉头，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严凌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的时候陆臻早就回去了，他起身，回想起昨晚自己应该是在陆臻的车上睡着了，大概也是陆臻把自己弄回家的。
　　至于陆臻后来有没有在他这儿过夜，他倒是真的睡死过去，没有记忆了。
　　他看了看手机，瞧见同事群里都在说版本搞定，于是放下心来。

　　下午两点，陆臻开车带着严凌一同回涿城。
　　按照涿城的传统，清明节家家户户都要上坟祭祖。
　　陆臻早几天就问严凌要不要一起回去，严凌觉得既然两个人又和好了，那就一起走呗，没必要还生分了。
　　等陆臻发来消息，严凌下楼。
　　就瞧见陆臻的宝马锃亮，就像是新买的似的，陆臻西装笔挺，斜靠在车头，浑身上下，丛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我装B，我最帅，我有钱的富二代气息。
　　严凌愣了一下。
　　“咋了？被哥帅晕了吗？”陆臻眉头一挑，说道。
　　“你吃错药了吗？清明没到就鬼上身啊？”
　　严凌说着朝后退了两步，一副十级戒备的样子。
　　陆臻的小心肝受伤了。
　　我特意洗了车，还穿上你给我买的西装，来给你严小凌做司机，你居然还嫌弃我？？？
　　“这不过节嘛……”他试图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严凌愈发警觉，据他所知，这间西装可是陆臻的西装里面最贵的，还是当初他升职之后，自己给他挑的，然后？？
　　这人清明节要穿着这一身回老家去上坟？？？
　　有毛病吧……他白了陆臻一眼，直接奔后座去了。
　　“你坐前面来呗。”陆臻指了指副驾驶座。
　　“我不。”严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坐后面我还得转过头来和你说话，怪麻烦的。”陆臻道，虽然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他前几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一种说法，一般只有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才会坐副驾驶座。
　　他觉得这位置，严凌不坐谁坐啊。
　　严凌才不会相信，“我要坐后面，可以躺着睡一会儿。”
　　下一句严凌没说——我不想被你闪瞎眼。
　　“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到了我叫你。”陆臻妥协。
　　金城到涿城，走高速四个小时，沿途会经过鸿雁湖。
　　鸿雁湖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淡水湖了，站在湖边看去，几乎看不到边际，只觉得水天一色，碧波万顷，就和大海一样。
　　车子开了两小时，驶进了鸿雁湖服务区。
　　鸿雁湖服务区就在鸿雁湖边，服务区里还有一个观湖亭，在亭子里可以看见鸿雁湖水天一色的景色。
　　陆臻熄了火，扭头看了眼后座。
　　严凌正枕在抱枕上睡得迷糊。
　　他前一阵子实在是太忙了，这会儿总觉得睡再多也不够。
　　陆臻也没急着下车透气，他看着严凌睡觉安安静静的样子，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早上起来他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冷不丁心跳快了几下。
　　玩球了，他觉得自己真基了。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严凌没一会儿就醒了。
　　“到了吗？”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坐起来。
　　“还没呢，才到鸿雁湖，你要不下车走走透透气？”陆臻心虚地转过去。
　　“也成。”严凌下了车，这个服务站他也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去卫生间，出来以后就往观湖亭去了。
　　亭子里人不多，严凌挑了一个好位置，面朝鸿雁湖，湖面上的风迎面而来，带着丰沛的水汽和凉意，将他的睡意尽数吹散。
　　也让他连轴转了几天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给。”
　　陆臻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严凌看了陆臻一眼，接过水，一言不发地喝了几口。
　　他想到了这几天陆臻的表现。
　　看电影，送夜宵，接送，还给他送折叠床，之前因为太忙，所以都没工夫细想，现在冷静下来了，这些记忆一一涌现。
　　他心里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陆臻，该不会也喜欢自己吧？
　　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
　　是和自己偷藏在心底一样的那种喜欢。
　　可他又有些不确定。
　　因为陆臻这个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上学的时候给他带奶茶。
　　冬天给他暖手。
　　放假的时候骑着单车带他遛弯。
　　严凌难得地摸不准陆臻的心思了。
　　“想什么？”陆臻见严凌不说话，问道。
　　“没想什么，觉得湖景好看。”
　　陆臻看了两眼，心说我可不比湖景好看多了，你看湖景干啥，于是道：“哪好看了，比明珠湖差远了吧。”
　　严凌：……
　　湖风吹过，吹乱严凌细碎的刘海。
　　这个时节的气温，还远未到春暖花开的程度。
　　陆臻忍不住道：“走了走了，你也不嫌冷。这都是水的，有什么好看的。”
　　严凌：行吧，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接下去的两个小时路程，严凌没再睡觉。
　　他静静地坐在后面，有时候看看风景，有时候看看手机，或者是眯着眼睛小憩。
　　陆臻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着。
　　但陆臻总觉得严小凌睡醒以后这人就不一样了。
　　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小心翼翼地搭话，觉得自己像是在演一部高速公路主题的恐怖电影。
　　等到了楼下，陆臻停好车，严凌从车上下来。
　　陆臻想了想，说道：“明天要不要回一中去逛逛？”
　　河源一中，是两个人当年念的高中。
　　严凌考虑了了几秒，点头道，“行，那顺便去边上的竹林寺求个签吧。”
　　一中坐落在市郊的一座小山脚下，绕过小山头，后面有几个小村子，里头有一间竹林寺，高中时陆臻常带着严凌去那边晃悠。
　　陆臻似乎是回忆起这段往事，咧嘴笑道：“肯定的。”
　　严凌瞥了陆臻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某个电视剧里的鱼塘主。
　　“傻笑。”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留下陆臻走在后头，他有些无辜地摸了摸鼻子。
　　有这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