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开始发疯的日常 ...
-
罗莎究竟是怎么想的，旁人无从得知。她原本愠怒的脸在见到媒体上曾经公布的她喜欢类型的男人时变成了微笑，这让艾梵尼第一时间不得不想歪。
不过还好对方不是真的要在这么多人盯着的酒会上做出什么能上新闻头条的事，仿佛感受到某人灼灼的视线，松开紧握男人不放的手。
“失礼了。”她的视线仍然缠绕在男人身上，从脸部滑到衣襟，仿佛在打量估摸这撑起西装的饱满健硕身材的形状。
史蒂夫不是头一次面对这种眼光，他有些不适但并不会表现出来，回答了对方觉得自己眼熟的问题，“可能是我这种长相在欧洲属于路人级别吧。”
“那您可是妄自菲薄了。你知道我不常邀请新面孔出席这种带商业交流性质的酒会……如果我见过你肯定不会记不住你的模样。听芙蕾达说你们是前半年上市的新公司？”
罗莎抱着胳膊晃了晃酒杯，表情笑吟吟的，但这个问题却让艾梵尼和史蒂夫都觉得有一点不妙。
“对……说来惭愧，我初来美国这边对这边还不够熟悉，就厚着脸皮求到邀请函想进入这里认识人。我们公司致力于开发新能源……”史蒂夫拿出原本资料稿上的说辞，开始跟眼前的大boss介绍自己的公司产业来。
一副推销员般十足十恳切的态度，到了罗莎这种级别的大佬，一年见过同样自我推荐的小公司不下于三位数，她每回都会将人推给自己助理，或者随便敷衍几句打发掉。
说是新能源……但其实就是被人用烂的东西换了个新包装丢出来糊弄人而已，要真的有新资源还能轮得到这种名字都没听说过的野鸡公司？
罗莎对男人的兴致降低了不少，面上多出了些漫不经心，她打断了褐发男人的话，“具体的资料你可以整理好发到我的邮箱里，我回去会好好研究的。”
史蒂夫也在心底松了口气，他都要编不下去了，“好的马丁内兹小姐。”
“我的助理在那边等我，失陪了。”罗莎从侍应生那要来了钢笔和便利纸，写上了一串邮箱地址，递给的是艾梵尼。
艾梵尼感觉掌心被勾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态度自然仿佛无事发生的女总裁，嘴角抽了抽。
纸条背面写着三个数字，很显然是房间号码。她都能想象出这个男女通吃跟自己老子明显是亲生的好色家伙内心活动是如此风骚。
她的小白花外表真*商业间谍兼姬佬的设定还要不要维持下去？讲真，她身上挂着的戏太多了有的时候也会怕自己精分。
“她走了……这个地址有什么问题吗？”史蒂夫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之前经历了什么精彩，见艾梵尼一直盯着手上纸条，便问。
“没有……这是她助理的工作邮箱。”艾梵尼没有想把自己被勾引的事告诉对方，莫名有种背着对方搞地下情的心虚感……
虽说一直都是她单方面的对男人有好感度，而对方显然拿自己当晚辈看，或者说债主？
史蒂夫没有多想，松了松紧巴巴的领口。
“我真不习惯跟这些商人打交道。”
“我也不习惯。”艾梵尼说。
“但是你很熟练。”史蒂夫低头注视眼前的金发女孩，透着那厚厚的妆容看到的是她原本稚嫩的面孔。
从第一次的见面开始，对方就一直在不断刷新史蒂夫对这个年纪小姑娘的应有认知。圆滑的处事也好，娴熟的伪装演技也好，谨慎严密的作战计划也好……他不由得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十八岁时是什么模样的。
他那个时候因为弱不禁风的身子参军不断被拒，还伪造了简历跑去不同的地方报名……如果不是遇到厄斯金博士，他可能一直都会是个羸弱无能为力的布鲁克林小伙子，甚至后来会因为伪造简历暴露而被关进监狱。
这样对比下来，这个同样十八岁的小姑娘不知道要有什么样的过去才会造就出这样的独立强大。
她是个很有天赋才华的间谍。
“……如果你经常跟这样的雇主合作，那么你迟早都会习惯的。”艾梵尼不知道自己在同伴的脑中被夸上了天，留意到对方背后有人走过来，便拿起桌面上自己还没喝完的香槟，瞬间转换角色，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马丁内兹女士太过分了，她连资料都没看一眼，就说跟我们交流是浪费时间，太过分了！”
史蒂夫被对方忽然变脸吓了一下，随后也反应过来附和：“是啊……太过分了。”
“她不就是靠着有大家族的后台撑腰吗？凭什么那么傲！”艾梵尼委屈巴巴的撅着嘴唇，一副受了气的模样。
“说的对。”
“难道大企业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吗！”
“也许吧。”比起金发女孩的真情实意，史蒂夫的回应相当没有灵魂。
在外人看来就是男人身边的女伴在不断抱怨，而听的人简单敷衍着，不是很耐烦。
果然只是起了争执。
他们摇摇头，不再将注意力放到那两个人身上。
原本在史蒂夫背后不远处，想过来搭话的人听到艾梵尼对声音脚步顿了一下。
“我想罗莎女士只是最近公司太过繁忙，脾气也跟着有些焦躁，她平时是个很有风度的人。”
一道温和沙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艾梵尼的抱怨。
史蒂夫回头，看见来人，“史密斯先生。”
“请叫我史密斯。”
说话的人是个年纪大概四十多的中年男人，他对史蒂夫笑得十分友好，是之前史蒂夫被艾弗里带着认识的人之一。
“不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小姐吗？”他问。
史蒂夫便揽着艾梵尼的肩膀，说，“这是我的助理……芙蕾达。芙蕾达，这是史密斯约翰，是安格森医院的院长。”
“很高兴认识您，史密斯先生。”艾梵尼露出官方的微笑，跟人握了握手。
“我也很高兴你，亲爱的芙蕾达小姐……刚才我听说跟罗莎女士有些不愉快，请让我替她像你表达歉意。”
这人好像跟罗莎很亲密的样子。艾梵尼疑惑的朝史蒂夫示意一眼，对方也回以一个同样疑惑的眼神。他之前可没听说对方跟罗莎有什么关系。
史密斯解释道：“我和罗莎的母亲是表亲。”
“噫，真的吗？外界新闻曾透露过罗莎女士和她母亲的关系不太好……抱歉我不是质疑您，只是听您的态度，跟罗莎女士似乎关系不错？”艾梵尼惊讶道。
“当然，只是我们从没对外公布过……那些媒体也没有造假，罗莎确实和我表姐关系不太好，但你知道……女士们总是口是心非，她们暗地还是关怀着彼此的。”
“所以您就成了沟通他们的重要桥梁？哇哦，难以想象原来那位铁娘子也有这样温情的一面。”艾梵尼的语调有些矫揉造作，但因为她长相可爱所以即使失礼也让人觉得可以容忍。
史密斯温和的笑了笑。
“抱歉……芙蕾达有时候讲话不太有分寸。”史蒂夫说。
“你平时一定很宠着她。”史密斯看向一身娇气的金发姑娘，“不过女孩子娇纵点也好，你们不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吧？恕我冒昧，我有点好奇。”
“我们是表兄妹。”艾梵尼语气无比自然道。
史密斯有些惊讶，“哦，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
史蒂夫无奈的扫了一眼谎话连篇的女孩，点点头。
接着三人又聊了一会，大多数内容都是在闲聊，跟公司和事业的都不太相关，从文学聊到哲学，哲学聊到艺术。
艾梵尼都想打哈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个退休艺术家谈天谈地，她知道有些有钱人喜欢发展些兴趣爱好，但史蒂夫在这方面的博学倒是有些让人惊讶。
她在心里给对方加上一个“文艺”的标签，浅色的眼珠子漫不经心的扫着周围，偶尔停留在桌面上那些精美的小甜点上。
这时有个侍应生路过，端着托盘视线被阻挡，没有留意到脚下一个从餐桌上掉下来滚动的圆木塞，脚踩上去一滑。
哗啦——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厅内的所有人，艾梵尼因为之前瞥到这个画面所以没有被吓到，她有意无意的看向身旁两个原本在相谈甚欢的男人。
史蒂夫听到声响立刻扭头看过去，属于正常的表现。
艾梵尼眯了眯眼睛，发现对面的黑发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没有过变化，仍然是那温和微笑着的模样……放在先前还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却看着有些异样。
任何人突然听到的声响都会有下意识的反应，或大或小，即使是史蒂夫这种受过训练平日性格镇定的人也会条件反射的瞳孔微缩，肌肉绷起。
但是史密斯比正常人的反应要慢了半拍，才做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像是有人摔倒了。”史蒂夫回答，然后感觉身旁人拽了拽自己。他低头，看到女孩挤眉弄眼，眼睛瞪向对面黑发男人示意，手指在他掌心画出四个英语字母。
FAKE。
史蒂夫立即反应过来，审视的看向对面。
对方注意到他的眼神，遗憾的说：“那可怜的年轻人……他摔掉的是他半年的工资。”
即使说着惋惜的话，史密斯的表情也是跟原本同出一撤的微笑，在被点明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对方那张脸愈发的虚假，像是一层皮覆上去的面具，久看有些毛骨悚然。
看的太明显了！艾梵尼拧了一下史蒂夫的胳膊，奈何对方肌肉太硬，像是没感觉。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褐发男人视线停留太久，史密斯顿了一下。
“……刚刚有只小虫子飞了过去。”史蒂夫干巴巴道。
这个解释蹩脚到艾梵尼忍不住暗暗翻白眼。
“罗格，我去一下卫生间。”
她借口离开，史蒂夫点了点头。史密斯善意的提示道：“走出大厅左侧的长廊，转角就是了。”
“谢谢。”
艾梵尼走出大厅后，在走廊摄像头监控下表现自然的前去卫生间，在进去后，她环顾了下里面的布置，看见痛风的窗子，确定厕所里隔间都没有人后，推开窗子身体拉出一个极度柔韧的姿势，灵活轻巧的钻了出去。
这是酒店建筑的背面，因为有很多树，所以能遮挡住她攀在墙壁上的身影，不被外面的摄像头拍到。
她抓住墙壁排水管爬上二楼，跳上了露在墙外的冷气机箱，顺着映在脑内早先记住的整个酒店的建筑布置爬行，落到大厅二楼的窗台上，找到一个能看到大厅里面的隐蔽位置，摁了下耳廓后隐藏的耳机。
【史蒂夫，将史密斯引到你三点钟方向的窗边。】
耳里突然响起少女的声音，史蒂夫愣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外面。
“跟你聊天真的是件相当愉快的事，我很少能在圈内找到能跟我这么合拍的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很不错的朋友。”史密斯很真情实意的说。
“是的，当然。”史蒂夫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不着痕迹将对面人忽悠到宴会另一边，他见到那边方向有个熟悉的人影。
“我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话题。”
“是什么？”史密斯配合的反应道。
“为什么我们不去叫上艾弗里，我想他也会感兴趣的。”史蒂夫说，迈脚走过去。
“卖关子可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史密斯不得不得跟上去。
“嘿，艾弗里！”史蒂夫向靠着窗的光头硬汉笑着打招呼。
这个角度可以了。
“罗格！我的朋友！你的小女伴呢？她没有被为难吧。”艾弗里高兴的露出爽朗的笑脸，脸还很红，不知喝了多少酒。
“她很好，没怎么样。”史蒂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一般宴会上大家喝酒都只是浅尝，不会真让自己喝醉，艾弗里自在惯了，把这当做自助酒吧。还起劲的打了个粗鲁的嗝，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你该控制一下自己，小库柏先生。”
史密斯看不过眼的说。
“得了吧，你可不是我长辈，别想对我说教。”艾弗里不满的将眉毛挑的高高的。
三人都出现在小窗台所对应的窗子能看见的地方。
艾梵尼撩起裙摆，将贴着大腿的木仓取下，摘掉自己身上的戒指，项链，耳环，高跟鞋后跟，这些小零件竟然都跟机械契合起来，组装成一个简便的狙/机/枪。
她半蹲着，隐蔽在暗处，手端着十分稳，目视镜对准了窗子中出现的那个人的后颈。
一根细小如针的东西，从窗外飞进来。
史蒂夫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看的很清楚，见到那针刺进了毫无防备的史密斯背后。
男人似有所觉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眼里露出疑虑。
“怎么了？”史蒂夫问。
“可能是蚊子……”史密斯不确定的说，他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是安眠针……过几分钟，他会感觉到睡意。】
仿佛听见史蒂夫内心的疑惑，耳机里响起解释。
她还有什么是没拿出来的？
史蒂夫默默观察着对面的人。
“你说你有什么有意思的事要跟我们分享？”史密斯问。
史蒂夫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想了想，眼神往旁游移了一下。“我忽然又忘记原本要说什么了。”
“……”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开始发疯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