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不能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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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又落雪了。
一场铺天盖地的雪从天边逆卷而来。
雪粒似砂糖般从天穹倾泻而下，拂过霍格沃茨的石壁城堡。
天色苍苍，雪花茫茫。雪势如缕缕薄烟，层层细棉。
邓布利多倚在办公室的窗框旁，今年冬天的英国冷得反常。冷风夹杂着雪花落进了屋内，落在了邓布利多修长白暂的手指上，很快就融化了。
邓布利多安静又出神地望着那融化消失的雪花，晶莹剔透，美丽至极。只是，转瞬即逝。
他一直倚着窗框不动，好像是灵魂从身体里逃了出去。他一直是这样的安静，礼貌，温和，但也从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至少霍格沃茨的人都这样认为。他宝石般澄澈的蓝眼睛上覆盖着些许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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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正伏在阿不思的书桌上自习分析他的论文，他突然抬起头问：“阿尔，你们这里的冬天是什么样子的？会下雪吗？”
“冬天？”，阿不思觉得盖勒特戴着自己半月型眼镜，还在认真提问的样子非常可爱，不禁浅浅地笑了，“戈德里克山谷的雪特别容易引起人的思念，那就是它的神奇魅力所在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盖勒特被这个浅笑吸引了过去，完全忽略了论文的存在。“可如果我们待不到冬天……”，盖勒特的神色很复杂，但阿不思没有注意到，“不过我一定能待到冬天的，和你。”盖勒特安慰性地笑了，他迷人的笑容总能让阿不思忘掉一切。一百年后，这个笑容还在阿不思的记忆里闪闪发光。
“一定会的。”阿不思补充道。
阿不思发现，盖勒特的右瞳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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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戈德里克的冬天是什么样子的……”邓布利多看向茫茫的大雪，小声地说。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一个不可能回头的浪子。
邓布利多感到无地自容，他居然还会去想念对方——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在盖勒特背弃了他之后。
他看了看手表，拿起桌上的魔杖变出了一条黑色的丝带，简单地将赤褐色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离开了霍格沃茨。
……
“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先生。”纽特坐在桌子的对面，衬衫马甲和大衣都乖乖地穿好了。
“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邓布利多开玩笑地说，“我没有任何理由相信你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是的，先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更加糟糕了，他看起来是不可阻挡的。”
邓布利多长而卷曲的睫毛遮住了平日里精明的蓝眼睛，火热的红发配上灰色的衬衫使他更加如同圣明，更加迷人。他意识到或许他们就要谈论到决斗，或者是更糟的。
“好吧，呃……我哥哥为莉塔的事感到悲痛，他很不好。我是说……看上去有点疯了……”纽特紧张的语无伦次。
“所以他想知道……呃……只是他以为的一些只有你才可能知道的事。”纽特死盯着邓布利多摆在桌子上的手，似乎是不知道他的目光应该放在哪里——他的老师实在是太过于……漂亮。
“我哥哥认为……呃……他认为……”
纽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把话一口气说完：“你说格林德沃如果集会就不要去，而且他还真的集了，所以……所以……”可怜的纽特非常担心，比如邓布利多突然跳起来用魔杖指着他说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
然而邓布利多还是平静着，但是已经看得出他的心潮起伏，他尽力是声线保持平稳：“所以忒修斯认为，我知道格林德沃下一步会做什么，而且是唯一这样的一个人？”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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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过魔法部，盖勒特？”
盖勒特正站在阿不思的身后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一头不听话的头发拢到一起。可是不管他怎么弄，总会有几缕从他的魔掌中逃了出来。后来，盖勒特认为给法兰西那些硬骨头最好的比喻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头发。
“当然啦，我的阿尔。可是你知道的，魔法部的那些老家伙早该换换了，他们的办事效率和成效远远比不上发动群众。而且人群的支持和宣扬往往是最彻底和有效的……”
“或者……集会？”
“……你太棒了，阿尔！我早该想到的！”盖勒特看上去很兴奋，这让阿不思也变得兴奋。
终于，盖勒特从杖尖变出一条黑色丝带，把阿不思的红发全都系在了带子里。黑色的丝带很长，一直垂落在阿不思白嫩的肩膀上，盖勒特克制住想把阿不思扑倒在床上的欲望。但却不可控地把阿不思板正，开始舔咬他的嘴唇，他们分开的时候，甚至带出了一根根银丝，使这个本就是用来挥霍的下午变得更加放纵。
这一吻像是对他阿尔的最后一点装饰——他格林德沃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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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两个人都沉默了，室内的空气比冰冻的牛奶蛋糊还要凝重。
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可以随便说的，一个傲罗认为你知道世上最危险恐怖的黑魔王的下一步计划。轻则抓紧审讯室从头到脚盘问一遍，重则直接扔进阿兹卡班。这也是纽特来邀请邓布利多喝茶的原因了。
“听说苏格兰的鸡蛋派格外地好吃，不过我想你还应该配上一点枫糖浆。”邓布利多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真的在品味茶的味道。他越来越敢肯定，人们所议论的决斗就快到了，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有他——魔法界的希望，还是踌躇不定，犹豫不安。
“先生，我知道你是不会站在格林德沃那边的，即使他的话很有吸引力。”纽特看上去比邓布利多自己还要坚信，他的眼神也像火蜥蜴一样充满着肯定。
“是啊……是啊……”邓布利多放下茶杯，感到很疲惫，他盯着纽特的眼睛，“你这一点值得所有人来敬佩，你从来都只会坚持正确的东西，而不是别的什么，哪怕是十分美好的。”
冬天的阳光浅浅淡淡地落在桌子上，几根枝条在光线里不声不响地摆动，似丝丝缕缕的烟雾，明明灭灭。盖勒特离开戈德里克后，阿不思恐惧过，绝望过，崩溃过，但从未放弃过。他越是不肯放弃对方就越是有许许多多牵牵扯扯丝丝连连的想念如蜂蝶般涌来。
阿不思无可药救地爱着盖勒特。他离开的时候，像是带走了阿不思世界里的全部色彩。使他的生活开始灰白交织，索然无味，伴随着不可减轻的苦涩。
阿不思灼热的爱是在睡梦醒来之时，是在日出日落之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更是在不知道对方是否爱过之时。
倘若他从未爱过，那我是不是正在将世界推向他的魔掌；倘若他一直爱着，那到了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的时候，我又该如何选择？
邓布利多起身，向纽特·斯卡曼德致意。二人道过再见后，邓布利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了霍格沃茨，继续把自己囚禁在牢笼里。望向茫茫海峡的彼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望着远方的云还是远方的山。
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爱过一场，即使现在他们之间也全都是爱过的痕迹。
格林德沃是个谎言，而我不能再爱诱人的谎言。
我不能再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我不能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