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17、什么才是高超的谈判技巧（下）

　　在连雷许诺事成便立即送墨嫣那只莫须有的LV包之后，尚逸清终于答应晚上带连雷去见陶夭夭。连雷原本对此十分不满，但在听了尚逸清几乎“无懈可击”的理由之后只好乖乖地留下来等着天黑。为了体现合作伙伴之间的良好关系，也是看在那只莫须有的LV包的面子上，尚逸清破天荒地请连雷吃了一顿晚饭，虽然食材似乎是尚逸清中午吃不完剩下的。幸亏墨嫣的食量一向是尚逸清的两倍，不然连雷连吃残羹冷炙都吃不饱。
　　站在陶夭夭那套豪华公寓的门外，连雷看着正准备按门铃的尚逸清，有些担心道：“尚逸清，你确定陶夭夭在家？路晔难道真的不在么？”
　　放下准备按门铃的手，尚逸清有些不耐烦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个时侯来她家，她肯定在家。后天就要结婚了，这么晚陶夭夭一定不会愿意出门的。至于路晔，他现在整天忙着婚礼，这么晚了肯定在家睡大觉。”
　　“那你真的能拖住那个陶老太太？”连雷小意地问道。
　　“废话，我当然能拖住她。再者说了，她又不是路晔，看法怎么可能完全相同呢？别忘了，她的丈夫可是一只白虎精。”尚逸清极其不耐烦地向路晔解释了一番后便按响了门铃。
　　连雷见尚逸清已经按响了门铃，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讪讪地站在尚逸清的身后等着门开。
　　出乎连雷的意料却没有出乎尚逸清的意料，来开门的竟然是路晔！
　　“尚逸清，这么晚了还过来干嘛？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路晔打开屋子门，探出头才发现躲在尚逸清身后的连雷，“连雷，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么，夭夭不想再见到你。”
　　“等等，什么叫不想再见，”尚逸清一听脸色就变了，立时转头冲连雷道，“难道你以前见过陶夭夭？为什么之前你不说！”
　　连雷先是尴尬地对路晔笑了笑，而后对尚逸清赔笑道：“我的错，我的错，我忘了这茬子事了。”
　　“好一句忘了这茬子事！连雷，想不到你可以啊。”尚逸清一脸阴笑地看着向自己赔笑的连雷。
　　“没有的事，绝对是忘了。要是你不信，我可以向天起誓：如果我连雷所说的要是有一句假话，那就让老天立马降天雷劈死我。”连雷信誓旦旦道。
　　“你就发你的誓吧，反正今天下午已经下了一场雷阵雨，这会儿要是打雷那才见鬼了。”尚逸清压根就不屑于连雷的毒誓。
　　“好了，你们还是先进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谈。”路晔懒得去看尚逸清和连雷的争吵，谁知道这一对大小狐狸是不是在玩双簧。
　　在客厅内坐定，路晔一面喝着茶一面道：“尚逸清，你这次来该不会是为了这小子吧。”说着，他还用手指了指一旁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的连雷。
　　“阿嫣呢？还有，我怎么没有看到老太太和你老婆呢？”尚逸清没有回答路晔的问题，而是四下里找寻着墨嫣。
　　“哦，墨嫣和夭夭一起出门买东西去了。姑奶奶担心她俩会有危险，也跟着她们一起出门了。”路晔没有奇怪尚逸清的举动，因为他早就怀疑墨嫣和尚逸清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据夭夭所说的来看墨嫣似乎一直单恋尚逸清但尚逸清好像并不是太领情。
　　“怎么这么晚了还出去购物？你这个未婚夫怎么不去陪着呢？”尚逸清有些疑惑道。
　　“我也想去陪着啊，可夭夭她们要买一些女人的东西，叫我这个大男人没事别去瞎凑热闹。这不，我就被孤零零地留下来替她们看家了。对了，你来到底有事没？”路晔说得颇为无奈。
　　“那你弟弟路宇呢？这么晚了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尚逸清死活不肯说出自己来的目的，继续和路晔兜着圈子。
　　“还好吧，”路晔抬腕看了看表，“现在也就才八点一刻而已。路宇从小就很独立，我在不在家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好了，别和我兜圈子了，说吧，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想阿嫣了，所以就来看看她，你信不信？”尚逸清继续在扯皮。
　　“信，我为什么不信？等墨嫣回来，我一定转告她。我想，她一定会十分开心的。”路晔微笑地回道。只不过，这微笑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阴谋的气息。
　　尚逸清原本还想再和路晔扯会儿皮，拖延拖延时间，然而当他看到路晔脸上的微笑时，他的心瞬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尚逸清无奈地道：“你厉害，佩服佩服！没错，我来这儿主要是因为他的缘故。我想，他为什么要见陶夭夭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路晔点头道：“他第一次要见夭夭的时候就跟我说了那个重阳派的秘密，但是我没有答应他。”
　　“你是害怕她得到了自己的真身就会变回真正完整的夭夭妖，彻底把你忘记，是吧？”尚逸清紧紧地盯着路晔的双眼。
　　“是的！我就是害怕失去夭夭。”路晔丝毫不退缩，与尚逸清相互对视。
　　“你为什么害怕？你觉得你这样的担心有必要么？别忘了，爱你的是夭夭妖的元神，她的真身只是一个躯壳罢了。”尚逸清缓缓地道，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老是盯着别人的眼睛看，他的眼睛现在有些酸了。
　　“你不会理解这种感觉的，”路晔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己所爱的人突然换了一个面目，任谁也不能坦然接受。”
　　“说句实话，我认为夭夭妖就算回复真身，她的样子估计还是现在的这个模样。”尚逸清淡然地道。
　　“怎么会呢？虽然在我眼中夭夭美若天仙，但我还是明白她和那个传说中的‘妖怪第一美女’不可相提并论的。”路晔摇头道。
　　“我的理由有二，”尚逸清又开始了他引以为傲的推理，“第一，据我们之前推断的所得，历史上那些所谓的被夭夭妖附身的女子应该就是夭夭妖。虽然我不知道那些女子究竟是变成夭夭妖的还是本来就因为夭夭妖投胎而存在的，但我可确信的是那些女子的灵魂应该就是夭夭妖的元神。我从阿嫣那里得知妖怪平时用于见人的相貌是他们最节省妖气的形态，那我想既然夭夭妖的元神所带的妖气不多，那么她为了节省妖气，必然要使自己的外表变成最能节省妖气的相貌，也就是‘妖怪第一美女’的相貌；第二，从古至今人们的审美观出现了变化，或许你未婚妻的样子在春秋时期便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要知道，唐伯虎所画的仕女在今天看来绝对不算是美女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想问你既然夭夭的相貌就是夭夭妖的本貌，那么历史上的那些女子应该也是夭夭妖的本貌。如果说是因为古人和今天的人审美观不一样而造成的偏差，那怎么历史上没有一个人说那些女子美若天仙呢？”路晔反驳道。
　　“我发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尚逸清一脸惋惜地看着智慧绝不在自己之下的路晔，“你认为一个唐朝的美女放在好细腰的楚灵王时代，人们会认为他是美女么？要知道，人们的审美观一直是在改变的。”
　　“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不反对他见夭夭，”路晔对尚逸清惋惜的目光感到一丝恼怒，“他还是不能见到夭夭。”
　　“这是为什么？”尚逸清有些纳闷了。
　　“你自己去问他吧。”路晔没有说出原因，只是指着到现在还没有开口的连雷道。
　　“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尚逸清凶狠狠地看着连雷，如同灰太狼看着喜羊羊一般。
　　“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啊。”连雷一脸无辜的看着凶狠的尚逸清。
　　“还狡辩！说，你第一次见陶夭夭是什么个情况！”尚逸清有些气恼地看着连雷。靠，在自己面前扮无辜，骗小孩呢？
　　“哦，你说是那件事啊，”连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气得尚逸清牙直痒痒，“一开始我便跟路晔说了那件事，但他不同意。本来我以为没希望了，可后来转念一想，我见陶夭夭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人家的未婚夫罢了。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我直接找到了陶夭夭的家。因为陶家的公司和我老妈的集团有些业务往来，所以陶夭夭见到我虽然有些眼生但还是让我进去了。由于我找的借口是和她商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当时路晔也不在场，所以并不打理自家产业的她没有单独和我谈话，而是拉着陶老太太一起与我交谈。当时我以讲故事的口吻讲述了那件事，本来她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然而就当陶老太太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她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当即就下了逐客令。就这样，我灰溜溜地被赶了回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尚逸清略一思索便向路晔问道，“路晔，你知不知道当时老太太跟你未婚妻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曾经问过姑奶奶是什么，但姑奶奶只是笑笑就岔到别的话题了。”路晔表现得有些无奈，毕竟他不能追问陶老太太。
　　“我想，她是告诉你的未婚妻其实连雷说的那个故事讲的就是她。你说过你的未婚妻做事经常会犯迷糊，我想当时她并没有听出连雷讲的就是她。”尚逸清猜测道。
　　“果然，夭夭她还是不肯承认。”路晔神色有些黯然，“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姑奶奶竟然还是不希望自己承认夭夭就是夭夭妖。”
　　“也不奇怪，你不也是这样么？虽然你们都不会因为陶夭夭是夭夭妖而改变对她的态度，但你们心里总是有一些疙疙瘩瘩，不舒服。我想，她也是因为这一点而矢口否认吧。”尚逸清用看岳不群的眼神看着路晔。
　　“别说我虚伪，这种事情换谁都一样，我想你也是吧。”路晔一副大义凛然地样子。
　　“也许是，”尚逸清没有辩解什么，“不过现在你想怎么办？个人建议你应该让她承认她的身份，这样你们就不会存在什么幻想了。等时间渐渐过去，你们心中的疙疙瘩瘩也会慢慢地消失直至你们彻彻底底接纳了她。”
　　“其实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路晔赞同地点点头，“自从我知道她极可能是夭夭妖后，我就一直想让她主动承认自己的身份。你也知道，她做事一向是迷迷糊糊的，旁敲侧击对她来说压根就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想让她承认，就必须开诚布公！但是效果你可看到了，我们不得不接受你那几乎是屁话的理由，因为我们不想失去她。上次连雷跟我说起那件事时，我是十分心动的，因为我相信她应该禁不住找回真身的诱惑的，毕竟她数次现身都是为了找寻她的真身。然而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我拒绝了。后来我从姑奶奶口中得知连雷贼心不死时，我又泛起了希望，但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为了我和她姑奶奶，她竟然放弃了千百年来找寻的东西！那一瞬间，我感到特别的幸福。同时，我发现我真的很自私，就为了自己的感觉而没有理会她的感受……”
　　“那依你的意思，你是不会再逼着让她承认她自己的身份喽？”尚逸清打断路晔的话道。
　　“是的，我想等她自己承认，如果她一辈子都不说，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再过问一句。”路晔说的很坚决。
　　“理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尚逸清点点头，不再劝路晔什么了。
　　连雷小意地看了看路晔，小心翼翼开口道：“那，你们能不能暂时不上床？噢，不不不，你能不能转告她，她什么时候想找回真身，随时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