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水]假如明天来临》川澄未来

5、05

　　05
　　“走吧。”
　　喻文波将玫瑰花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领着姜承録往游戏区走去。
　　他一个未结合的向导穿梭在人群中有些引人注目，有一部分哨兵忍不住将视线投到他的身上，蠢蠢欲动想跑过来搭讪，却在下一秒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的身后跟着姜承録。
　　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有人认出来他是传说中的S级哨兵，军队中最年轻的上校姜承録，正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对上了他暗藏警告的眼神，在看看走在前方的未结合向导，瞬间福至心灵地懂了，顺便还拉走了想跟小向导搭讪的几位哨兵，就当大发慈悲救人一命了。
　　姜承録有一丝不爽。
　　喻文波是一个很抢手的向导，在军队中向导的数量本来就要少于哨兵，男性向导更是稀缺，而因为男性不管怎么样都要比女性强壮，接受训练后可以与他的哨兵一起执行任务，结合之后的哨兵向导可以共享精神领域，拥有绝佳的默契，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刃，因此在军队中，男性向导比女性更受欢迎。
　　更何况虽然并不知道他是什么等级的向导，但只是凭借着这一副好相貌，就足够让很多哨兵扑上去。
　　姜承録走快了几步，转头看着喻文波，他的侧脸线条精致流畅，长长的睫毛仿佛一把小刷子不停地颤动，感受到他的视线，疑惑地转过头盯着他，“怎么了？”
　　他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姜承録笑了一下，抓过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喻文波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反而使得对方力气越来越大，生怕自己的手指被他给握断只能停止抵抗，只是周围人流不息，让天生脸皮薄的他忍不住又要脸红，示意他弯腰压低了嗓音问，“你有毛病啊？”
　　姜承録很配合地弯腰，听了喻文波的话嘴角的微笑更深，“这里有很多未结合的哨兵，对未结合的向导可是虎视眈眈的，万一你被某位哨兵盯上了可就麻烦了。”
　　喻文波瞪他一眼，“才不会。”
　　“别小看哨兵对向导的需求啊。”姜承録好心好意的提醒，“万一对方没控制住，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我这是在保护你的安全。”
　　“哼。”
　　喻文波眼珠子转了转，揶揄道，“你也是吗？”
　　“什么？”
　　“对向导的需求啊。”
　　“我不是。”
　　“骗人。”
　　“真的。”姜承録一本正经地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喻文波睁大了眼睛，流露出几分疑惑和不相信，“我不信。”
　　姜承録换了下握手的姿势，将手指强势地插入喻文波的手指中间，原本的握手变成了十指相扣，他看着喻文波，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粼粼白光，显出了几分温柔，“我只对你有需求。”
　　喻文波：“……”
　　他摸着自己胸膛，心脏砰砰砰直跳得快跳出来了，对于哨兵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打直球的技能，喻文波表示真的顶不住。

　　姜承録的手掌温度偏高，掌心和指节处带有薄薄的茧子，喻文波的手被他握着，存在感极强，仿佛他手上的温度顺着皮肤渗进血液，成百上千倍地在身体里奔流，热得他汗都快出来了。
　　幸好没多久，目的地就到了。
　　不知道是为了纪念还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中国特有的怀旧思想，政府在修建塔的时候特意将十六层的娱乐场所进行了规划，一半是流浪时代的现在所诞生的产物，另一半则是前太阳时代的遗留。
　　网吧这一极具特色的产物自然保留下来。
　　当然跟前太阳时代的网吧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只是保留了一个空架子而已。
　　就像是现在的地球，明明已经内里已经被流浪时代所腐蚀得一干二净，偏偏还固执地保留着对前太阳时代的一点眷恋。
　　喻文波和姜承録到达网吧的时候，田野早就到了，看见他的时候兴奋地招手，拖了一个人过来打招呼，“这是我的哨兵，金赫奎，也可以叫他Deft.”
　　田野的的哨兵穿着跟他同色系的黑红外套，长相颇为俊朗，脸上挂着笑看起来有几分温和好相处，“你好，我是金赫奎。”
　　喻文波也赶紧自我介绍，“我是喻文波，你也可以叫我阿水。”代号因为还没有去进行等级判定暂时没有。
　　卡了一下壳，看着姜承録眼带笑意不动如山的模样不禁想踢他一眼，咬着牙红着脸说，“他是姜承録，代号是the shy。”
　　停顿了一下，自觉没什么好说的了，瞪了他一眼闭上了嘴巴。
　　姜承録笑着接道，“我是他的哨兵。”
　　这个人真的是…………
　　喻文波心情复杂地扭头。

　　为了避免喻文波脸红到爆炸，田野建议可以开始游戏了。
　　地球进入流浪时代后，点亮的科技树都是能源和发动机相关，关于人们的生活方面相较于前太阳时代，并没有特别大的跨越。电脑除了网速更快更轻薄之外，跟以前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两边都选择玩AD和辅助。
　　姜承録第一次玩居然迅速就上手了，跟喻文波的搭配更是无比默契，两人在游戏上都是贴脸输出的风格，对于游戏的理解也不相上下，搭档起来无比顺利，只可惜对面的搭配更胜他们一筹，最后还是输了。
　　喻文波有些小小的不甘心。
　　姜承録揉了揉他的头发，“结合之后可以进行精神共享，我们输了是正常的。”
　　喻文波一歪头躲过了来自哨兵的魔爪，凑到田野身边开始嘀嘀咕咕的讲小话，两人头挨着头，时不时地笑出声，显得亲密。
　　两位哨兵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东西。
　　金赫奎抱着田野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声音软软地撒娇，“iko，我们有事要先走了。”
　　田野疑惑，有啥事啊我怎么不知道，视线一瞥到喻文波顿时恍然大悟地点头，“是，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你们好好玩，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聚。”
　　边走边回头给喻文波悄悄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搞得他哭笑不得。
　　即便他再迟钝，也知道这是田野在创造机会让他跟姜承録单独相处。
　　啧。可是道理劳资都懂，但……我TM是真的有一点点紧张！
　　约会该做什么来着？完全不知道啊。
　　喻文波内心的小人在心里焦躁地转圈圈，有些后悔没做下攻略。
　　姜承録倒是自然，在周围看了一圈，“想去看电影吗？”
　　“啊？”喻文波想了想觉得还不错，于是点头同意了，“可以啊。”
　　现在的电影院并不像以前的电影院一般，毕竟太占用资源了，而且即便是最高等级的4D代入感也不强，现在用的技术是全息投影技术，再加上MOSS的资料库，从古至今从中到外，热血励志搞笑爱情奇艺惊悚，任何题材，只要你想看都能够得到满足。
　　只不过都是以往的旧电影。
　　毕竟进入流浪时代之后，除去必须学习的数学物理等理工科知识，人文历史课程被压缩到最低，争取以最短的速度学习完所有的知识。
　　自然而来，电影电视等和平时代的娱乐方式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去拍摄了。
　　为了满足人类所必须的精神文化需求，政府动用MOSS，收取了全球各个国家绝大部分的影视剧和音乐，有需要的人可以进行观看。
　　姜承録买了两张票，牵着喻文波进了电影院，在两个座位上停下，拿起椅子上的头盔帮他戴好，问，“阿水你想看什么电影？”
　　喻文波眨了眨眼睛表示我知道个锤子。
　　姜承録忍不住笑了，将头盔戴好，“我也不知道。”
　　他在头盔上按了几下，两个头盔显示出的界面便联系在一起了，这是为了方便想要共同观看的观众而设计的。
　　喻文波有些好奇，“你在干什么？”
　　“我让MOSS推荐一部电影。”姜承録说，按下了开始键。

　　视野一片黑暗，耳畔出现了一个低沉机械的男声：
　　“根据你的需求，moss为你推荐的电影是《断背山》，请问是否观看？”
　　姜承録：是。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喻文波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碧绿柔软的草地淹没了他的脚踝，头顶天空苍蓝高远，一望无垠，大朵的白云漂浮漂浮在天际，洁白如雪。柔和的风裹挟着青草的味道吹拂到脸上，暖暖的阳光晒在脸上十分舒适，他知道，电影开始了。

　　《断背山》在前太阳时代是一部非常经典的同性电影，虽然流浪时代之后，人类对于感情和伦理观念逐渐淡漠，连婚姻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因此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都能够获得最大限度的自由。但在当时是不可能的。
　　同性的两位想要在一起的话要面临着来自社会家庭的巨大压力，往往不得不分开。
　　影片的最后，两件挂在一起的衬衫宣告着主角两人隐蔽而又庞大的爱意。

　　影片结束的时候，喻文波还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姜承録将他的头盔拿了下来才眨了眨眼睛，轻轻呼了口气。
　　“怎么了？”姜承録问。
　　“没事。”喻文波下意识地说，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长长地叹了口气，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让人心里憋得慌。
　　姜承録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只是一部电影而已。”
　　“嗯。”喻文波还是有些提不起劲。
　　姜承録想起宋义进曾经说过小钰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带他去吃东西，他弯了弯嘴角，问：
　　“想吃东西吗？”
　　“有什么好吃的？”
　　“火锅吃吗？”
　　喻文波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吃。”

　　不远处就有一家火锅店，人气很旺，姜承録搜索了一下在网上的评价也很高，他订了两人份套餐，选了靠窗的位置。
　　滚烫的锅底翻滚着辣油和花椒，大团的白色雾气蒸腾而上，肉丸与青菜在汤水中不断翻滚，浓郁的香气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喻文波给自己捞了大半碗的菜，吃得满头是汗，滚烫的东西一下肚，感觉刚才还残留的抑郁情绪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幸福感。
　　姜承録吃得是清水锅，作为一个哨兵，五感太过发达，以至于许多人认为稀松平常的东西在他们吃起来也是辛辣无比，无法忍受。
　　酒足饭饱之后，喻文波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觉得无比满足，看到姜承録慢条斯理地吃着烫青菜心里有一点点愧疚。
　　一起出来吃饭结果只有他一个人猛吃是不是不太好？
　　姜承録吃完最后一片青菜，放下筷子，“吃饱了吗？”
　　“嗯。”喻文波摸了摸鼻子，眼神闪烁，“你呢？”
　　“我也吃饱了。”姜承録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喻文波犹豫再三，咬了咬牙问道，“你还想吃什么吗？我请你。”
　　姜承録噗嗤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觉得他的向导怎么这么可爱，“我真的吃饱了。今天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
　　喻文波狐疑地看着他，半点不信。
　　“真的。”姜承録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我对食物一向不太讲究，出任务的时候还曾经连续吃过一个月的压缩干粮，只要能够满足我的需求，我便不讲究味道。更何况哨兵本来就不能吃有刺激性的食物。”
　　“哦。”喻文波乖乖点头，他对于哨兵的认识还太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看一下。
　　姜承録总结道，“对于食物，与其说味道，不如说对跟我一起进食的人更讲究一点。”
　　喻文波感觉自己脸颊有点热。
　　这个人怎么这么会呀。
　　到了向导塔的门外，喻文波挥挥手准备告别，姜承録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阿水，下次我们去水族馆吧。”他松开手臂。
　　喻文波歪歪头，黑亮的眼睛中有些迷惑，“啊？”
　　“MOSS说，约会四大圣地是电影院，水族馆，游乐场和动物园。”姜承録的耳尖有些红，抿嘴笑着露出了几分羞涩。
　　喻文波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他眨了眨眼睛，水光倒映着头顶的点点白光，动了动嘴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好啊。”他听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