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那些未曾提及的黑暗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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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爱丽丝酱？爱丽丝酱？又跑到哪儿去了……”
身穿白大褂一副医生打扮的人苦恼地揉着发丝，走进了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那里背对着他站了一个人。
青色的纱裙，纤细高挑的身形，长长的黑发几乎垂到腿部，被巷中拂过的风吹起一股莫名的凉意。
“好久不见了，森医生。”黑发女子说着，缓慢转过身。
“哎呀，这可真是……”森鸥外闭上了眼，“虽然当时看到提交到我这里的婚姻申请就在想，女方的名字也太巧了点，有没有可能是你，这么一看，还真让我猜对了。”
“你我都知道，这个笑话并不有趣，森医生。”黑发女子冷冷一笑，“见到了似曾相识的东西还置于一边，不予调查，那可不是你的作风。毕竟要想达到最优解，不将全部的因素囊括进去，可是会出现变故的。”
她长长地拖着调子，声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古武中的缩地实地践行，简直像是瞬间便到达了森鸥外身边。
“你——说——呢？”
细长的刀刃贴在了他的颈子上。
“小雪啊……”森鸥外准确无误地握住身前人纤细的手腕，感觉到冰冷的刀身擦过颈部，轻轻一笑。
“你还记得如何用手术刀切开敌人的喉管吗？”
二十四
十年前——
由欧洲诸国发动的战争，在异能者参与后，变成了所谓的异能战争。为了在此次战争中处于不败地位，本国同样有人将异能者投入了战场。
到了后期，与其说是军队之间的作战，不如说是异能者之间的比拼。
在异能者「死亡天使」的存在之下，本国建立起了「不死军团」
但那并不意味着皆大欢喜。
生命可以被救回，崩解的心神却不能，不论是救人者还是伤者，都在一次次原本单纯的对生命的挽救中濒临崩溃。
最终，不断被复活的士兵选择了自杀，「死亡天使」在目睹过那一幕幕之后，在船底偷放了炸/弹，想要彻底毁掉基地。
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反而被抓起来进行了隔离。
但是，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因为战争还没有抵至结局。
失去了「死亡天使」土崩瓦解的「不死军团」中，还剩下了一个指挥者。
这一次，他吸取教训，找到了新的替代品。
仅剩的指挥者是港口Mafia现任首领森鸥外，而替代品，是澄川雪信。
二十五
森鸥外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错，一定要说的话，那之中只存在一个失误——
那就是他忽略了，他找来挽救战争的与谢野晶子，本身只是负责看点心铺的普通女孩子。
人心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那么，他只要找到，或者，训练出一个没有界限的就好了。
澄川雪信便是这样在森鸥外手上诞生的。
森鸥外教会了女孩子如何扣下扳机，也教会了她如何用一把简单的手术刀，切开他人的身体。
撇开澄川雪信异能力的不足之处，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新的军团中支撑全部的龙骨，『不见时生』简直比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更加好用。
因为，她只要蒙上眼睛就好了。
看不到所以不会顾惜眼前发生的惨状，没有任何相交的联系，因而也不会产生无意义的怜悯。
但还是战败了。
敌人的特异武器在众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炸掉了基地。
那艘船，在被人如此期盼过的许久之后，沉没了。
幸存者一人。
其名为——
森鸥外
在那之后，一等副军医森医生，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新助手。
今天也没有。
『不见时生』
当我们没有相见时，你才能活下来——这就是这个异能的全貌。
二十六
“你把这一切算计得很彻底。”织田雪信平述道：“即便我复活了作之助，太宰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继续待在港口Mafia，而作之助也不会留下。你成功在表面上不着痕迹地逼退了会威胁到你首领位置的干部，以及未来说不准会帮助他取你性命的最大助力。”
“Mimic的事情也完美解决了。不论你想从异能特务科那里得到什么，都有了足够谈判的筹码。”
“而我为了不让作之助死在我面前，也不会见他。你不能把控的东西也不会被他人掌握……我该称赞您的谋略真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吗？”
森鸥外闭眸鼓了鼓掌，“看来这些年，小雪你成长得很好。我很欣慰哦~怎么样，要不要来港口Mafia试试看呢？”
“然后永远蒙着眼睛吗？”织田雪信嗤笑一声，挣了挣自己被捉住的手腕，“森医生，这么多年过去，你喜欢豢养野兽的爱好还没变么？”
森鸥外握住她手腕的手纹丝不动，声音里盈满笑意，无视了贴着颈侧的手术刀，逼近了织田雪信。
“一直蒙着眼睛有什么不好呢？什么污秽都看不到的世界很美丽吧？”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手腕的血管上，织田雪信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小雪。”森鸥外低笑着发问，“野兽真的会伤害它的主人吗？”
织田雪信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一下，小指蜷起，侧头看向了他。
掌握整个横滨夜晚的港口Mafia首领现在就在她面前，闭着眼睛，睫毛翕动着，显得无害且没有防备。
但这是假象。
是树梢耷拉下来像条绳子的蛇在等待不知死活靠近的猎物。
“……失去了配偶的野兽随时都会。”织田雪信用力地挣开手，出乎预料的，这一次她很轻易地就挣脱了。
“森医生，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和那个背影一同远去的，还有这样一句话语。
“……是吗？”
暗巷中，森鸥外睁开久闭的双眼，按着颈部的伤口。
血珠顺着指尖滑落，在他纯白的外套上晕开了大片。
刀口很深，但避开了致命的位置。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表情却并不是那么愉快。
二十七
【这是什么？】小萝莉摸索着，搓了搓手里的布料。
【是新裙子哦~漂亮的新裙子。小雪要不要换一下试试看？】青年蹲下来，语气里带着诱哄的味道。
【……你是变态吗森医生？】
面无表情的小萝莉转过身，冷漠地把裙子扔到了地上，“看”向他的眼睛上缠着几圈绷带，【说吧，又死了多少？要去哪里？】
【还是那些人】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捡起裙子，拍了拍裙边沾上的灰，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提到的只是不值钱的道具。
他牵起小萝莉的手，小小地迈出一步，【走吧，小雪，小心摔倒】
他的声音听上去体贴而温柔，却分毫没有提及她眼上的绷带。
【不过这样比较慢，我抱你过去会更快一点哦？】
【呵】小萝莉用力抽回手，无果，站在原处发出了不屑的冷笑，恶声恶气道：【不需要！你把这个东西拿下来我自己就能跑过去！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吧？！】
【不可以哦……】
青年松开手，在她身后蹲了下来，纯白的衣角拖到了地面上也没有在意。
那双经常拿着手术刀的、总是使用各种医学用具的手按在她肩上，距离动脉和喉管都很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他做出这个动作后，掌下的身体有多么僵硬。
但他毫不在乎，或者说，那一份在意只是他权衡利弊后被排除在外的某一项。
青年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她身后开口，用着在表面结成温柔的、毫无情感的语调。
【我这也是为了小雪好啊】
他的右手落在了蒙在她眼睛外的绷带上，没有任何人能窥见的表情十分平静，平静到即使他下一刻突然拿着手术刀插进绷带挖掉那双眼睛也不会让人意外。
但那并不意味着，那时转动着的眼球是他仅存的仁慈。
『不见时生』，不论怎样的伤势，即便已经到了地狱也能将死人召回的异能，它的主人本身就是『生』的化身。
他的刀尖在刺向那双绿眸时，永远地被隔离了在看不见的异能之外。
在知晓太宰治的异能力之后，在成为港口Mafia首领之后，森鸥外也曾做过这样的假设。
也许在太宰治碰触到澄川雪信，将她的异能无效化之后，他就能刺下那一刀，永绝后患。
但他没有找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找到。
直到他那天收拾被爱丽丝推倒的文件，看见了那张掉出来的婚姻申请。
女方，澄川雪信。
无数的文字和信息化作可以被推导的公式灌进了脑里。
然后过了很久，大概是很久，森鸥外在那张纸片上落下了印文。
他的计划已经完全成型。
同时他也知道，如同他永远无法切下的刀刃，他也永远不可能再见到那双翠绿色的眼瞳。
无论它是作为死物还是活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那些未曾提及的黑暗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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