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SE》Carrera

9、。假如。

　　[00]
　　我是一个很喜欢假如的人。
　　假如没有了太阳，月亮要怎样发光？
　　假如没有了树，森林还是森林么？
　　假如没有了游鱼，小溪还是小溪么？
　　还有那些失去的飞鸟的天空，失去了星星的宇宙，失去了黑夜的白天……还是原来的他们么？
　　就像失去了空气的轮胎，一点点，一点点地瘪了下去，或者是……
　　“嘭”。
　　爆炸了。
　　八月，仲夏，炙热地。
　　[01]
　　太阳炙烤着大地。
　　罢不得深灰色的柏油路变得通红。
　　林乔独自一人站在午后空旷的街旁，看着眼前有车断断续续地开来，再在某个数着秒换为黄灯再跳为绿灯的街口停下，串成一串。
　　像蜉蝣生物般，逃离这个挤蹙的灰色森林。
　　好像在某个梦中，自己曾和顾瞳在某条大街的某个街口，提着一桶白色的油漆。趴在地上专注地画着斑马线。
　　一直画一直画……直到身后的车在深邃的夜中蹙连成了一串长长的线，一直在拐角处还能看见明灭的灯光。不断有司机按响喇叭，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就变成了一串长音，盘旋在苍蓝的穹顶。
　　[02]
　　就像在胸膛膨胀着的巨大的幸福悲伤。
　　[03]
　　林乔直起腰，瞳孔中闪烁着晶莹的灯光。
　　[04]
　　“喂，瞳。”
　　顾瞳回头看了看林乔。
　　“嗯？”
　　“喏，你看，”手向笔直的马路一伸：“你看那个，像不像龙？”
　　顾瞳被林乔孩子气的想法所触动：“嗯，像是灯会。”
　　“这里亮点儿，是龙首；那儿暗点，是龙身……”
　　“嗯。”
　　“那你说，这里像不像动物园？”
　　“是哦。”
　　“还有这个，这个……”
　　[05]
　　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如初夏时的栀子，干净而氤氲着清新的芳香。
　　而顾瞳一脸温和的表情，好似能够溺死一头恐龙。
　　——当然，不是说，林乔是恐龙。
　　[06]
　　37℃的海洋。
　　似体温般的温度，舒适而温和。
　　忘了那是什么季节的温度。
　　不过可以确认，那是属于我们的季节。
　　属于我们两人的，季节。
　　[07]
　　蔓延的水流，愈来愈宽广的水域。
　　温暖而柔和的海洋。
　　漂泊出了世界的喧嚣。
　　那个异次空间，只有我们两个，真实的存在。
　　[08]
　　林乔透过虚幻而真实的梦境，看见了一片喇叭声与灯光中心那个小小的小小的自己，小小的小小的顾瞳，眼泪不住开始流。
　　[09]
　　降落在那个空间的一场大雨，哗啦哗啦地迸出。
　　[10]
　　记不清是哪个人拧开了水阀，忘记了伸手去关上？
　　于是水开始止不住地流，流成一条河，再蔓延成一片广大的水域。
　　现实中的自己，与那个世界的自己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11]
　　那个小小的小小的自己还在和顾瞳开心的笑。
　　[12]
　　“喏，你看那。”
　　“嗯。”
　　[13]
　　而自己身边也已停满了车，四面八方地涌来，鸣笛的声音。
　　只是瞳，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