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ow up》Carrera

8、●ミ。透明氤氲

　　颜曜不知该以什么话开场来表达他今天想睡觉前还清那笔不小的债务的想法，估计是因为有个红外线发射源的缘故，陆梓然很快就把自己从英文版的《One piece》中抽出，转而向颜曜挥挥手：“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看电视，或者你房间里还有一台，只要你不把这屋子给掀了，你今天晚上就只需要来书房来挨四十下板子，剩下的一部分给明天——你在这段时间内干什么都可以，But,如果你没有在晚上十点之前完成你的补习课作业，那么对不起，你需要把八十下板子还掉，并且要加上你没有完成作业额外的十下板子——我想你不会想要这种结果的，So,十点前做完你的题目，十点到我的房间，it's the only way.以上。”
　　颜曜快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十分小心地关上门，钟的指针指向七点五十。一张数学卷子，一份全真中考模拟英语试题。虽然数学的函数题让人厌烦，但是比起英语的试题来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倒不是说英语的题目有多难，完全是因为这门课的教授就坐在客厅看着英文版的日漫，并且他挥板子时的可怖绝对堪比魑魅魍魉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到这里，颜曜立刻加快了做题的速度。市立外国语学校的卷子一向是被学生称为魔鬼试题的，一是因为卷子的灵活性十分大，并且一份试卷的阅读题里大概有百分之十的专业术语，考试时当然没有字典，于是只能连猜带蒙地做完，至于它占卷子比重百分之十的IQ题则是每一个学生宁愿放弃其余的百分之九十分数也要做出它的——谁都不愿意被人骂做“Ass”的；而二则是令很多人都头疼的——两小时一本卷子（这里的一本……卷子大概是12张A4纸钉成的一本……24面。）。颜曜近乎抓狂——数学函数卷子用了三十分钟，只剩下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这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要做完一本卷子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钟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九分时，颜曜的大脑迅速运转了一下比对了一下没做完卷子和不守时哪个更严重后，抓起卷子敲响了书房的门。
　　陆梓然正在对着笔记本不断地敲敲打打，听见颜曜进门的声音也不抬头，就伸手说：“把卷子拿来。”手举了半分钟却没有东西递到手上，他忍不住抬头却看见颜曜那张面带委屈的脸。“怎么？没做完？九十下。”又过了半分钟仍然没有听见颜曜的回答，不禁有一些愠怒：“再加十下。”
　　男孩的声音已经杂了哭腔：“教授……再多给我十分钟好么？我只剩最后一面了……时间真的不够……”陆梓然当然明白时间不够，往年参加NFLS的阅卷时有多少优秀的学生因为卷子没有写完而与更好的学府失之交臂，甚至是自己曾经教过的一个从美国回来的女孩子也仅仅在两个小时内写完了十九面。但是为了不滋长男孩的侥幸心，并且他注定是要成为更加优秀的人，还是狠下心来说：“No reason.（不知道为什么教授们好像都很喜欢这句话……《No reason》,美国西点军校的企管书，也有《No Excuse》的写法，在小约的文章里有提及到。）按照昨天的规矩，我想你没有那么健忘。Come here,boy.”
　　颜曜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松开布制的腰带，褪下牛仔裤，俯在桌上——终究是没有勇气褪下最后的骄傲（这边的骄傲是一种气度之类的吧……）。陆梓然毫不留情地拽下男孩的内裤。昨天被打的痕迹还在，但还是挥下一板。颜曜紧紧地咬住袖子，才把到喉咙口的叫声给硬生生地憋回去。一连十板下去，颜曜的臀部已经显出了一种不均匀的浅红色，剩下九十板，究竟要怎么捱。
　　——已经没有任何害羞的想法了，只是疼，只是疼。
　　趁陆梓然停下来的时候，颜曜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接下来的一板落下来，把刚呼到嘴边的气又咽了下去，只是想叫，大声地叫，把所有叠加的痛苦都释放出来。甚至都没有数数——当三十板子结束时，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叫得太难听而吓到了陆梓然。颜曜的臀部已经被染上了一种近似茜色的颜色，疼痛不断地侵袭着颜曜，冷气吹过来，针刺一般的疼。
　　继续的十板子落在了臀峰处，男孩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在桌上，晕开了一片水花。
　　冷气接连不断地吹过来。接着耳边想起了轻轻的板子放下的声音。颜曜奇怪地侧过头，听见了陆梓然的声音：“剩下的明后天再还吧。坐下来把最后几题做完——当然，站着也可以，早些睡，我过会儿把药送过去。明天去陪我打斯诺克吧，运动量不大——本来是想和你去打网球的。”
　　陆梓然替颜曜轻轻地拉上了紧身的内裤，刚拉起来就紧紧贴在臀部上。泪水模糊了眼眶，透过泪光看见陆梓然的脸，混杂着橙色的灯光竟然泛起了温暖而柔和的曲线。这个倔强的男孩甚至想给陆梓然一个拥抱，却还是在他走出门时擦干了眼泪坐下来写剩下来的题目。一字一顿，刻骨铭心。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整张试卷被氤氲成朦胧的一片，就像陆梓然如夜空般深沉的面孔般，一眼就可以篆刻在心里。
　　陆梓然走去浴室放水，再回到书房时颜曜已经迷迷糊糊地缩成了一团，就像一只安静的兔子，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教授，居然用一种抱小孩的方式，轻轻地抱起男孩。颜曜下意识地向陆梓然缩了缩。陆梓然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居然是这样的轻。他轻轻摇醒颜曜，让他把衣服脱掉，而男孩刚睁开眼睛，就因为害怕而差点跌倒地上。陆梓然走出浴室，关上门。颜曜把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透过水纹看向浴室的天花板，看向窗外的夜色，一切都变得透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