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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劳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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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纨珠呼疼,谢斐眉头顿蹙,凝眸仔细看了少女的琼鼻一番,发现小姑娘鼻血似乎还未止住。
“低头。”谢斐冷声,方才还掐住魏纨珠两腮软肉的纤细骨感的长指转而轻轻捏住了少女秀鼻两侧的鼻翼。
指尖冰凉,力度却莫名的温柔,魏纨珠顿时红了脸。
长指微松,却是轻轻按压起小姑娘的鼻翼。
一阵酸疼。
魏纨珠陡然打了一个激灵,抬眼对上谢斐那冷意泛泛的狭眸,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头,只觉鼻腔又一股热流涌动,一点鲜红瞬时滴落在了眼前冷白的掌心里。
魏纨珠见状立刻就慌神了,连忙呼道:“太傅大人,你、你的手……”说完魏纨珠就想抬头,可还没等魏纨珠仰头,小脑袋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给瞬时按了下去。
“别抬头。”耳边的嗓音带着疏离的冷意,魏纨珠听罢立刻怯怯地缩了缩脑袋。
“抬头会让血液倒流到咽喉,届时易造成呕吐。”谢斐嗓音微凉,骨节分明的长指依旧轻轻按压着少女的鼻翼两侧,鼻尖微微酸痛,魏纨珠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子。
“别动。”谢斐垂眸,语调泛着浅浅的冷,魏纨珠立刻就不敢动了。
“按压两侧可止血。”谢斐眉眼清冽,淡淡解释道。
“可你的手……”魏纨珠软声嗫嚅,鼻尖窜着淡淡的冷松木香,显然是男子指尖上带的。
“无妨。”谢斐面色不变,轻轻按压了不到半刻,继而感觉指腹的粘湿感明显减淡不少,于是指尖稍停问道:“有帕子吗?”
魏纨珠闻言一愣,以为谢斐要用帕子擦手呢,于是立即出声道:“有有有,我有帕子。”说罢便立刻从右边的宽袖里掏出一条水绿色的手绢儿,小手举得高高的,还再谢斐的眼前晃了一晃,“太傅大人,您用吧。”
谢斐敛眸,空出的右手接过了帕子,长指微动,帕子便被叠了一层,随后谢斐松开捏着魏纨珠鼻翼的左手,右手立刻拿着帕子又轻轻捂住了小姑娘的秀鼻。
“捂着。”又是一记冷声,魏纨珠连忙抬手紧紧捂着抵着帕子的小鼻子,一双杏眸瞪得半圆,她没想到谢斐是要用手绢儿来给她捂鼻子的。
不过经过方才谢斐的一番按压,她的鼻子好像确实不流血了,鼻尖的酸疼都缓和了不少。
“太傅大人,我已经没事了,您还是赶快回去吧,耽误了您的时间可就不好了。”魏纨珠稍稍抬头看了谢斐一眼,白嫩的小手捂着鼻子,嗓音闷闷软软的,含着一股子甜意。
谢斐见小姑娘确实无恙了,眉心微舒,“回去记得温敷。”
“嗯…麻烦太傅大人了…”魏纨珠语气略有沮丧,想到谢斐再三帮过自己,自己方才还在太后面前乱点鸳鸯谱,顿时心有戚戚焉,耳根臊红,简直愧疚难当了。
“知道麻烦,方才还敢在太后面前胡说。”谢斐的嗓音不温不冷,语气难辨的很,魏纨珠这厢也听不出喜怒。
可纵然是如此,魏纨珠也知道方才殿上的的事明显是自己说的不妥当,气势当下便蔫了。
“我…都怪我愚笨蠢钝,不知太傅大人的意思,弄巧成拙了,实在是对不住太傅大人……”魏纨珠怯声道着歉,心里还暗戳戳地腹诽方才要不是他自己胡乱咳嗽,她岂会会错意呢。
谢斐闻言,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微抬,眼尾略弯,声色微凉,“公主可还记得三日前在书库答应劳谢微臣的事。”
“嗯?”魏纨珠微愣,随后点头道,“我、我记得。”
“太傅大人是有事情要让我帮忙吗?”魏纨珠仰头望着谢斐,清澈的杏眸眼角圆钝,瞳仁黑白分明,显得小姑娘无辜又娇憨。
“原来无事,可现下臣希望日后太后不会再当微臣的面提起秦二姑娘一事。”谢斐敛眸,直截了当地看向魏纨珠,“不知公主能否做到。”
“这…”魏纨珠犹豫,太后刚刚还惦记着让她来劝谢斐的婚事呢,现下谢斐又指明让她去断了太后的念头,那不是让她上赶着得罪太后嘛……
“怎么?九公主不愿?”谢斐挑眉,狭眸微凉。
“不是不是…我自然愿意帮太傅大人的忙…只是、只是…”魏纨珠绞了绞白嫩的指节,面色有些为难。
“难不成九公主那日所提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谢斐勾唇,“微臣可是一直牢记于心,时时挂念着呢。”
魏纨珠闻言面色微窘,顿时咬牙道,“既然我说了这句话,就一定会帮太傅大人的忙,太傅大人只管放宽心便是。”
“那微臣在此先谢过公主。”谢斐微微揖礼,神色依旧淡然的很。
“那…那我就先回宫了,太傅大人慢走。”魏纨珠捂着鼻子就匆匆往自己宫里跑,因跑得太急,差点还踉跄得摔了一跤。
谢斐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娇俏身影,眼底隐隐浮现一起浅浅的笑意,白皙骨感的长指微微收拢,握紧了掌心里印上的那滴殷红……
……
转眼已是十余日后。
魏纨珠那日回来的次日早膳,便朝太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分析了秦二姑娘种种不适合谢斐的理由,最后甚至连秦戚戚屁’股不够大的原因都搬出来了。
太后虽然知道魏纨珠定是听了谢斐的话来与她胡扯,但心中也是明白谢斐确实对秦戚戚无意,所以心中也打消了继续撮合秦戚戚与谢斐二人的念头。
而魏纨珠虽遗憾这次讨太后欢心的大好机会没了,但只要谢斐未婚配,即使是没了秦姑娘,身后还有千千万万个张姑娘、李姑娘,她还是有机会在太后面前立功的。这样一想,魏纨珠顿时心中愉悦多了,一日三餐里,连米饭都多吃了几大碗。
不过悠闲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短暂,到了四月,魏纨珠便开始心中隐隐担忧了。
果不其然,今日魏纨珠刚去给太后请安,便得知燕帝已经开始安排各宫拟造随行南蒙围猎的女眷名单了。
南蒙围猎乃是燕朝历代以来的传统,每到春秋两季,燕朝在位的统治者都会带领皇室宗亲以及各世家大族子弟驻跸南蒙行宫,在突厥辖地进行围猎。
燕帝继位,亦是如此。
不过魏纨珠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上辈子,就是因为南蒙围猎一事,她才被迫成了和亲突厥的人选。
南蒙围猎女眷随行名额有限,历年来都是各宫妃嫔与公主争破头都要抢的。一来随行帝王,显得面上有光;二来南蒙围猎长达半月有余,后妃自然想要伴君左右,分得荣宠。
上辈子魏纨珠无依无傍,南蒙围猎的女眷名额自然轮不到她。
而正是因为上辈子南蒙围猎她不在场,所以她连半句推辞的话都无机会说出口,便被有心人轻而易举地推到了和亲的台面上。一想起上辈子南蒙围猎之后,魏如敷回宫时“颇为善意”地告诉她得了一门好亲事的那副虚伪神情,魏纨珠心中就隐隐作呕。
突厥首领丹拓,性情残暴,且年龄足以当她父亲的人,竟成了她要日后要朝夕相对的夫君!
想到这里,魏纨珠突然攥紧了手心,圆润的指甲戳得手心生疼,粉润的小脸都白了几分。
“珠儿,珠儿,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太后的呼喊,魏纨珠瞬间缓过神来,心中长吁了一口气,抬眸对上太后关切的眼神。
“儿臣没事。”魏纨珠抿唇,杏眸半弯。
太后蹙眉,“瞧你面色不好,是不是近日未休息好。”继而太后又道,“你年纪还小,可不能把身子给累坏了,待会儿哀家让小厨房给你顿上一点补汤,你喝完再走。”
魏纨珠听罢,突然眸中微微酸涩。望着太后焦急关心的模样,魏纨珠第一次有了被除母妃外的家人疼惜之感,顿时眼眶微红,眼中泪意盈盈。
太后见状陡然一惊,随即轻轻揉了揉魏纨珠的脑袋,眉眼慈爱,调侃道:“多大的孩子了,怎么说几句还哭鼻子呢。”
“可皇祖母方才还说珠儿年纪小呢…”魏纨珠低头撒娇,嗓音闷闷软软的,听起来就让人心疼。
“是是是,珠儿年纪还小。”太后笑言,随即看向魏纨珠,“怎的好好地就哭了?”
“除了母妃,已经好久没人像您这般对珠儿了…”魏纨珠说罢又硬生生挤出了几滴泪,故作委屈道,“若是皇祖母去南蒙围猎,珠儿可是要好多天都见不到您了。”
小姑娘这话说得简直是“伤心透了”、“委屈坏了”。
太后如何不知魏纨珠的小心思,闻言顿笑,一双凤眸弯了弯,故意朗声道:“傻孩子,你就为这个哭?”
一旁的安嬷嬷闻言也笑了,“九公主,太后自然也会把您带上的啊,您啊,就别担心了。”
“真的吗?皇祖母要带上珠儿?”小姑娘杏眸微瞠,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哀家难不成还会骗你吗?”太后勾唇笑。
“皇祖母真是疼爱珠儿,珠儿也最最最爱皇祖母了!”魏纨珠弯着眼,甜滋滋道。
呦呵,目的达成了,魏纨珠美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