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药遇上超级英雄》小夭怪

24、闪点悖论 终章

　　白小予他们上楼之后，巴里揉了揉自己的头，坐了起来。

　　他向大家点了点头，行动仍然有些迟缓。他没有感觉错，他的记忆已经开始被这个世界覆盖，如果不是刚才的那股力量将他强制唤醒，他可能已经被这个世界同化了。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对钢骨说道：“看看有什么新闻。”

　　钢骨点了点头，抬起自己的手臂，在上面点了几下，一个电子面板浮现出来：“有架什么自杀飞机袭击海王的武器，但是失败了。”

　　“飞行员叫哈尔·乔丹。”

　　“哈尔死了？！”巴里撑着沙发的手猛然收紧，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面上流露出一抹凄然。但他好歹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失控，一半是超级英雄向来对自己的情绪掌握的很好，一半是他知道如果时间线被改回来的话，天才仍然会安然无恙。

　　这只不过是哈尔人生道路上的小错位，他会帮他回到正轨的，哈尔也永远不会记得死亡的痛苦的。他会永远是那个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的。巴里天蓝色的眼睛流露一抹坚毅。

　　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

　　除了……

　　他抬起头，对上蝙蝠侠深沉的视线。是了，他忘了，除了托马斯，这位本就应该死在小巷之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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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白小予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和比利一起走下楼，就听见巴里正在问蝙蝠侠：“你的蝙蝠战机呢？”

　　哪怕是白小予没有看见蝙蝠侠的脸，他都能感觉到蝙蝠侠浓重的疑问：“什么蝙蝠战机？”

　　比利在他耳边吐槽：“蝙蝠侠的控制欲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虽然这个名字和他真的很配。”

　　然后他听见白小予迟疑的声音：“比利，那个……”

　　紧接着，蝙蝠侠宛如喉癌的声音响起：“我能听到。”

　　比利：好的大佬，大佬我错了。

　　白小予：要不要这么真实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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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家私人飞机，白小予坐在吧台前，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剑客兴奋的表情，了然的打量着对面数不清的酒。

　　他拍了拍剑客的肩膀：“太白，等会要上战场了，你……”虽然蝙蝠侠说他们可以随便喝，但是白小予还是觉得。

　　李白冲他眨了眨眼睛，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就一点。我不会耽误打仗啊。”

　　白小予捂住心口：他好可爱！他要什么我都答应他！

　　但是等等，白小予按住自己躁动的手：“你从哪儿去学的这个？”

　　已经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酒的李白，回身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诺！”他伸手指了指白小予背后。

　　那个方向是比利最小的妹妹的位置。白小予看了一眼，一脸黑线。

　　剑客喝了一口酒，似乎感觉有些热，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漏出一节金色的项链。他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将项链摘了下来。

　　“小予，这是你的星芒，当时蝙蝠侠帮你换药的时候我帮你收起来了，忘了给你。”李白摊开手，装有青色泉水的容器在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掌心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他闭了闭眼，隐去了眼里像墨一般化不开的悲伤，但下一刻，他又惊讶地睁开眼睛。

　　摊开的手掌竟然被少年合了起来，他对上少年碧色的眸子，在暖色的灯光下，恍惚又看见了家乡那泓清澈的泉水。

　　“我觉得太白的眼睛和它很配呢！”少年清脆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那就送给太白吧！”

　　他看着少年人的眼睛，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快到几乎要冲出他的胸膛。

　　但是，感觉，还不错。剑客勾起嘴角，伸手在白小予的头上揉了揉：“谢谢你，白小予。”

　　接下来的时间，白小予晃到了蝙蝠侠他们的驾驶座那里，和他们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和李白的武器好像只有一把，然后得到蝙蝠侠的王之蔑视和一顿思想教育，中心不外乎是要在上战场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要在临上战场了才发现自己的东西没有带。

　　白小予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像极了上考场没有带笔被班主任教育的考生。

　　比利的小妹妹似乎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就是那种拍了照片之后快要立刻吐出相片的相机。

　　她在白小予蝙蝠侠批评时，溜达到侧面帮白小予记录下了他脸上的表情有多窘迫，她甚至还把这张照片送个了白小予，对此白小予只好苦笑着收了下来，踹到了自己兜里。

　　然后他就溜回李白身边了，顺便伴随着蝙蝠侠“未满二十一岁不能喝酒”的警告。

　　好吧，他现在才看到剑客身边放着两把剑，一把是剑客的青莲剑，一把好像是之前在韦恩祖宅墙上挂着的古董剑。还没等他在仔细看一眼新的那把剑，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与此同时，飞机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白小予身体一个不稳，被狠狠地甩到了吧台上。李白虽然身子没有白小予晃得厉害，但他手里的酒可没有和他一样的能力，在飞机一个翻转之后，直接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坐在驾驶坐上的巴里，咬了咬牙，伸出自己的手，极快地旋转起来，他的一双手臂周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了两道气流，而且越扩越大，于是飞机在跌跌撞撞中还是平安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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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姆通过望远镜看着飞机下坠的一幕，对背后金发的男人说：“陛下，飞机已经被拦截并击落。”

　　他似乎有些担心，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神色之间有些隐隐的担忧：“我们会一直这么好运吗？”

　　亚瑟面色阴沉，他注视着前方，哂笑一声：“我们可不止有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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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辆类似坦克的战车正从水中一跃而出，陆续登上的陆地。但它们和正常的坦克不同，所有的战车都悬浮在离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

　　亚瑟的战车行驶在最前方，其余的亚特兰蒂斯的士兵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走到了一处废墟前。

　　亚瑟示意大家停下，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指令，四周的楼房突然爆炸开来，楼房被炸开的石块滚落下来，不少直直地砸在了他们的战车上。

　　亚瑟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缓缓抬起头，透过未散的硝烟看见了很多手持长弓的高挑女性，他嘶哑着嗓子：“亚马逊！”

　　战争，在这一刻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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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予他们降落的位置是在一片比较偏远的废墟，这个位置已经有些远离战场的中心了。蝙蝠侠走在最前面，带着所有人一起向战场中心敢去。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杀出一条血路，抓住神奇女侠和海王，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白小予提着剑，侧过头看着身边的蝙蝠侠，手心缓缓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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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之上，戴安娜已经对上了亚瑟。超自然力量的拥有者在战斗时所激发出的威力绝对是毁天灭地的，更不用说这两位积怨已久，下起手来更是招招致命。

　　在亚瑟一个踢腿将戴安娜踢飞之后，戴安娜顺势在空中翻了一个身，单膝落地，但亚瑟的力道之大，她在经过空中的缓冲之后竟然还在地上后滑了几米。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亚瑟，脸上流露出愤怒。手上在地上用力一撑，猛地扑向亚瑟。巨大的力量带着她和亚瑟砸向了身后的楼房。

　　这一幕被站在高处的蝙蝠侠等人尽收眼底。

　　白小予看着下方混乱的场面，尘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几乎每一秒钟都会有人死去，以一种格外惨烈的方式。

　　有的人的头被砍了下来，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又被其他对打的人踢走；有的人被一箭穿心，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闭上了眼；甚至有的人连肠子都被捅的漏了出来，四肢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这样的场面几乎让白小予生理上感到不适，哪怕已经有人在他面前死去过。但他知道，他必须适应，战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没有对错好坏之分的地方，这里只有阵营，只有活下去的信念。如果他连活下的念头都因为这样的场面吓怕了，那他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机会来了。”就在这时，蝙蝠侠转过头，看着大家，“他们现在落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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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娜和亚瑟同时摔进了楼房，手中的武器都脱手而去。也许是因为戴安娜半神的体质，她要比亚瑟更早的清醒，她在狼藉中摸到了自己的长剑，咳了一声，提着剑站了起来。

　　亚瑟正在她的正前方不远处，他看起来已经清醒了，手已经快要搭上三叉戟了。戴安娜冷笑一声，她怎么可能让他拿到武器。

　　于是，她飞身而上，一脚踩住亚瑟摸寻武器的手，还没站稳就被亚瑟抓住脚踝，向前一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亚瑟借机从地上一跃而起，重重地砸在了戴安娜背上，然后趁着她头晕眼花之际，抓住戴安娜的披风将她轮了起来。

　　披风在剧烈的拉扯下发出了巨大的撕裂声，戴安娜应声飞了出去。落在离亚瑟几米远的地方，砸在了废墟上。

　　她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握住手中的剑，转过身面对着亚瑟。

　　亚瑟已近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武器，他一手握着三叉戟，一手提着戴安娜的披风，大步向戴安娜走来。

　　这里没有别人，他们想说什么话也不必顾忌。

　　“你杀了我的妻子，戴安娜。”亚瑟的妻子，水宗湄拉是被戴安娜所杀，这是一个不必再强调的事实，他们开战也正是为此。

　　“是她要行刺我，亚瑟，我只是自卫。”戴安娜对上亚瑟的视线，眼里是不容退让的高傲。

　　“你却仍旧带着她的头盔，当做战利品一样。”亚瑟扔掉他手中的披风，阴沉地看向戴安娜。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所能做出来的事。

　　戴安娜皱了皱眉，她反驳道：“不，这只是当做警告。”

　　他们再次打了起来，像是两头愤怒的狮子。谈话又一次无疾而终，他们似乎每一次都是这样，数不尽的指责和反驳，将两个相爱的人推向了极端。但是这种爱是不道德的，难怕湄拉没有出事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只是他们忽略了这一点，只看着自己失去了什么，而不是结果会是什么样。

　　在他们又一次僵持时 ，亚瑟咬着牙说：“我真不敢相信，我爱过你。”

　　戴安娜的长剑架在亚瑟的三叉戟上，充满威严的眼里流露出一抹悲切，她注视着亚瑟，一字一顿地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然后戴安娜踹了亚瑟一脚，将他踢到了离她几米远的地方。

　　她调整好姿势，等待亚瑟的反击。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道红色身影以戴安娜都看不清的速度从亚瑟身边窜了出来，给了亚瑟几拳，伴随着一声“NOW！”

　　几道身影从开了口的楼房跑了进来，钢骨对着有着吃惊的神奇女侠开了一炮，戴安娜瞬间就被轰飞出去了，顺便砸穿了一面墙壁，而下一秒，同样的射线轰下来一堆乱石，堵住了他们之间的通道。

　　被隔离开的戴安娜缓缓站起，她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突然，她想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蓦然转过身，看见了身后的六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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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王这边，蝙蝠侠先是从后面锁住亚瑟的喉咙，在亚瑟挣扎时，一把绿色的粉末直接涂上了亚瑟的眼睛。疼痛更加刺激了亚瑟，他一把甩开挂在他身上的蝙蝠侠，双手痛苦地捂住眼睛。

　　剑客踏着轻盈地步伐，借助着地形，在墙壁上蹬了几下，出现在亚瑟的正上方，手中的长剑冲亚瑟当头落下。

　　亚瑟虽然一时看不见，但他多年的战斗经验帮了他的大忙，他交叉手臂向上一挡，抵住了剑客的攻击。

　　李白长剑一撑，在空中潇洒地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白小予借助一技能突进了亚瑟的身边，接上二技能减缓了亚瑟的速度。

　　巴里和钢骨以此接上，直到最后的混战。

　　白小予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亚瑟，握紧手中地青莲剑。亚瑟身上的战甲已经有几道破损了，这是他和剑客干的，但也就仅限与此了。

　　他的防御太高了，连剑在他身上也只能留下不深的血痕。

　　一定有什么地方，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很脆弱的。汗水顺着白小予的额头留下，但他连擦都不敢擦，他死死地盯着亚瑟。

　　就在这时，亚瑟抱住了钢骨发射光束的手臂，用自己的力量调转枪口，指向了蝙蝠侠。

　　白小予瞳孔一缩，一技能闪身而上，在光束打到蝙蝠侠的前一秒出现在了蝙蝠侠的正前方，然后他们被一起轰了出去。

　　所幸，他们的计划是活捉，钢骨的能量也没有调满，白小予和蝙蝠侠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发现自己只不过是皮外伤，预料中以为会被打出肠子的画面没出现。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白小予有些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他们还没说什么，两道红色的射线就从他们袭来。高热的温度让白小予确信，他们要是被击中身体可能会直接穿一个洞。

　　“跑！”蝙蝠侠推了一把白小予，他们向两边滚开。结果那道视线一直追着白小予走，白小予估计是看他好欺负，他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腰部突然传来剧烈地疼痛，白小予身体一顿，面上的表情格外扭曲。但热视线的主人黑蝠鲼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热视线已经逼近他的左腿了，只要再向前一点点，白小予的腿就要被洞穿了。

　　黑蝠鲼突然一顿，他的背后正在被子弹猛烈地击打，虽然不怎么能伤到他，这对他来讲似乎是一种挑衅，他放过了白小予转而攻击起来蝙蝠侠。

　　白小予不敢耽搁，赶紧咬牙爬了起来，躲到了一个掩体背后。

　　他还没来及处理一下自己腰上的伤口，亚马逊的战士举着长矛向他刺来。他抬手一挡，没想到这位女战士的力道之大，震得他的手臂发麻。

　　他的表情缓缓凝重了下来，在对方一个突刺是，踩着一技能靠近了对方，在第二段位移时长剑刺过了女战士的身体。

　　不同于海王，青莲剑在这位战士身上留下巨大的创伤，以至于她连站都站不住了。但她任然没有放弃对白小予的进攻，将手中的长矛用尽全力对着白小予的背影掷去。

　　快中了。她看见长矛已经快接近少年的背心了，然而下一刻，少年的身形自原地消失，长矛穿了个空。

　　下一刻，一把长剑贯穿了她的胸口，她吐出一口血，死了。

　　少年自她身边站起，脸上的神色格外的沉重，一张白皙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液。他伸出手合上了这位战士的眼睛。

　　然后，抽出剑，走向下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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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被闪电侠抱着来到一个远离战场的地方，能看出这里在战前是一个饮吧。蝙蝠侠的胸口被贯穿开了一个洞，正在不停地流血。巴里的手颤抖着撕下一节蝙蝠侠的披风，他安慰着蝙蝠侠，也安慰着自己：“蝙蝠侠，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蝙蝠侠推开他的手，笑了一声：“我是个医生，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一个人要死了还是看的出来的。”

　　巴里还想说什么，另一面墙突然被打穿了，神奇女侠和雷霆队长打斗的场面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很快他们又回到了天上。

　　巴里转过头，焦急地对蝙蝠侠说：“你会死的。”

　　“我们已经死了。”蝙蝠侠眯了眯眼，他看着比他高的巴里，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找到那个神速者，把他揪出来，然后纠正时间线，改变这一切。”

　　“不！”巴里站起来，走到门口砸了一下门，神色痛苦，“我不能袖手旁观，当有人……”

　　他还没说完，转过头时，却发现原地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因为地上还有一点血迹，他几乎都要以为这里本来就没有人了。

　　巴里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有些茫然。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个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哈喽，巴里。”

　　“陶恩！”他猛地握紧自己的手，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几个单词，这个人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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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予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他没有看到蝙蝠侠受伤了，也不知道闪电侠已经遇上了他的宿敌。

　　他似乎和他的伙伴们断开了联系，他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唯一能做得就是在这场混战中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都究竟抬起了多少下，自己的大招究竟刷了多少次，连他杀了多少人他都不记得了，他身上本来是灰色的长袖已经被鲜血浸染，有别人的血，也有他的血。他身体上不断有箭支，激光枪，和长矛造成的伤害，但在自愈力的作用下飞速地纠结愈合。

　　多亏了他的自愈力，使他至今未曾在这场战争中倒下。然而自愈力可以恢复他的伤口，但却不能弥补他的体力。

　　白小予的手像是被灌进了铅，越来越沉重；踩着一技能的脚步也越来越虚浮；连他的意识都在漫天血色中逐渐消磨。

　　在他的长剑又一次穿透一个人的身体后，一把长矛将他从腹部捅了一个对穿，然后又抽了出去。白小予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右手一翻，剑尖斜向上指，往后一送，他们一起倒在了地上。

　　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白小予甚至昏昏沉沉地想：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下一刻，一段陌生的记忆闯入他的脑海。

　　“是巴里救了他的母亲，然后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他的记忆在那一刻也被改变了，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

　　“你身上爆发出的能量我没有及时帮你掩盖住，你已经被另一个世界意识发现了。”

　　“不好，它来了！快走！记得我最多只能再抗衡它七天，一定要让巴里把这个世界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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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就是他丢失的记忆。

　　在两个世界意识交战时，他的灵魂受到了波及，因此遗忘了着一段记忆。

　　白小予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头顶依然是阴沉沉的天空，灰色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好吧，也许让他喘不过气的是压在他身上的这位战士。

　　灰色的天空印在他绿色的眼里，像是清澈的池水被搅乱起一团混沌。他侧过头，艰难地呼吸着，他已经脱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把人从他身上搬开。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他身边，同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

　　他费力地转过头，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露出一个笑脸：“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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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扶着蝙蝠侠在这个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穿行，一边躲避着来自队友的子弹，一边躲避着来自敌人的攻击。他的脚在地上几乎是被拖着前行，每走一步就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血脚印。

　　白小予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要出窍了，他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疼痛已经麻木，血液已经流干，连他的心都已经快要停止跳动。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重，蝙蝠侠倒下了，连带着几乎快要走不动的白小予。他们一起倒在了地上。

　　白小予麻木的脸上露出了恐慌，他想过他会死去，想过闪电侠会死去，可他从来没想过蝙蝠侠会死去。他就像山一样，无言却令人具有安全感，只要有他在，大家就会觉得仍有希望，其实，在不知不觉间，代表黑暗的蝙蝠侠已经成为希望的代名词。

　　他总能创造奇迹，连白小予对此都深信不疑。

　　“不！蝙蝠侠，别留下我一个人！”白小予爬起来，跪坐在地上，他托起蝙蝠侠的上半身，希望他能站起来。他们一路走来，队友死的死，伤的伤，但他们都没有停下，因为他们不能停下，他们要终结这一切，可没人会想到蝙蝠侠会在中途倒下。

　　蝙蝠侠摘下自己的头罩，露出一张因为失血过多格外苍白的苍老面孔，他的眼睛是天空一般的蔚蓝，又像勿忘我一样柔软，白小予突然明白，像这样的眼睛对敌人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他必须借助一些道具使他看上去更加威严。

　　他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白小予，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托马斯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白小予的头，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见：“别哭，白，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

　　他颤抖地从自己的腰上摸出一把枪和一封信。

　　“去吧，白。这…这场荒唐的时间之旅就要，就要，结束了。把这封信交给巴里，让他带给布鲁……”

　　托马斯的话语戛然而止，伸到白小予面前的手猛然下垂，蓝色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他永远地闭上了眼。

　　白小予慌忙伸出手，截住了托马斯下垂的手，脸上是悲痛到极点的茫然。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的心口疼如刀绞，眼里却流不出一滴眼泪，等疼到极点时，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这下白小予反而清醒了，他抬起沾满鲜血的袖子，在脸上重重地擦了一道，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他沉默地拿起蝙蝠侠手中的东西，将蝙蝠侠轻轻地平放在地上，远远看去，蝙蝠侠就像睡着了一样。他顿了一下，将青莲剑放在蝙蝠侠身边。

　　白小予仰起头，绿色的眼里倒映洁白的天花板，纯洁无垢，像极了人们口中常说天堂。可若是这世上真有神明，那他们可曾真真正正地睁眼看过这世间万物？

　　白小予不知道，但他知道时间不等人。他扶着楼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咬牙向上爬去，他的脚下盛开了一条妖艳的血色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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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时。

　　李白一身血衣在战场上不断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

　　三楼半时。

　　白小予的脚下一滑，手臂力量一松，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哆哆嗦嗦地吐出一口气，疲惫像是冰凉的海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试图淹没他的意识。

　　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下。白小予趴在三楼的平台上，昏昏沉沉的想着，我的肋骨一定断了。

　　不，不能睡，巴里，巴里还在等着我去帮他。恍惚之间，这个念头在白小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我真的好累，就，就休息一下……这个念头几乎要打垮他。

　　白小予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消音手/枪，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对准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开了一枪。

　　剧烈的疼痛瞬间赶走了如潮水般的疲倦，白小予几乎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才吞下这声嘶吼。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冰凉的地面。

　　他拼命地喘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直到咽下满口血腥，他再一次站起，向上走去。

　　四楼时。

　　钢骨被亚瑟掀翻在地，藏在机械中，不断跳动的心脏被亚瑟暴露在外，似乎要被一剑穿胸。

　　五楼时。

　　比利被戴安娜掐住喉咙，他拼命地挣扎，却被活活掐死。金发的骗徒最后还是招架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剑雨，被万箭穿心。

　　白小予的身体不断地在颤抖，他很冷，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害怕。他的手指扣进了断裂的木扶手中，被碎屑扎的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顶楼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透过未完全关上的门缝吹进他的肺里。他调整了一下手枪，缓缓推开门，风呼啸着卷席到他的脸上，使他不得不眯起眼。

　　但好在他的目标很明确，他抬起手，对着那个背对着他的黄色身影，坚定地、不容动摇地按下了扣机。

　　然后，他松开手，和陶恩一起向地面倒去。不同的是，他是向前倒，而陶恩是向后倒。

　　还好我没向后倒，不然就滚下去了。在巴里接着他的前一刻，他这么想。

　　他软软地倒在巴里怀里，睁着眼看着巴里脸上的淤青，甚至连头上的制服都破掉了，露出几缕小金毛，他怒从心起，只恨没再多打几枪陶恩，帮巴里出气。

　　他把蝙蝠侠要给布鲁斯的信给了巴里。

　　巴里似乎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巴里一张一合的嘴。白小予被巴里半抱在在怀里，视线里是一片血染的红。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划过暗色的苍穹，绿色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去，连胸膛的起伏都很微弱。远远地，他看见天的那边泛起了白光，白小予隐约感觉，时间到了。

　　他费尽最后一丝力气，推了推巴里，哑着嗓说：“Run！Barry，run……”

　　风声重新在他耳边响起，在失去意识前，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