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药遇上超级英雄》小夭怪

11、闪点悖论 三

　　鉴于蝙蝠侠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夜巡的时候非要带上白小予。

　　本来白小予还是有点害怕蝙蝠侠的，但蝙蝠侠一句：“你确定你真的成年了？”让白小予即使知道是激将法还是咬牙答应了。

　　这和上路药包一样是他不可让步的尊严。

　　巴里有些倒是担心，他本是不想让白小予加入他们的行动。

　　在巴里第一次见到白小予的时候，他就知道，白小予一定在一个和平的环境里长大的，他的脸上没有对这个世界的戒备和警惕，只有一腔温暖的热爱。他的眼睛那么的清澈，在里面看不见硝烟的影子。

　　他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干净。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偶然，他迟早会回去，巴里不希望他从这个世界带走的是伤痕累累的回忆，不希望这个世界改变他的一切。

　　战争总会改变人，它将人的天真一点点打破，用血和泪重新铸造一个人的灵魂。这样的灵魂是坚固的，但这样的灵魂也是伤痕累累的。

　　巴里他们已经是遍体鳞伤，不希望更多的人如同他们一般。

　　但是蝙蝠侠这样告诉他：“他有这样的能力，终有一天会面对这一切，你希望到时候，他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吗？”

　　巴里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本意就是为了白小予好，但若是这样反而伤害了白小予，他到当真说不出什么。

　　白小予准备过去捡剑的时候，这位蝙蝠侠从腰带里翻出一瓶药剂。

　　“这个应该可以防治口腔溃疡。”白色的药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色彩对比格外的鲜明。

　　白小予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超级英雄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哪怕这位蝙蝠侠看起来真的很凶。

　　虽然白小予已经好了，但他还是接过来蝙蝠侠给他的药，和他道谢。

　　他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大蝙蝠，突然觉得他不是那么可怕了，毕竟这个药可是草莓味的。

　　“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什么好人。”蝙蝠侠咳了一声，不自在地转过身，他似乎不太擅长于情绪的表达，甚至不太擅长情绪的接受。

　　白小予看向巴里，闪电侠脸上带着一点笑意，冲白小予摊了摊手。

　　“口是心非。”他看见巴里这么说。

　　白小予决定收回他两个小时之前说的话。

　　看着对一个抢劫犯严刑逼供的蝙蝠侠，他抱着剑瑟瑟发抖，瞌睡虫全都飞走了。

　　蝙蝠侠审讯之后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嘴角紧紧地抿着撇向下，他十分形象地让白小予知道人的脸上真的可以有颜色。在蝙蝠侠看向他的那一刻，白小予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多诺米面具。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地下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哆哆嗦嗦地说：“我们要不要给他叫个救护车……”

　　蝙蝠侠还没说什么，一声枪响从不远处传来。

　　“我的天!”白小予极快地转身，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蝙蝠侠已经荡着绳索，长长的披风扫过他的脸颊，从上方赶向枪响的地方。

　　白小予在第二声枪响之后赶到，他看到了四个人。

　　沉默地站着的是蝙蝠侠，那个开枪凶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躺在地下呻吟。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她的眉心处有烧焦的弹孔的痕迹，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害怕和狰狞。

　　一个看起不超过五岁的孩子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孩童凄厉地哭声在这个小巷回荡，像是一曲悲歌。

　　蝙蝠侠站在那里，融入黑暗，沉默地像是一座山，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无言。

　　白小予手里的剑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承认他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将那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他一遍遍地抚摸着这个孩子的头，手抖得像是空中飘零的落叶。他压着心底的悲痛与愤怒，试图张口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可当他听到这个孩子凄厉地哭声时，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他只能这么苍白地安慰着这个孩子。

　　蝙蝠侠终于动了，他走过来，蹲下来，一双猩红的护目镜注视着浑身发抖，但却死死护住这个孩子的白小予。他伸出一只手。

　　“把这个孩子给我。”

　　白小予听话地松手，他依然在发抖，一张脸格外的苍白，嘴唇甚至有一丝血迹，一双棕色的眸子里带着凄然。

　　当蝙蝠侠安顿好这个孩子回来时，白小予抱着青莲剑斜靠在墙上，他甚至去找了一根绳子把这个杀人犯给绑了起来，虽然他的捆绑手法在蝙蝠侠看了惨不忍睹极了。

　　“现在。”蝙蝠侠站在他面前，看着低着头的白小予，“杀了这个人。”

　　白小予猛然抬头，一双眼睛里带着不可思议。

　　他是很愤怒，是很厌恶这个人渣，是有过那么一刻想要杀了这个人，但是他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这个人需要受到的是法律的审判，而不是他的，他甚至没有那个孩子有权利去判决这个人。

　　“我……”他结结巴巴地说，脸上一片惨白，“我想，蝙蝠侠先生，我们也许没有这个权利……”

　　“权利？”蝙蝠侠冷笑一声，“那谁有这个权利，法院吗？”

　　“不，他们只会让这群人逍遥法外!这座城市已经腐朽，只有用鲜血才能洗刷它的罪孽。”

　　他看上去有些癫狂，白小予莫名感到不安。

　　“现在杀了这个人。”他指着这个被白小予绑起来的杀人犯。

　　白小予迟钝地顺着蝙蝠侠的手指看向被绑起来的人，这个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哭喊着求白小予放了他。

　　别说杀人了，白小予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有杀过。

　　“蝙蝠侠……”白小予深吸一口气，他迟疑着。

　　“你知道在哥谭没有死刑，监狱也只是相当于摆设，人们认为公正的法官甚至会包庇杀人犯。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哥谭的监狱就会发生暴动，就会有无数的罪犯趁机越狱而出，他们会重新干起他们的老本行，数不清的人会因此而死去。而他们就算被抓，也不会有什么后果，最多会在再坐几年牢，甚至还有一些傻逼打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号要求释放他们。”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杀了他们？”

　　蝙蝠侠的语气咄咄逼人，他一步步地靠近白小予，白小予被他逼得不得不后退。直到白小予撞上了小巷冰冷的墙壁，他被迫停了下来。

　　白小予抬头死死地看着蝙蝠侠，一双绿色的眸子在夜色的掩映下忽隐忽现。

　　像是一匹还没有长大的小狼······

　　不过没关系，他会帮他一把的。

　　蝙蝠侠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凑近白小予的耳朵，喃喃道：“来吧，让我们一起守卫哥谭的和平。”

　　来吧，堕入深渊吧。

　　然后一抹冰凉攀上了蝙蝠侠的脖子，他听见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是蝙蝠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