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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TS是KK航的分公司。
      可TS也有自己的飞机过夜外站。
      HH市就是TS三个过夜外站中的一个。
      白竞这次又轮到去HH,还是两个月。
      这样的轮换平均一年要出去五次。
      所以白竞一年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家。
      所以汪笑涵很想念白竞。
      白竞也很想念汪笑涵。
      电话、短信与□□是他们的联系方式。
      这天,白竞又受老婆之邀,来到网吧。
      “送我的新年礼物想好了没有?”
      “不告诉你”
      “讨厌啦。嗨,我去你那边过年好不好?”
      “别胡闹,你来了美美怎么办?”
      “让妈看着呗。哎,昨晚我又梦见你了!”
      “是大姨妈又快到了吧?”
      当一个女人说想你、念你、梦你的时候,先别高兴,请先考虑一下她的“生理周期”这个背景。这是经验。
      “呸,好心当驴肝肺,不理你了!”
      ……
      对话还在继续中。其实白竞不来上网,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机场”是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看似富丽堂皇,不过是人们继续他们生命旅途的一块跳板,一块能够把他们弹射出去的水泥块。就像码头、车站,一切设施都是给过路人的。尽管宏伟豪华,但这里不是家,不是让人们长久生息的地方。那感觉就像你渴了想喝碗大碗茶,饿了想啃个肉夹馍,对面来的却是个比中华小姐还美的贵妇:“先生,我们这里有龙虾和鲍鱼,请问您需要哪种还是都上?”那样尴尬。
      决大多数的机场都远离市区,远在那连郊区都算不上的乡村。与它们亲密接触并紧紧拥抱着的或是农田,或是草原,或是荒地。机场内除了候机楼,除了塔台,除了几栋办公楼和全国千篇一律被称之为“机场宾馆”的宾馆,往往什么都没有。那些外派的机务人员工作之余只能无聊地呆在宾馆里,如同置身于荒岛,生生成为新一代《鲁滨逊漂流记》之主角。
      HH机场是为数不多的有民航职工家属区的机场。家属区周围还有一家小超市,一处菜市场,两家小的不能再小的餐馆和一家网吧。白竞于无聊中踏遍了家属区每一寸土地,他对这里是那么的熟悉,比家属区里的居民还要熟悉,甚至对家属区垃圾场每天垃圾量的变化情况都了如指掌。
      “再过一刻钟那个收垃圾的三轮就该到了”,白竞从网吧里出来,从垃圾场旁边经过的时候,望着垃圾堆那圆圆的拱顶,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龙笛起来了没有,这小子还在睡吧”,白竞想的龙笛,是他的同屋。
      龙笛号称“机务睡神”。此人睡觉坚持“四不”原则,那就是不怕打扰,不分场合,不打呼噜,不知睡够。不管你一屋子人在旁边是砌长城还是赌牌九,是侃大山还是卡拉那个OK,龙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倒下就能睡着。如果此时有人于热闹中偶然往床上一看,冷不丁发现还躺着一个大活人,准能吓的打个激灵。他可以一天一夜地连续睡下去中间不会醒来,也会冷不丁突然坐起来,说一声“走,进场去,该做航前了”,时间把握的丝毫不差。
      白竞走到宾馆门口的时候,正碰见巩万枫从通往市区的大道上一步步走过来。
      “又有啥新发现?”白竞有点儿戏谑和挪谒的口吻问道。
      “真就是金后期的件儿”,巩万枫并没在意白竞的玩笑,指着照相机里一幅佛像的照片,“我来HH之前就听说文王庙里有这新发现的玩意儿,今天总算看见了”,一脸的得意劲。
      巩万枫是出了名的游侠和美食家,每到一个地方出差,只要有空就不见了人影。
      “又吃啥好吃的了,看你那一嘴油!”
      巩万枫的嘴唇上其实挺干净的,经白竞这一吓唬,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
      “没啥,HH的金刚葫芦挺有名的,羊角集市的最正宗。我上午去市里的时候叫你们和我一块儿去转转,你们都不去,下次请你吃吧。”
      “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昨天晚上刚熬了一个通宵排故,就你有精神头!”
      两人正说着,已经来到宾馆三楼。经过302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奇怪的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就像一个人被人用枕头压住了嘴脸挣扎着呼救,又像一个严重哮喘发作的病人在生与死之间做着最后的挣扎……
      白竞和巩万枫互相看了看对方,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向着走廊尽头各自的房间走去。白竞进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龙笛还在睡着。
      “醒醒,龙笛,醒醒”,白竞推了推龙笛,“吃饭去吧,再不去连卖茶叶蛋的都收摊了”。
      龙笛一推就醒了,眨眨眼,说:“不想吃,没胃口。”
      “你中午饭都没吃,再不吃就成神仙了,快,我等你穿衣服。”
      就在这穿衣服的当口,巩万枫突然推门闪进上半身,兴奋无比而又压地声音的喊着:“俩!刚走!居然来了两个!那波有这么大,”巩万枫夸张地在胸前比画着,“一边往外走一边才穿的风衣,那超短裙都盖不住屁股,白的刺眼呐!”还没等白竞和龙笛说话,巩万枫已经兴奋地闪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大的味儿”,龙笛在经过位于走廊中部的水房以后就开始闻到一股强烈的廉价香水的味道,一边下意识地扇着手,一边嘟囔着。三楼以水房为界,尽头那边是几间机务的长包房,楼梯口这半边是来HH过夜的机组的房间。他们一般一出来就是一个星期,几天飞行,几天备份,然后或是回总部,或是继续转到下一个其他什么分公司、分基地过夜去了,周而复始。按照他们的话说,睡遍了祖国大疆南北,睡遍了祖国万里河山,睡的最少的惟独是自己的老婆。
      “有俩钱儿就烧成这样!”龙笛不以为然地继续嘟囔。白竞没有答腔,别人的事他不想多评论什么。刚走到二楼半,就听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一阵年青女性银玲般的笑声。原来是刚刚的一个过站,换下来一组新来过夜的机组。白竞还没看清是哪几位机组,到是其中的四道杠先认出了他:
      “小白呀!”机长亲切的叫着,其实他比白竞大不了几岁,是个挺年轻的机长。
      “走,一块儿喝酒去!”也没问白竞和龙笛吃饭了没有,语气里透出一种既很重视对方又不容质疑的味道,“你俩先到一楼包间等,换了衣服就来。”白竞正迟疑着好象认出了机长,四道杠已经率领他的团队继续向楼上走去。白竞只来得及喏喏地回答了两声:“好,好”。
      包间里,白竞终于想起来了,是邢机长。龙笛正高兴着,因为又有饭局了。
      “不错呀,飞行的请咱机务的吃饭,我到是第一次碰上。”龙笛高兴地说。
      “你以后在公司呆久了还能碰上,我已经碰上好几次了,去年过年一个机长和咱们老羊称兄道弟的喝酒,把我也拽上了。那家伙后来钻到桌子底下起不来,还是我和老羊把他拖回去的。”
      龙笛好象想起了什么,问白竞:
      “刚才机长啥意思?是光他来还是他们都来?”
      “人家又没说,我哪知道。不过应该是都来,人家刚刚一起飞过来的嘛,你问这个干嘛?”
      “那个乘务不就是尉蒙蒙吗?拽地狠!有一次我在LZ做过站,飞机有故障要排故,时间长了点儿,机长都没说啥,她在旁边恶狠狠地骂我,嫌我慢!那大热的天,我都跑得快吐血了,跪到那驾驶舱里,飞机不能通电又没空调,我都湿透了!那娘们和机组们在后舱开着俩后门通着风,喝着冰水,还调着情,呼爹喊娘的,浪地很!”龙笛愤愤地回忆着。
      “我也听说她不咂地。不过也有不少好的,我过站呀、跟机呀,大哥长大哥短,端茶倒水的也有不少。哎,人和人不一样,要分开来看,到哪都是这样啊。”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龙笛还是有些愤愤地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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