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奇迹》伊*诺

8、黑暗总是来得如此之快

　　扑鼻而来的恶臭和潮湿的味道，哈尔迪尔眨了眨天蓝色的眼。
　　他知道自己被俘虏了——被一群该死的兽人！谁让自己出门连佩剑都不带、明知酒量不好还借酒浇愁……唉……这能怨谁呢……他扶着还不是很清醒的头，难过的想着。
　　他虽然刚刚成年不久，但是作为洛林的巡逻官、金色森林（未来）最勇猛的战士，哈尔迪尔对这群没头脑的兽人了解透彻，他清楚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兽人虽然没大脑，但是对于美的东西——特别是精灵怀有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感。
　　比如现在。
　　哈尔迪尔坐了起来，除了头还有些晕——八成是因为宿醉和最后的那下重击——以外没什么致命的外伤，那些小伤口早就自己愈合了。要怎么逃走呢？他问自己，如果要逃走就必须成功，如果没抓回来，就永远没机会了。兽人对付想逃跑的俘虏可是出了名的残忍。
　　他听见兽人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哗啦一声，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是几个兽人。他们带着兽人可能有的所有臭味。哈尔迪尔开始佩服自己的定力，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吐出来。没有武器和魔法的精灵根本比不过一群兽人。单从体力方面来说。
　　被连拉带扯地从牢房里抓出来的时候，哈尔迪尔才明白为什么精灵们总是剑不离手——兽人总是喜欢在精灵周围徘徊。
　　他的郁闷心情没有保持多久，因为他被扔到了潮湿的地板上，然后一个兽人恶狠狠地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正视坐在最高地方的首领——比所有同伴都要令人恶心的首领露出了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虽然这在哈尔迪尔看来不过是咧开嘴露出带着血色的黄牙。
　　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兽人首领恶心的呼吸声，兽人的笑声，大脑中嗡嗡的声音。
　　哈尔迪尔躺在地板上，光裸的背脊贴着潮湿冰冷的石头，发出一阵阵战栗。双腿被分开到羞耻的程度，身体被狠狠地贯穿，恶心的感觉，痛，还有心碎的感觉。
　　不同于瑟兰迪尔充满欲望的拥抱，兽人不过是依据着动物的本能在进行着原始的冲动。黑色的指甲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哈尔迪尔闭上眼，他想哭，但是精灵的尊严不允许他在一群野兽面前落泪，纵使一死，也不能求饶，不能发出耻辱的声音。他告诫自己。
　　渐渐麻木了。身体感觉不到痛了。大概……要死在这里了吧。他问自己。
　　大睁着眼，身体随着兽人野蛮的动作晃动着，苍白的嘴唇无意识地发抖。还是害怕吧？还是痛苦吧？
　　对不起，格洛芬，我要死了。
　　对不起，格洛芬，我背叛了你。
　　对不起，格洛芬，帮我照顾洛林和我的兄弟好么？
　　对不起，格洛芬，我没有资格再接受你的爱了。
　　对不起，格洛芬，我已经不再是纯洁的宁芙瑞了。
　　对不起，格洛芬，你的爱被污染了。
　　对不起，格洛芬，希望，你能早些找到你的银月。
　　哈尔迪尔闭上眼，意识陷入浅眠。他似乎看见了恋人温柔的笑和洛林金色的树叶。

　　当黑暗过去，再次迎来光明的时候，哈尔迪尔发现自己居然可悲的还活着。
　　受到侮辱的精灵，应该死去的。他对自己说。
　　身体撕裂般的疼痛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哈尔迪尔用手撕扯自己淡金色的长发，他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地渴望着死亡。
　　死亡对这是时他是一种施舍。
　　他是洛林骄傲的哈尔迪尔呀，他是金色森林的守卫者呀，他是那么高傲和自尊。
　　但是他的尊严一次又一次被践踏了。被肮脏的兽人踩在脚下。
　　一次又一次的贯穿自己的身体，痛的毫无知觉。这样的自己已经不配被称为“宁芙瑞”了，他不过是一个失去了贞洁和尊严的、仅剩下无耻的生命的可怜虫。
　　这样的自己已经，不配他的爱了。
　　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啊。
　　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抱紧自己的手臂。他发出一些仿佛忍耐许久的呜咽，泪水却并未随之而来。

　　在分不清昼夜的牢房中，哈尔迪尔一个人忍受着痛苦，他被迫穿着肮脏的兽人的囚服，耻辱地被他们玩弄——有时是鞭打，有时是烧伤，更多的时候是激烈的做爱。不。那只能被称为强暴吧。
　　精神开始有些涣散，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逃走！
　　不能留在这里，如果一旦同伴攻破这个兽人据点，看到这样的自己……哈尔迪尔不敢往下想。于是他乘着兽人狩猎归来大肆庆功的时候，偷了看守的短刀，逃走了。
　　精灵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功效。他几乎没有脚步声的逃出了据点堡垒，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草原上。没有树林可以藏身。
　　跌跌撞撞地奔跑，他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体力——特别是在每天都被那样对待之后。
　　但他对自由的渴望带领他不住地向前跑着，他似乎听见了洛林精灵们的歌唱。然后他停下了脚步——自己，该去哪呢？不能回洛林，同样也不能去林谷，黑森林？不，那里有那个家伙……更何况自己在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地方……
　　那么，在这里战死也总比死在兽人的床上强。他这样想着，轻呼出一口气。
　　他听见风的呼啸，那是森林在哀鸣吧？他很快意识到那是兽人的吼叫。
　　局势一边倒。
　　就如同前面所说的一般，精灵在体力方面不及兽人，特别是力量。哈尔迪尔面对兽人首领的时候，就像深秋的一小片落叶一样。
　　钻心的疼痛，哈尔迪尔知道自己的腿断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地防止俘虏逃跑的方法。然后那个卑贱的兽人在草地上再次上 了他。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绝望。
　　梵拉啊，我前世一定是个坏精灵吧？所以你要如此地惩罚我吧？

　　黑暗总是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