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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织毛衣 ...

  •   第16章
      要了毛线当然是织毛衣用的。

      在这个时代,貌似曾经出现过得那个改变了世界的穿越者也曾经推广过羊毛制品,但失败了,貌似有不好纺织的原因,再究其根源,还是与这个时代的人审美观有点冲突。

      但栾斯宁觉得,这都不是事。

      所以没过多长时间之后,又一个晚上,鸽子飞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栾斯宁坐在他已经升级过两次的庄主府内,对着一堆毛线冥思苦想的场景。

      鸽子大坨这会儿已经经有了活干,拿每月五百文的工钱不算是太过分,栾斯宁看他也顺眼了点。倒是鸽子有时候好像还记着仇,瞧见栾斯宁拿了一堆毛线回来,他也过去瞅着。

      瞅还不算,鸽子伸出一只爪爪,上前轻轻一踩——

      噫,软软的,真好玩。

      鸽子眼前一亮,打算整只鸟窝上去,却被栾斯宁抓住,扔一边去了:“别闹!”

      鸽子:“咕咕咕?”

      “你再咕咕也没用。”栾斯宁斜眼瞧他:“这是你玩的吗,是吗?”

      鸽子气结,跳一边去了。栾斯宁在后面凉凉道:“别跑,帮我缠线团。你想玩我就给你弄点玩的,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样?”

      那只鸽子刚伸出一只翅膀,准备起飞,闻言犹豫了。他收回翅膀,落在栾斯宁身边,倨傲的叫了声:“咕。”

      于是到了徐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栾斯宁。

      栾斯宁拿着的线团,坐在桌边,过了一阵,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根筷子,对着毛线开始比划。

      徐侃:“??!”

      “其实我是在准备织毛衣。”栾斯宁道:“等会,让我想一句应景的台词,我是该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好呢,还是说给傻逼织……不是,不能把自己也骂进去。”

      徐侃:“咳。”

      “算了,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徐侃这般说着,也仿佛很好奇一般走到了栾斯宁身边。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栾斯宁已经在毛线团与筷子之间找到了逻辑,拿毛线套在筷子上,套出几个圈圈,起了个头。

      然后徐侃就看见了更让他惊讶的一幕,栾斯宁拿着两只筷子在毛线之间挑来挑去,一块布居然就被织出来了。

      说这玩意是布其实还有点牵强,至少普通的布上不应该有或大或小的窟窿,也不应该这么粗糙。便是不说他见过的那些精致的布料,就算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都不能把布织成这种德性。

      哦,也不是,栾斯宁不是女孩,他也不是在织布。要是放低些要求,用两个筷子能弄出来这样一个东西,还是比较值得鼓励的。

      是以徐侃将这东西搁在眼前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艰难道:“不错。”

      “行了你就别夸我了。”栾斯宁说:“我织得是难看了点,但你知道,这块小小的布料上面,有一样多么珍贵的东西吗?”

      徐侃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什么?”

      栾斯宁一脸凝重,许久后道:“是创意啊。”

      徐侃恍然大悟,再度为他鼓掌,栾斯宁就将这块小小的布料放在鸽子身上了,同时道:“我就将这块凝聚着人类智慧结晶的物品送给你,拿回去玩吧。”

      那只鸽子要是人,此时必然会目瞪口呆,同时狠狠地骂他:“呸,你要不要脸啊!”

      但他没骂出口,栾斯宁就带着骄傲,大踏步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自己试着织毛衣只是实验,李二少的二舅弄回来的羊毛真不是一般的多,就栾斯宁这手艺,要是把好好的羊毛都织成这种玩意,那就真的没法子卖了。他只是想试试,自己还记不记得这样小技能,方便他为这群古代人点亮通往光明的灯。

      李家是大户人家,总也不至于缺这几个学着织毛衣的,并且现在和他接触的,都是李家内部极优秀的织娘,同时也是上次帮纺线的那一群。

      没办法,李家二少爷在家中及受太太和老太太的宠爱,见他一直在为这批货挂心,太太和老太太早就不满意了。乍一听闻有人可以帮他解决这问题,那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何况就是几个织娘。

      于是这就便宜了栾斯宁,被一群好看妹子包围着,那群妹子还用一种很是认真的眼神盯着栾斯宁……不是,是盯着他手中的毛衣针和线,那感觉这是别提了。可惜他还没陶醉多久,妹子们就恍然大悟。

      “竟然是这样啊。嗨,我还当有多难呢。”

      一个机灵娇俏的妹子掩着唇笑:“您是说,要用这样的方法,将那些毛线都织成衣裳?倒也不难,您等上几日就是了。”

      然后栾斯宁就回去等着了,过了几日再回来一看,这一回目瞪口呆的变成他了。

      ……等……等等,你们在这几天里都做了点什么啊,技能升级的这么快的么?我不是只教了你们简单的平针,你们怎么都把他织出花来了?

      至此,栾斯宁终于深刻的领悟到,便是一个拿着金手指的现代人,在某些方便,也不会比大字不识几个的古代妹子强。

      正在他自尊心受挫之时,李二少出现了。

      “听说你让我家的织娘做了件衣裳?”李二少一看这衣裳成品,就笑出声来了:“这也能卖出去?”

      其实也不怪他这样,实在是这衣服确实不好看。一开始栾斯宁与他们说,要做成细一点的线,后来才发现,工艺限制,线太细了做不出来。且栾斯宁也考虑了,要是手工针织,还是粗一点好,省事。所以这衣服就算再用心,也只能是做成这样了。

      栾斯宁反问:“我要卖出去了呢?”

      “我就彻底服了你。”李二少说的斩钉截铁。

      “我用什么手段都行?”栾斯宁问道。

      “是!”李二少大手一挥:“这屋子里三分之一的羊毛都给你,咱们同一条件,就看谁先能卖出去!”

      “好!”栾斯宁先是大喝一声,应了,片刻后又摇摇头:“……算了。”

      “权当是给你上一堂课罢了。”栾斯宁说得轻描淡写:“我要你服我干什么,又不值钱。”

      这态度简直没将李二少气死,目送栾斯宁出门,他是半句都没说出来,只好打定主意,一定要先栾斯宁一步,将这东西卖出去,便马不停蹄出门了。

      。

      不提这些有的没的,妹子们将毛衣织出花,也更是方便了他的计划。

      他这次要了衣服,却并不是拿去卖的。得了这些衣服以后,他去找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林先生。

      林先生是好学饱学之士,在这片地方也都有着心系学子的名声,这件事找他再合适不过了。栾斯宁可没忘记,他刚认识那位林先生的时候,林先生与他说过,他是在书院教书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这座书院了。

      泉州城中的这书院,原是一位告老还乡的官员开办的,不止收些家境良好的学生,还有家境不好却本身勤勉且有成绩的,都在他帮助的行列之中。官员过世之后,他儿子就成了这书院中新一任的院长,十几年中一只秉承父亲遗志,帮助过不少贫困学子,更有从这书院中学出来,最后考得功名的,因而书院在本地颇有名声。

      眼见着此时已经入秋,这泉城便是地势偏南,天气也有些冷,栾斯宁就有了主意。天气冷了怎么做,天冷了自然是要加衣服了。托穿越者的福,这朝代的人已经有棉衣穿了,而棉衣的一些缺点,却还是显而易见。

      太厚了有没有,主要是一点都不好看,不是……是不方便活动,穿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笨拙了。而羊毛衫就不一样了,简简单单的裹在身上,又保暖又显身材,再方便不过了。

      联系以上两点,便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天冷了,林先生所在的书院里还有些贫困学子没有衣服穿,就算他们穿也是穿厚重的棉服,太过不方便。是以栾斯宁去找了林先生,并拿出了这件衣服,给林先生展示。

      林先生见他来,本也联想到,他是为了李家二少爷那批货,正准备听他说点什么,就见栾斯宁拿着这件样式有些奇怪的衣服给他看:“您觉得怎么样?”

      林先生险些将一口茶喷出来了。

      羊毛制品流行不开不是没有原因的,同样是一件日常穿的衣裳,绸缎做得显得精致而飘逸,这羊毛做得,就显得厚重了许多,有些怪怪的。林先生将这件衣服拿到手上,摸了摸,道:“这是什么做得?”

      “乃是羊毛纺线织成。”栾斯宁道:“这正是李家二少爷的舅舅从边塞收的羊毛,那里苦寒,牧民与羊都是靠着这一身羊毛过冬,最暖和不过了。”

      “暖和是暖和,就是样子……”林先生摇摇头:“若是穿出去,怕是会招人笑话。”

      “可以在外面再套一层衣裳啊。”栾斯宁道:“这衫子看着不好看,实际上您瞧他的质地,是最轻薄不过的了,外面套一层布做得衣服也不显臃肿。若是以它来代替棉服,您写字也能方便些。”

      林先生心中早已存了帮他一把的念头,看他又是这般吹捧,便也不计较了,摇头笑道:“你若是实在卖不出去,我就买你一件,旁的也不用再说了。”

      栾斯宁道:“您误会了。我是想着在咱们这书院中,怕是有一部分学生,过冬都有些艰难吧,也是亏得泉城不冷……因此我便于李二少商量过了,将这羊毛做得衣服送一些过来。”

      “这倒是好。”听他这般说,林先生也笑了。凭他的阅历,也不难猜出栾斯宁背后应是有些自己的小算盘,但做好事,正是论迹不论心,若是要一个人从里到外都好,是有些强求了。若是栾斯宁日后的作为不损害书院的声誉,林先生反而是乐见其成。

      林先生一答应,栾斯宁心里美的冒泡了。他会来,也是因他知道,林先生并非会说出何不食肉糜那般话的人。有些学子家中实在是贫困,冬日里能有一件衣裳穿就不错了,实在是没有挑剔的资格。

      “过上一两日你再来吧。”林先生道:“我得先与书院院长商量一番,再者,还有些不需要的,便不用你送了。好歹给你省些钱。”

      栾斯宁却道:“我不这么想。”

      林先生抬眼看他,又忍不住笑:“你有何看法?”

      其实栾斯宁是想起了现代的校服来着。他小时候也嫌校服丑,长大了才知道,其实校服也确实有自己的作用。比如他就能在青春期这个敏感的时间段里,模糊学生外貌与身材的比较,防止攀比什么的。现在想来,这话放在古代也没什么毛病。

      “书院里多是十几岁的少年,有人家中富裕,有人却贫困的连饭都吃不上。先生们仁慈,给了他们机会,将他们放在一处了,却也不免使他们中的一些人有了攀比的心思。”栾斯宁道:“这衣服虽有些丑,可若是大家一起丑了,这不就是另一种美么?”

      听完栾斯宁的话,林先生忍不住大笑:“好像也正是这个道理。”

      “也罢了。”他对栾斯宁挥挥手,道:“这事成语不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是先等等院长的看法吧,改日再来,我再告诉你消息。”

      栾斯宁一听这话,就知道八成有门,转身跑回李家放羊毛的仓库里去了。

      这会儿李家派来帮他们忙的丫头还剩一个,正坐在有光的地方打毛衣,这几天竟是像是上了瘾似的,手上一刻不停。栾斯宁在那看了一会,不禁再一次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创造能力。

      想当年,他在现代学织毛衣的时候,跑到网上找了一堆教程,看了半天才学会一个最简单的针法,而这里的姑娘,只学了他这半桶水的一招半式,自己就把什么都研究出来了。

      “栾公子来啦。”这姑娘腼腆,瞧他来了就把手里的活一藏,对他笑:“可是……可是又有什么吩咐?”

      栾斯宁伸长脖子:“你织得什么?给我看看。”

      “这个啊。”丫头将刚起了个头的毛衣给他,道:“是给我们太太……就是二少爷的娘织的。太太说了,想知道二少爷在捣鼓什么,我想着直接将那脏兮兮的羊毛给太太看不好,就织个披肩给她。”丫头最后想了想,补充道:“这毛线织成的布,做衣裳不好看,做个披肩倒还得宜。”

      栾斯宁苦着脸:“嘿,这不是我教你们的招式么,你自己穿也就算了,你们怎么能泄露给你少爷呢,不知我在与他比试么。”

      “这就是栾公子多虑啦。”那姑娘抿着唇一笑,道:“我猜,二少爷才想不到通过夫人卖这东西呢。”

      栾斯宁也想了一想,最后承认,道:“……也是。”

      他转而说起了正事,道:“就这两三天,你们将羊毛整出来些,再纺成线,我应是要做许多衣裳了。”

      丫头听了顿时来了精神:“有销路了?”

      “不是,是送。”栾斯宁说:“离着有销路还远着呢。”

      他口中这样说,实际上动作是半点不慢。从林先生那里得了书院的学生们的尺寸,他很快便将衣裳做好了送过去了。

      那些学生一看那形状奇怪的衣裳,一开始也是面面相觑,不过听说是人白送的,倒也心知没什么好挑剔。尤其是家里穷一些的学生,感受这秋日里一日比一日凛冽的寒风,都不用人催的,赶紧就把衣裳给套上了。

      栾斯宁这衣服做的正是适宜秋日里穿的厚度,且书院是他打开市场的关键,那是半点都不带马虎的,穿上舒舒服服,简直让人怀疑,以前那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至于书院里那些富庶人家的学生,本来也不愿意穿这丑衣服,架不住师长要求,便也穿了。这衣服本就不赖,他们中的一些人穿着穿着倒也习惯了,毕竟这衣服方便,又轻又薄,暖和又半点不碍事,哪里是其他衣服秋冬穿的厚衣服能比得上的。

      还有些实在是嫌弃它丑的,见身边的同学都穿着,也不好意思不穿,就只好穿了。

      这一整个书院,不过三四十学生,人虽然不多,在书院附近所居百姓的眼中,却都是很受崇敬的存在。若是一个贩夫走卒穿了这丑衣服,旁人才不会听他解释,这衣服是如何舒服。可要是这些学生穿了,百姓便会自发想到:“那书院的学生都穿了,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这书院离北门不远,尚在栾斯宁那小摊子的影响范围之内,有些跑去栾斯宁那买豆腐的人甚至也会谈道:“书院的学生这些日子穿了一件新式的衣裳,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这就是栾斯宁所要的效果了。对他来说,他是成功地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替他打出了足够分量的广告。在这时候,栾斯宁便窃笑这告诉他们:“这东西,我知道是哪里来的。”

      这些人果然感兴趣了:“哪里卖的?”

      “是李家。”在他那小摊上,栾斯宁耸耸肩,说得漫不经心:“听说是李家的舅爷从边塞弄来的,他们是运来了羊毛,织成的衣裳。听说那边的人都穿这个,御寒极好。就是样子是怪了些,所以不好卖,二少爷便给书院捐了些——你们若是想要,我再去问问,有没有多得,拿过来给你们试试?”

      这会儿没看见东西呢,一群人自然是含着行行行好好好,你拿就是了,栾斯宁却不上当。纯羊毛的一件衣服,在现代也是贵的,就算古代进价能便宜些,加上运费,成本也不低了,更不提李家那一帮手艺极好的织娘,人工费用更是高。

      这一串成本加上,注定这衣服不会太便宜,要是亏本卖出去,他还做什么生意。但问题来了,栾斯宁这小摊上的客户,都是些小康到中产水平的人,能跑这么远,吃一口红在别人嘴里的豆腐,这些人性格里,固然是有些早早在古代觉醒了的小资意识的成分,但要他们花大钱凑一个穿不出去的热闹,这智商税实在是太高了点。

      所以第二天之后,栾斯宁拿来的并非是一整件衣裳,而是在现代流行的小物件。

      “这是甚?”看他拿来的东西,有人忍不住又问了。

      “帽子啊,套头上的。”栾斯宁拉过来一个客人做模特,将一个差不多尺寸的帽子套在他头上,然后——

      “你头生的是有些大了。”他这样抱怨。在一群人的哄笑声中,栾斯宁又换了一个合适的。戴上帽子他又拿起一个手套,套在他手上,而后笑眯眯问:“暖和么?”

      “还真是!”这人也顾不上栾斯宁刚说他头大的事了,感受了一下,道:“这东西看着质地看着奇怪,还真是又轻又暖和。”

      栾斯宁继续道:“买么?”

      他当即拍板:“买!”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二个做起选择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这点羊毛制成的小物件在栾斯宁的摊子上零零碎碎卖了几日,又有在他这里拿货的货郎问他了。

      一开始倒也卖的不多,后来街上戴这东西的人多了,人们便也习惯了。

      尤其是古代人早出晚归,早上的冷风从四周吹进来,没个防寒保暖的东西,还真是顶不住。自己感受最重要,哪里顾得上难看不难看的了。有些人用的好了,不免被亲友问,间接就推荐出去了。还有些回购的,帮自家人都装备上了。

      栾斯宁这里生意做得顺畅,李二少那里始终是一筹莫展。最初时栾斯宁的动作不大,他还没注意到,又过了段时日,街上零星出现了穿戴着毛线制品的人,还吓了他一跳,又过了几天,竟有人找上门来,问他有没有羊毛线织的那些东西了。

      东西卖到这阶段,可以说是能直接放到店里,当正常的商品卖了。要是李二少阴损点,全然可以假装不知道生意是怎么来的,直接卖自家的货就是。

      但李二少是这样的人么?若他是,林先生也不会让他见栾斯宁那一面。

      于是再次见面时,栾斯宁看见的,就是一个颓废的李二少。

      “我输了。”李二少这话说的心悦诚服。

      栾斯宁:“啥?大点声,我听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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