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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5 ...

  •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骆睿森怕是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才会每年都去陵春园祭奠骆竣飞的吧。
      接近傍晚时任可才下班回到家中,我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红烧肉、麻婆豆腐、番茄蛋汤。
      “今天出去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任可问。
      “没事。”我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任可的碗中又继续道,“我怀疑是骆睿森杀了骆竣飞。”
      “啊?”任可惊讶道,“不会吧,他们可是兄弟呀。”
      “我还不敢确定。”接着我将王妈的话都告诉了任可。
      任可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目前看来骆睿森的嫌疑最大。
      “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城隍庙吧。”任可说。
      我笑道:“你也信这些?”
      “信则有嘛。”任可撇嘴道,“听说那老道士解签可准了。”
      “那行吧。”我勉强答应下来,总比每天忧心忡忡要好。
      往事不堪回首,当年鬼族争夺霸权自相残杀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终究无法控制内心的怨念,一声怒吼后将体内的怨念全部释放了出来。丧失心智,冰绿色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暗红色。
      “杀-杀-”我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伸出右手,一团黑色浓密的怨气在我周围环绕。接着众多怨气如猛兽般汹涌来袭,吞噬了那些夺权造反的族人,夜幽魂(鬼堡)下只听见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鸣,瞬间血流成河,遍地的骷髅头。怨念难以平息,我完全不受控制大开杀戒。种族快要灭亡,可战争还未停止。我吐出一口鲜血,背上出现了一道道被反噬的很深的伤疤。眼睛里的暗红色开始慢慢褪去…
      “杀-杀-”。仿佛只有杀人才不会那么痛苦。
      “不要啊-”暗焰不忍再看着我继续堕落下去,从夜幽魂飞了出来抱紧我,“锦惜,我是哥哥。”暗焰试图唤醒我的神智。
      暗焰流下的眼泪落在我的胸怀,我吐出一口白烟后怨念消散。
      “哥哥,对不起,我…”话未说完我便昏了过去。
      “锦惜,醒醒。”暗焰搂着我不停地呼唤,当眼里的暗红色完全褪尽之时便是我大限将至。
      见我依旧昏迷不醒,暗焰只好抱着我飞回了夜幽魂并找来了鬼医,“索伦浮,请你救救我妹妹。”暗焰哭泣着哀求道。
      索伦浮医术高超且精通药理,他知道该如何去保养自己的皮肤和身体。他喜欢尝试用不同年龄阶段人类的血液来做实验,小到婴儿大到老人的血他都喝过。所以就算活了几百年,他看上去仍然还是那个皮肤白皙的英俊小伙子。
      索伦浮望着满是伤痕累累的我皱起了眉头道:“这…恐怕…”
      “到底如何?”索伦浮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本就不安地暗焰忍不住吼了出来。
      “要救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索伦浮道。
      “什么办法?”暗焰问。
      “也许人间自有救治之法。”索伦浮说。索伦浮含含糊糊的并未交代清楚,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那我妹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暗焰又问。
      索伦浮叹息着拿出了一颗药丸喂我服下:“到时自然会醒的。”
      暗焰抓起我冰冷的手道:“锦惜别怕,哥哥会一直守着你的。”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暗焰一直寸步不离的陪伴着我,直到我再次苏醒后暗焰脸上才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早上我和任可一起出发去了城隍庙。太阳才从天边露出半个笑脸,城隍庙却已人山人海。烧香祈福,求姻缘、求平安、求孩子等。走进庙内,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映入眼帘。这里本该是清洁神圣之地,不知为何却总感到周围有怨灵浮动的气息。我没有多想,拿起求签筒摇了摇,一根竹签随之飞出掉落在地。
      “是13号签。”任可跑去将其拾起。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任可已经找到了与之相对应的纸条,“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任可说。
      “所谓何意?”我问。
      “不清楚,还是让道长来解吧。”任可道。
      道长身着黄袍,转动着手里的串珠站在佛像下面。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胸前挂着一串大佛珠。虽然道长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精神抖擞的。
      任可笑着将纸条递给了他,他接过看了看。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一首思亲之诗,大概是说有一个人因为不能和另一个人相见而十分的想念他。”
      “遍插茱萸少一人。”我恍然大悟,原来这诗说的是反意。夜幽魂夺权大战之后,吸血鬼家族的人已所剩无几。后来哥哥带我逃到墓山去了,和其他人早就失去了联系。如今我和哥哥再也无法相见了,即使我真的好想他。我苦笑着,心想着这老道长解签确实有几分意思。
      “那还有其他什么暗示吗?”我继续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老道长淡淡地回道,“阿弥陀佛。”
      我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风雨过后彩虹便会出现。”临别时老道长又点醒道。
      风雨过后?难道后面还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吗?彩虹又是指什么呢?心中有太多疑问,可老道长却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便为难于他。
      ~*~
      我和任可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你说那老道长话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呢?”任可问。
      “不太明白。”我说。
      “会不会暗示着什么人名或者地名呢?”
      “也许吧。”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道长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突然间乌云密布,刮起了大风,这天气的脸还真是说变就变。
      “快走,可能要下雨了。”任可抬头看了看天又对我说道。
      大风狂啸着越来越猛烈,我的长发瞬间凌乱。如果真是暗指地名或人名的话,那到底是指墓山幽爵还是指骆睿森?他们与此事会有联系吗?我突然这样想到。
      幽爵属墓山巫族,吸收大地和月亮的精华有着几百年的修为。当年就是幽爵收留了落难逃亡的我和哥哥,幽爵待我们一向很好。哥哥离开墓山后,便一直是幽爵在照顾我。从我们相遇,在幽爵望着我的第一个眼神开始,我便知道他喜欢我。幽爵爱听风声,他喜欢一个人坐在墓山的枯树枝上听风轻轻吹过耳边的声音,他一直认为风声可以传达心声。他曾利用风声跟我表白,“锦惜,我喜欢你。”风声夹杂着他的告白声在墓山里回荡。
      我看着他傻傻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幼稚。”
      他却不以为然道:“就是喜欢你。”
      两小无猜,这是一段多么珍贵的回忆。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幽爵呢?我回过神来告诉任可:“你先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任可问。
      “秘密。”我对她做了个俏皮的动作便朝相反的方向跑开。任可还想说什么,可我已经上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天空闪过一道长雷,轰隆一声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任可急忙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抖了抖湿透的身体,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墓山。熟悉的地方,一切还是老样子。枯树相连、乌鸦哀鸣、遮天蔽日、寸草不生。
      “这里有人误闯,把她杀了我们就能做人了。”一个孤魂道。
      “谁先抢到就归谁。”另一个孤魂道。
      冰绿色的眼睛发着幽光,“什么时候墓山又多了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我低着头冷笑道:“不自量力。”抬头的那一刻我右手旋转出的一道黑光将眼前挡路的几个孤魂化为灰烬,剩下的孤魂惨叫几声后便迅速散开。
      “出来吧。”我说。
      这时躲在枯树后面的幽爵才慢慢走了出来,“锦惜-”他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亲切,虽换了副面容,可他还是能一眼将我认出。他的脸看上去很忧郁,我冲上去拥抱他。
      “你回来了。”幽爵搂着我的腰说。
      “好想你。”我告诉他,这一刻我的骄傲全数瓦解。
      以前总觉得时光很长,许多事情都可以慢慢地去做。可我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来不及去告别了。当初我上了樊雪的身,没有告诉他便一走了之。
      “找到暗焰了吗?”幽爵问。
      “哥哥再也回不来了。”我泣不成声道:“他被人谋害了。”
      “锦惜,你还是回来吧,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幽爵恳求道,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卑微了。
      “不,我要找出凶手替哥哥报仇。”我情绪激动推开他吼道。
      “你不要再杀生了。”幽爵哭喊着说,眼前的幽爵脸上瞬间多了些许沧桑。
      “你是不会明白的。”肉身又与魂魄相离,千方百计想要挣脱束缚。身体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嘴角有血迹渗出。我竭力控制着,“糟了…”
      我转身准备离去,幽爵却抓住了我的手说道:“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凭借仅有的力气甩开他的手道:“我不值得。”
      哥哥离开墓山后,幽爵就一直在等我。等哥哥找到治疗我伤疤的方法、等巫族和鬼族之间不再有隔阂、等我们能够真正在一起,但那一天终究是等不到了。
      “为…为什么?”幽爵问。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我说。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说如此狠毒绝情的话。幽爵不再挽留,眼睁睁看着我远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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