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吾心所念》陌若依歌

77、乱世妖僧（18）

　　“加入杀楼，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沐熙然失笑，“你好好的赵家少主放着不当，偏要跟着我们，如今不也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赵允珮一时语塞，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貌似还真是这样，说服不了，便顺其自然吧。
　　虽说如此，可沐熙然见赵允珮眉头还未舒展，想必心中还是担忧，便安慰道：“穆池的话，玩笑居多，你不要放在心上。至于你的安危，我只能保证，只要我还未死，就不会让你出事。”
　　赵允珮在意的并非这个，只是他自己也说不清，转言调侃道：“你这话要是让了尘听见，恐怕会不高兴了！”
　　“不高兴什么？”
　　赵允珮笑而不语，他知道沐熙然定然懂他的意思，却又装傻，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让穆池停车，就下车去了后面的马车。
　　马车平稳的行驶着，车内气氛静默着。沐熙然伸手去了了尘头上的银针后，轻轻摩挲着了尘的眼尾，看着那象征着入魔的绯色，眼神微暗，低声呢喃道：“你在不安什么？”
　　“明知是能让人走火入魔的禁术，为什么还要去修炼？”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沐熙然猛然发觉自己对了尘，对那个人真的知之甚少。
　　是何身份？又为什么会跟着他穿越一个又一个世界呢？
　　沐熙然点了点了尘紧蹙的眉心，突然笑了，“原来我们都一样!”
　　原来你的不安，并不比我少。
　　郾江，一处人杰地灵，繁花似锦的地方。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杀楼所在的地方，竟是这般安逸祥和。也或许正是有杀楼的存在，外界才不敢轻易打破郾江的平静。
　　“原以为郾江是充满肃杀之气的地方，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走过一座布满岁月痕迹的石桥后，赵允珮叹道。
　　沐熙然笑了笑，心道：我也以为郾江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呢。
　　转头看向神色冷峻的了尘，倒是不用担心了尘被杀气刺激了。
　　随即又是一声叹息，沐熙然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除了莫念那个和尚也没谁会看不得他和了尘这般亲近了。果然，下一刻就是熟悉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路上走走停停，花了三日才到达郾江。莫念的寒衣毒，也在路上就解除了，只是身体和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沐熙然就没有让人离开，毕竟还有不少人想要莫念的命呢。
　　赵文一也一直跟着他们，早在少林寺时就已经和赵府联系好了。他猜测沐熙然离开少林不会再回赵城，因为风险太大，便早早让赵府的人把少爷转移到郾江。客栈人多眼杂，就直接买了一座院子住进去等着。
　　赵文一一到郾江就和赵府的人联系上了，领着沐熙然他们直接到小院里，在路上也顺便说明了情况。
　　赵允珮觉得赵文一当个区区管事的实在太屈才了，不过人家志在于此，他也不好说什么。
　　沐熙然看了一眼赵文一，就领着了尘进了给他准备的房间。他是觉得在哪住都行，不过有自己的地方总好过人流杂乱的客栈。
　　而且有这么一个迁就他的病人，他要再不好好医治，也说不过去。
　　赶了一路的马车，早就身心俱惫，吃了点东西，就早早歇下了。
　　赵文一没有休息，走进房间，开始写信，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写完，却又撕掉。
　　“还是等少爷好了再汇报吧。”
　　翌日，沐熙然睁开眼睛，就察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只是气息很熟悉，这几日来也一直如此，就没有心生警觉，也没有察觉什么不对。
　　“熙然……”
　　沐熙然听闻，一怔，猛然转头看过去，了尘神色沉静，眼眸温柔的看着他，一时激动，吐出的话语带了些颤音，“你，你什么醒来的？”
　　了尘道：“昨夜。”
　　沐熙然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太累了。”
　　沐熙然突然抱住了尘，轻声道：“你没事就好。”
　　了尘微愣，对沐熙然突然的亲密有些不太适应。他知道自己走火入魔，这几日，意识陷入混沌，对外界的情况一概不知，但是他知道自己很安心，很平静。昨夜醒来，发现沐熙然就躺在自己身边，一时思绪纷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在纷乱之后，他又欣然接受了。
　　因为熙然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沐熙然平复心情后，给了尘大概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
　　“千机阁为什么让你接触杀楼？”
　　沐熙然摇头，“不知道，不过千机阁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的债务还没有还清，千机阁的人应该不会让我死的。”
　　了尘凝眉道：“别胡说。”
　　“好!”沐熙然乖乖应道，看着了尘的脸，伸手抚了抚那还未消散的绯色，“这个消不掉吗？”
　　了尘的睫毛微颤，垂眸道：“我已入魔。”
　　沐熙然一顿，笑着说：“挺好看的，只是，过于招蜂引蝶了些。”
　　了尘愕然的看着他。
　　沐熙然没在说什么，只道：“去见见你师父吧！”
　　了尘出去后，沐熙然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发了会呆，便下床收拾。正要出门时，穆池闯进来，喊道：“小大夫，我哥他好了！”
　　“我知道。”
　　穆池愣了下，一拍脑袋，“我给忘了，你们住一块来着。”
　　两人一起走出房间，正好和要出去的赵允珮碰到，来了个对视，后者笑着说：“恭喜!”
　　沐熙然也笑着颔首：“你这是要出去？”
　　赵允珮耸了耸肩，随即邀请道：“要一起吗？”
　　穆池抬手，“我，我，我!”
　　沐熙然说：“今天要医治小公子，你们俩去吧，可不要带伤回来。”
　　穆池：“小大夫放心!”
　　赵允珮看着穆池，偏了偏头，“走吧!”
　　赵文一他们和沐熙然住的不是一个院子，正好和赵允珮他们错开，进来时没看到他们还问了一句。
　　“他们出去了。”
　　“郾江的风景，确实值得一观。”赵文一顿了下，又饱含深意道，“陶公子不打算出去逛逛吗？”
　　沐熙然挑了挑眉，“赵公子不介意的话。”
　　沐熙然的语气不太好，赵文一听出来，还是自己惹的，面上浮现一丝尴尬，转移话题，“陶公子什么时候开始医治？”
　　沐熙然抬了抬下巴，示意带路，“走吧！”
　　赵文一眼睛一亮，俯身抬手，“陶公子请!”
　　了尘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深沉。
　　莫念说道：“来是偶然，去是必然，尽其当然，顺其自然。”
　　了尘敛眸轻笑：“师父应当清楚，我为什么而生。”
　　让他放下，怎么可能!
　　“阿弥陀佛!”
　　原以为了尘无心无情，便不会走火入魔，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与我有缘，便是对。”似是知道莫念的担忧，说道，“师父不用担心，我不会像先前那般变成没有意识的杀人傀儡。”
　　只要有他在，我永远都不会。
　　这边赵允珮带着穆池进了一家风评不错的酒楼。
　　酒楼共有两层，一楼中间设置了一扇屏风隔断，屏风后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两人进去时，不少人正围着桌子争论着什么。
　　穆池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赵允珮顿了下，说：“比诗。”
　　穆池纳闷：“这有什么好比的？”
　　“这话不对，武功有高下之分，诗词亦是。”赵允珮看了眼那边争得面红耳赤的书生雅士，眼底闪过讽刺。
　　两人上了二楼，找了个靠近栏杆的地方坐下，正好也能看一楼争论的好戏。
　　穆池瞧着，感叹道：“这架势，像是要打架呢!”
　　赵允珮笑道：“谁说不是呢!”
　　一轮完，新的一局主题赋诗又开始了。这酒楼有个规矩，只要是公认的佳作，酒楼便会出钱买下，挂在墙上，供人鉴赏。
　　赵允珮要了这里最好的酒，喝之前问穆池，“你会喝酒吗？”
　　不就是酒吗？
　　穆池纳闷了，仰头一杯就下肚了，末了还道：“咦……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晕。”
　　“之前没喝过酒啊？”
　　“没。”
　　“啧，回去可别跟陶公子说是我让你喝的，听到没？”
　　穆池看着他半晌，才应了声，“哦。”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小屁孩，他肯定要嘲笑半天，摇摇头，让穆池别再碰酒，又给其要了几份点心。
　　醉了的穆池，话语少了好多，就那样懵懂的坐着，说一句应一句，好半天才给个反应，好不乖巧可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逗弄。
　　不过赵允珮倒没这个想法，谁让穆池有个护短的陶公子和哥哥呢。
　　思绪不可控的跑远了，突然听到穆池的声音，回神一看，穆池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栏杆那了，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起身走过去，顺着穆池的视线往下看，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直接问道：“你在看什么？”
　　“云九。”
　　“云九，是谁？”
　　“小大夫的病人。”
　　赵允珮目光锁定了一个人，“是那个穿白衣，头戴玉冠的男子？”
　　穆池像是又确认了下，默了几息，点了点头。
　　赵允珮觉得此时的穆池是当真的好玩，恐怕他让穆池做什么，后者都会去做。不过在逗弄的心思生出来前，赵允珮就把它压回去了。
　　转头又看向下面，人去了楼梯那边已经看不到了，想着他刚看到的，“那人身上的玉佩以及玉冠，可都价值不菲呢。”说着，收回目光，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
　　穆池也不看了，回到座位上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