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46、046 比试（一）

　　长公主府的夏宴便要比宫里的百花宴热闹得多，先是各自一番诗文投壶玩过，随后就有少年们推了桂郡王府的二公子来请各府姑娘们能一道唱和。
　　桂郡王因上回后宫新漆被罚了大半年俸禄，不过鉴于对各家而言这算是件大好事，还有人在朝中给求情。此时桂郡王府的二公子来参加长公主府的夏宴，被推出来也是各家都给面子。

　　扬美县主笑着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先说好，得先文后武。”
　　“县主说怎么比都行。”作为扬美县主的第一爱慕者，桂郡王府的二公子恨不得什么都听县主的，脸都红得不敢看人。

　　扬美县主身边的两个姑娘见状噗嗤一声笑，被扬美郡主不轻不重瞪了一眼，才说起怎么个比法，“先说文。就比琴棋文画这四样。我们各自出六个人，各比一样，时间以谁先画完或是对诗词哪一方赢为止来定如何？画未毕琴不断，棋三局两胜制，若时间太长则一局制。文三人，先对诗后对词。”
　　桂郡王府的二公子只有点头没有摇头的，“成！”

　　这下连扬美县主都乐了，摆手道：“阿韦你答应了不行，还是先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了。”
　　桂郡王府二公子的脸更红了，一抬头不知为何脚跟着跳了一下，惹着周围姑娘忍不住笑起来，羞得连忙跌跌撞撞往回跑，结果招来更长一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怀敏郡主仗着跟人家熟，笑得最为夸张，等笑完了才跟裴金铃几人道，“阿韦就一活宝！待会儿咱们逗逗他！”
　　裴金铃几人只笑着不说话，她们又不是皇亲国戚，可不敢跟皇室中人逗乐。

　　那头扬美县主的提议没人有意见，桂郡王府的二公子又屁颠颠跑回来，“县主，他们问武比比什么？”
　　扬美县主道：“武比就比投壶和射箭！我们各出五人，五局三胜制。”

　　又一个来回过去，文武比就此定下。
　　杨美县主笑着对众姑娘道：“武比不说，咱们已经先寻了人。就文比琴棋文画，有擅长的姐妹还请不要客气，要人多的我们还能自己先比一比，比出最厉害的出来！可不能让对面的占便宜！”

　　先是善乐的，时下世家大族以学古琴为美，要挑出最好的一个，其实在宫里的数次交流中，谁最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不过鉴于会弹得极长，对弹琴者的身体要求会极高，有这个先提条件，最后确定了王相爷家的九姑娘。

　　九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每日天不亮起身健体，天一亮就开始读书，一直到天黑为止。日夜寒暑不辍，苦练十年才有名满京城的才名。
　　这样的体力，支撑一场比试绰绰有余，当然整个京城各家姑娘估计也就只有她支撑得起。

　　随后比画之人是刑部尚书府的明五姑娘，其母曾拜师本朝画圣瞿白木门下，她自幼随其母学画，画技虽不及师祖师叔们，却也只是差阅历而已。
　　明五姑娘的画作，在往日便只是几朵寻常路边野花，但凡流传出去的，至少也卖得起几十两银子起。

　　棋是周太傅府的二姑娘，其棋艺超群非一般人能比，便是黄睿在她手中也只堪能拖个半日，最后不得不弃子认输。
　　也不是没有比周二姑娘更厉害的，可更厉害的去岁成亲，已不用再参加夏宴了。

　　对诗和对词的三人也算是熟读各类经文典故，乃京城闺秀中的佼佼者。
　　相比其他三比，文比还各自小比了一回，才从十人里挑出了这三人出来，其学识和反应敏捷已算拔尖。

　　将文比的人凑齐，有姑娘问，“县主，文比的人是凑齐了，那武比是哪几位？”
　　“投壶是我、平阳侯府大姑娘、黄将军府三姑娘，还有两人就得大家挑了。”怀敏郡主道，“还有射箭，还不知道裴家大姑娘和黄三姑娘行不行？”

　　在座也有不少勋贵人家姑娘，虽面上看着未必及裴金铃和黄睿，可藏没藏拙谁知道。
　　黄睿建议道：“要不先凑着？凑不够我们俩再顶上？”

　　怀敏郡主不是裴金铃和黄睿担心风头太盛招人眼，直接道：“你俩顶什么顶？能行就先把你俩算进去了，还差三个有谁报名？不报名咱们按照宫里的听到的挑人了？”
　　当初宫里也比过射箭，怀敏郡主这么一开口，各家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举手。

　　怀敏郡主满意点头，“可不能坠我们娘子军的威风。”
　　又回头问裴金铃和黄睿，“到底行不行？”

　　投壶行，射箭就更行了，黄睿跟裴金铃点头，“不玩花样就没多大问题。”
　　“跟我们一群小娘子比还玩花样，他们面子怎么过得去？”怀敏郡主半点不虚，“就算是玩花样，不也是射箭，他还能玩到别处上去不成？”

　　话是这么说，怀敏郡主还是先问了一句，“你俩能不能玩双花三花？”
　　双花就是一次两支箭，三花是三支箭，这个是军中常玩的把戏，黄睿举手，“这个没问题。”

　　怀敏郡主又问：“百步穿杨呢？”
　　也不可能真让人射杨树叶子，无非是离靶子百步而已，黄睿也点头，“没问题。”

　　如此武比的人也定了下来，前后不到小半个时辰。
　　这头确定好，那头少年们还在叽叽喳喳，“哎哎，看那边都散了，肯定是都挑好了。咱们可得快点啊？别让人家干等着呀！”

　　“也别扯什么文啊武的！先把文的六人挑出来了！琴棋文画，谁琴弹得好？琴不行，笛总行罢？”其中一人喊道，“棋那边肯定是太傅府的二姑娘，画估计是明家五姑娘！我文不行，投壶算我一个哈！”

　　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卫王世子很是见识了一番京城儿郎们的墨迹。
　　不过作为今日在座地位最高的人，本来各位觉得他从西宁来想必箭术投壶不差，打算文武都有他一个。好在张将军替他揽了射箭，他只用比文和投壶即可。

　　琴棋文三样里他挑了文，在说出答案那一瞬，见有人松了口气不由得觉得好笑。
　　京城每年的夏宴约莫等于少男少女们的相看宴诚不欺人，想来这人是心中有了人，想在长公主的夏宴上展示自我。要他选了这位仁兄擅长的，这位仁兄怕就没机会上场了。

　　好不容易比文的人凑齐，桂郡王府的老二忙不迭又去跟扬美县主告知，惹得有看不惯的出声，“真个狗腿！”
　　全京城的少年郎们都知道桂郡王府的老二喜欢扬美县主，哪怕如卫王世子这样才来京城的，就这会儿没几个时辰也都看了出来。同时还能看出来的是，扬美县主明显对这傻小子无意。一时也不知谁可怜。

　　此时已折腾自正午，也还好台子上搭了棚子，又四角置放了八个冰盆，否则还不知会热成什么样。
　　双方六人上了台，都是青笋一样的少男少女，想要不耀眼都不行。

　　裴金铃在下首见卫王世子上了台，还选的对诗词，不由得看向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张小将军。
　　据闻卫王世子的贴身小厮自进京后水土不服不能近身服侍，张小将军就代其劳了。明面上的说辞是这样，实际上大家猜测是卫王府不放心卫王世子在京城的安危。

　　也不知道卫王世子是文武比都有还只挑了文比，他身后的张小将军想来也会有人让他上台武比。
　　裴金铃正琢磨着，坐她一侧的黄睿已经看得双眼发亮：瞧瞧那矫健的身姿，强壮得体魄，一看就是个能打的……

　　琴棋文画四样，对文对词之间不但要讲究诗词歌赋的储备，还得讲究临场发挥。而其中的乐则要应对双方六人的氛围，也得有硬功夫才行，否则扬美县主也不会定下王相爷家的九姑娘。
　　少年郎那一头得见抚琴的是王九姑娘忍不住叫苦，“怎的是她？九姑娘不是当去对诗词？有九姑娘一人，其余两人随便挑挑都足够！何至于比乐？”

　　剩下棋与画倒不用顾虑其他，一个只用管赢了对方即可，一个只管画就行。
　　不过画群乐图想要画得好，就得每一物每一人都得有其特色，也不知台上两人将会给大家呈现出怎样的画面。

　　扬美县主一见对方派上来的人，就回头跟怀敏郡主笑，“比文我们稳赢了！就看比武了！”
　　世家大族里倒也不是没有年轻才学好的少年，只是恰巧运气不大好，所谓京城九俊杰，不是已成亲就是已订婚，有几个未曾定亲的也在外游学不在京城，今日一个都没来。

　　怀敏郡主也笑得自得，“我们当女子的，除了不能做官，哪点比他们差了？我们赢了，那也是我们苦学多年所得，可没占他们便宜！”
　　就是这样的道理，扬美县主跟着说：“我瞧见那位张小将军定然是会上场的。军中人可不能小瞧，待会儿怎么比我们得这会儿就拿个章程出来。”

　　怀敏郡主看黄睿和裴金铃，“要保险起见，其实你们俩一个都别跟他对上最好。”
　　她们俩都不对上他，就可能赢下两局，然后再赢一局，她们就能稳赢了。

　　以下马对上马，中马对下马，上马对中马。史记里田忌赛马的故事。
　　一般这么玩倒也没问题，不过眼下的问题是对方人选还未确定，黄睿比扬美县主更了解京中勋贵子弟，“要文比我们赢了，武比他们会出谁大概都猜得出来。五人里不知会不会有卫王世子，但肯定有那位张小将军，我和阿铃避开他，也不过能保证赢两局。剩下一局，郡主能保证赢这三个人中其中一个？”

　　黄睿说了几个今日在场的勋贵家子弟名字，“都是投壶和射箭的好手，我和阿铃跟他们比想赢也只五五数。”
　　也就是还要一个和她俩差不多的出来，武比这里才有胜算，裴金铃问怀敏郡主，“郡主可有信心？”

　　裴金玲：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卫王世子：？？？？？
裴金玲：看我开屏！
卫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