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37、037 请教

　　裴金玲和黄睿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幻觉，忍不住同时摇了摇脑袋，跟沾了水的狗头似的。
　　怀敏郡主看得脸色一变，“我自认有些天赋……”

　　这下可证明不是幻听了，裴金玲实在不大明白，“郡主怎么想要习武？”
　　怀敏郡主脸红了红，“也没什么，不过是瞧你们俩每次都打得那么痛快，心里有些羡慕。”

　　裴金玲听得一笑，“大概和郡主每次投壶的心情一样吧。郡主要喜欢，不如让家中护卫没事儿比一比就是，何须自己去学。”
　　“这如何能一样？”怀敏郡主不满道，“纸上学来终觉浅。”

　　敢情还是位痴人，裴金玲觉得自己一个大俗人，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纯粹人，“可……”
　　怀敏郡主横她一眼，“可什么可？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裴金玲只好实话实说道：“郡主现在要学，可能晚了一点。学武讲究童子功，至少要五岁开始开韧，十几岁骨头已经长得差不多，要学恐怕并学不出什么来了。”
　　见怀敏郡主脸色顿变不好，裴金玲又道：“不过也不是不能学。”

　　怀敏郡主眼神亮了起来，就见裴金铃把手伸在了她面前，不由得问：“干嘛？”
　　“郡主看我的手。”裴金铃把手在怀敏郡主面前晃了晃。

　　怀敏郡主一把把人手抓住，立即发现了不同，仔细一看，嫌弃道：“你这手是打小在府里劈柴给劈出来的？”
　　裴金铃的手比自己的大上两个号，指节粗大笔直，皮肤虽白却十分粗糙，手掌上还有薄薄得一层茧，跟贵族姑娘们的纤纤玉指、肤若凝脂完全就是两个样，有些像她身边护卫的手。

　　“跟劈柴也差不多。我六七岁开始正式习武，至今有近十年，寒暑不辍，郡主现在看见的我这手已经比进宫前好多了，这是在宫里跟阿睿比试时磨出来的。”
　　裴金铃抽出手指给怀敏郡主看，“郡主你摸一摸这茧，其实已经够软了，要以前都不用药水泡，直接磨硬了它自己都会掉，掉之后长出来的新皮肤就要比之前的要厚和硬一点。”

　　怀敏郡主就摸了摸，虽然有些软但还是有些扎手，“我知道啦。你就是想说会很辛苦么！”
　　“辛苦算得什么？郡主要真想学，王府也不是没有会武的护卫，跟着学上三五年就能像模像样了。想要厉害，就往十年里学，京城贵女无人能敌。不过这里头还有个诀窍。”裴金铃道。

　　怀敏军职听得津津有味，“什么诀窍？”
　　“郡主得改变饮食。”裴金铃说。

　　怀敏郡主没明白，“这跟饮食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每日练武要花费大量力气，平日里喝点粥吃点青菜和点心哪能够。郡主要学，就得学着每天多吃肉，最好是吃牛羊肉，每天至少半斤，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提刀提枪，不然饿着肚子连站都站不稳，还能学什么？郡主你摸摸我手臂，就是吃肉吃出来的。”裴金铃拍了拍自己手臂。

　　怀敏郡主又抬手往上一拍，觉得有些奇异干脆上手来摸，最后目瞪口呆，“怎么都是骨头？”
　　“还是有肉的。”裴金铃捞起袖子给怀敏郡主看她手臂上鼓起的肌肉，“郡主你看，这是肉不是骨头。”

　　学武会手变粗大、皮肤不好、身上的肉还会变得硬邦邦的……
　　怀敏郡主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就没轻松一点的？”

　　“下毒？只要手够快就行，比其他的容易得多。不过要长期沾毒，身体肯定不好，手也会变黄变黑。”裴金铃否决了这个提议，“这个郡主还是不要学了。”
　　黄睿在一边狂翻白眼，“郡主你别听她胡扯，也不知道从哪的说书先生那听来的，也敢脏郡主的耳！”

　　怀敏郡主也无语，她能不知道下毒这种事？皇室爱用的鹤顶红，哪用手够快，权势足够大，摆在人面前人家也不得不喝。
　　“你再胡说？”怀敏郡主露牙威胁，“就那种临时能救命的，不用那么辛苦学的，武学那么多派别，就没一家容易点？”

　　要简单岂不人人都会了，怀敏郡主也不会找她们来问了。
　　瞧着怀敏郡主不问出想要的答案不罢休的样子，裴金铃只得凑到郡主耳边，“我小声说给郡主听。”

　　怀敏郡主点头，一脸认真，“你说。”
　　“其实人身上有很多弱点，郡主既是想学那种容易点的倒也有。不过这种三招两式也得长期学才有用。比如郡主对面的是个男子，最有用的就两招。第一招是撩阴腿，这一招最注重腿功，一定要准和狠，要准和狠这第一招就能要人命。不过为了保险还得第二招，戳狗眼。戳狗眼这个也得准和狠，不然他蹲得快，你就戳不到了。要手里有个簪子之类的就更方便，戳气管跟眼睛都行。”裴金铃神神秘秘教导。

　　怀敏郡主后面是听清了，前面却没弄明白，“撩阴腿是什么东西？”
　　“裆里。”裴金铃说的时候脸也不大那么美妙，实在不敢跟郡主胡说八道，“对付太监就不行。其实真遇见了，能跑则跑，跑不掉再动手也不迟。能不能跑掉，心里也得清楚才行。”

　　怀敏郡主的脸也很一言难尽，“还有没别的？”
　　“郡主你想对付谁，让护卫去就行了，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裴金玲十分不明白堂堂郡主要学这些。

　　怀敏郡主白了裴金玲一眼，“不是你说的只有这些能学？”
　　“就这些郡主也得坚持练习，还得讲究灵巧，学上一两年可能有用处。不过这些都是危险境地时没办法的手段，郡主只要不落单就不用担心安危问题。又或者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学什么都没用。”裴金玲老实道。

　　怀敏郡主发现自己是想学什么都不行了，长长叹了口气。
　　裴金玲又道：“郡主何须叹气。只这两招已经是最简单的了，因人有高低，每日朝着不同位置练上半个时辰，速度要快、力道要狠，但凡学会这两招，对上单人就没那么可怕。在这两招之前咱们姑娘家身上总有随身带着脂粉罢？先用脂粉迷了他的眼，或是干脆身上带一小包面粉，先唬他一唬，后面是跑是动手端看时机了。”

　　“反正像你俩这样是不行了。”怀敏郡主又叹了口气。
　　黄睿不知道怀敏郡主为何想习武，猜测怀敏郡主是有私下里逃出玩的想法，“郡主但凡不要乱跑就不用学这些，若是有这心思还是先寻家中护卫学上十年了。说来京城这些日子也有孩童、姑娘走失，报了官府还未能查出来，大家都猜是被人贩子捉去了。”

　　怀敏郡主看她，语气上扬，“你觉得我是出门不带人的人？”郡主出行，不说有车马相护，就身边的护卫少说也得有二十，丫鬟得跟三四个。
　　再者怀敏郡主也没想偷偷出门玩的想法，听了黄睿这话倒也不生气，“我记得是丢了两个孩子和三个姑娘，还未寻到？”

　　“没。京城里都翻了几遍了，只可能人贩子拿去卖到了别处，京城府尹已经出公文让人去请江南府协助。”黄睿道。
　　江南富庶，也有许多见不得人的行当，这几人若真是被人贩子捉去，最可能卖去江南。毕竟江南富有，这人口买卖也比别处价格高上几倍。人贩子贩卖人口，为的不就是银子，自然哪赚钱就往哪去。

　　怀敏郡主看向裴金玲，“听说裴大姑娘以往在江南常住。”
　　“是。江南以往人口贩卖很是猖獗，后来韩大人去了江南府极力整治，如今已经好了许多。那些来路不明的人口贩卖在明面上基本已经绝迹。只是暗地里还有没有，一时半会儿也难查出来。”裴金玲道。

　　江南府下辖制二十三县，有些县与县之间相连，有些会有一定距离，故而这人口贩卖之事想要彻底整治并不容易。
　　怀敏郡主点头，她皇室出身，出行比世家大族还要谨慎，如黄睿所言只要不偷跑出去安危就没多大问题，“这事朝廷好似还嘉奖过韩大人。”

　　裴金玲知道朝廷嘉奖之事，“韩大人是个好官，江南一带的老百姓颇为敬重他。”
　　“是啊。韩大人在京城时就出了名的正直方正。”怀敏郡主笑了笑，她哥哥娶的就是这位韩大人的长女，看的就是韩云能力手段和品性都上佳。

　　裴金玲也笑，两人正说着韩大人，就听得一家姑娘朝着她们方向娇声道：“郡主！咱们可是比完了！可是还要比下去？”
　　这是决出前三名了，怀敏郡主这会儿对裴金玲态度好了许多，跟她和黄睿笑道：“该你们俩了，想来必然要比我厉害的。”

　　也的确是要比怀敏郡主厉害，这点自信两人还是有。
　　裴金玲直接拿过箭，递给黄睿，“阿睿你先？”

　　黄睿不客气，直接就着裴金玲的手，快速将几支箭投进了壶中，箭进得太频繁，箭壶都被震动得晃了晃。
　　好在箭壶晃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倒下去，否则黄睿就得输了。

　　轮到裴金玲，她将几支箭拿在手中，倒不像黄睿那么急，只一支一支的投进去，力度、速度、位置都拿捏得刚刚好。
　　这是女子用的投壶，箭要比太液湖对面男子的箭要轻和小，玩起来也没什么好惊喜的，裴金玲投完，回头对怀敏郡主笑，“郡主，就当我们几人平手罢？要再比一轮，我就怕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怀敏郡主问到想问的，也不跟两人别苗头了，“好——”
　　话音未落，就听得湖对面隐隐约约传来尖叫声，男子尖叫与女子的不同，显得要粗一些。

　　本笑着的裴金玲脸色一变，快速朝着湖边快步走去。
　　黄睿也在一边跟上，“怎么了？我刚才好似听到有人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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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金玲：好好一个郡主咋的想习武？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想吃点苦？
怀敏郡主：人无我有才是炫的最高阶段。
裴金玲：……这个理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