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婿》弥生凉

31、031 盛世美颜

　　卫王世子进京那一日，终于不在坐在闷热的马车里，而是上了马。
　　锦衣御马点缀下的卫王世子贵气凌然，在礼部官员的迎接下缓缓进了城，如进士老爷放榜夸街一般。

　　南门被看热闹的京城百姓堵了个满，许多人家提前订了道路两旁的茶楼包房，数十两银子一间也不心疼，就为一睹卫王世子姿容。
　　出了宫的裴如意也好奇出府去看了，跟三个弟弟妹妹一道去的方家，跟着去的方家订的茶室。远远看了一眼后等回到平阳侯府，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谁知道卫王世子竟如此俊美，便是知道自己没可能，但还没能跟人比一比就被刷了下来，总让人有一股难以甘心在里头。
　　不过哭过也就算了，裴如意还得继续去俞家学怎么打理铺子。毕竟捞个好夫君是没可能了，手里的银子可不能出事。

　　裴如意如今时常跟着嫡妹往俞家跑，跟俞家姨妈也算混得熟了，便把卫王世子多好看念叨了几句，“姨母是没见着，好些姑娘把手里的花啊、手绢的都给丢了下去！也不知是哪家姑娘竟丢了个果子把世子给砸到了，好在是干果，手指大的龙眼，也不重，没把人怎么着！”
　　长得好看就得遭遇这些，裴如意作为一个差点丢了手绢的人，其实心里还是挺酸的。当时瞧着好多人在往世子身上丢东西，她也很是心动，可惜胆小没敢动。

　　俞家姨妈听裴如意形容了一番卫王世子的容颜，心中颇为忧虑，长那么张脸岂不是来坑她阿铃了？
　　她家阿铃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在宫中的裴金铃得知卫王世子已经进京，是在后宫突然热闹起来后。
　　这突然热闹，是指锦绣公主的亲娘不合往日时间进宫来寻太后了，且在太后宫里呆了许久才出宫不说，走时还看得出眼角微红。而太后身边的宫女们明显开始忙碌起来，想让人不察觉都难。

　　这离太后住得近，也就这点好处。
　　整个宫殿的姑娘们都知道卫王世子已经进京，有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卫王世子的俊美。这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卫王世子在人嘴里俊美得如天上神仙了。

　　裴金铃听到这样的传言并没有在意，反而跟黄睿讨论赐婚的事，“只是单纯比武就算了，竟还有比其他与军事相关的。要真是我们想的这样，你爹怕得要回京。”
　　西南西北两个地方要连上，但凡脑子没问题的君王都得担心，要黄睿真被挑中，黄将军必然会被调回京放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黄睿自被太后关注就忐忑着，忐忑到现在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可怕，还能自我安慰，“宫里有那几位在，到时候封个公主赐婚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想来我们也就给她们捧个场的。”
　　说的是那几个被送进宫的郡主、县主，在进宫后便日日在太后面前奉承，也来看过她们比武。到目前为止倒也还和各家臣女相处得不错，毕竟各过各的也难碰在一道起什么冲突。

　　裴金铃想得多一些，“那也得看卫王世子的意思。以往是朝廷直接下赐婚的旨意，这回却不同，是让卫王世子进京来自己挑，总不会说是谁就是谁。”
　　“放着公主郡主不要他想要什么？我们这些臣女能给他什么依仗？那几个可是真皇家血脉，生就高贵！他要得卫王喜爱就算了，有亲爹自然不用找岳家借势。可他亲爹但凡对他有半分慈父之心，也不会让他弟弟先进军中历练。彼时嫡庶颠倒还不找朝廷当靠山，不得去死？”黄睿嗤声，对卫王世子竟这般出息很是不满，生恨自己没投个男胎，可不会活得跟他一样窝囊。

　　话是这么说，不过等卫王世子进宫给太后请安那一日，黄睿也跟着去看了。
　　等随意看了一眼后回来跟裴金铃叹气，“长那么一张脸，要是在京城我也认了，可惜是在西宁。”她总不能为了自己幸福让她爹手里没了兵权，没了兵权她就没了依仗，这日子要过舒服可不容易。何况这军权还是她黄家几代的心血。

　　便是程愫也道：“京城也少有这样风流人物，跟着我们一道去的姐妹，我瞧着都心动得很，有些人当场眼神都不对了。”
　　她没心动，那是卫王世子再俊美那也还没美过她去，她没想过攀附富贵，才能心静自然凉。

　　黄睿说起来一脸嫌弃，“一群少见多怪的，就差把手里的手绢丢出去了，也不嫌丢人。”
　　又揶揄裴金铃，“阿铃你是没去看，说不定你会喜欢。”十足的双标嘴脸。

　　裴金铃没去凑热闹是见人多怕被踩脚。她被人踩了没什么，小姑娘们巴掌大的腰踩她一脚也没多大事儿，她怕自己把别人踩了，这一踩要断了肿了保准得结仇，便随口问：“能有多好看？”
　　“也还行吧。”黄睿想了想还是把评价往下调了调，毕竟第一眼见难免会因新鲜觉眼前一亮，“还是不够英武。不过贵气是足的，跟京城这些王爷世子也没多大差别。”

　　以黄睿的眼光，真看得上的人大约京城的姑娘都不会多看几眼。实在跟各家姑娘的喜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人家喜欢面白人瘦风姿翩翩的，她就喜欢行如风坐如钟面黑如铁塔一般的，没法调和。
　　裴金铃对卫王世子的美貌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颇有了点兴致，“有机会倒得去瞧瞧。”

　　黄睿提醒她，“就看看，你可别心动！我可不想以后给你写封信还得送几个月才送得到你手里，这一来一回都得一年了！”
　　“你觉得我可能？”裴金铃一脸你想什么的表情看她。

　　黄睿觉得连自己这种不喜欢这种类型的都觉得不错了，自家姐妹未必跑得掉，何况还有其他理由，“有什么不可能？论地位，平阳侯府跟卫王府一样是开国的勋贵，你家也不差卫王府什么。”
　　“差这个。”裴金铃比了个军令的手势，顿时让黄睿无话可说。
　　……

　　卫王世子进京，先上朝见了皇帝，在朝上得皇帝一番问候，随后又进宫见了太后，在太后那见到了自己外祖母，等出宫时都一道出的宫门。
　　老人近二十年一次都不得见外孙，从出宫门到王府门前眼角的泪都没停过，哭得卫王世子亲自送王妃进了王府许久才出来。

　　夜里还有宫宴，便是想留也留不了。
　　老王妃又亲自把卫王世子送到王府大门前，一双泪眼饱含牵挂，让卫王世子不得不保证待明日会再上王府才作罢。

　　夜宴如何后宫的秀女们是不知道的，但夜宴后没两日所有进宫的姑娘就归了家。因为宫里要举行百花宴了。
　　所谓百花宴，算是一场在京文武官员之家子弟的大型相看现场，一般在宫中太液湖畔的一角举办。

　　未婚男女间隔着一个不大的湖，各自吟诗作对然后互相交换诗词品鉴。当然前面还坐有各自的长辈坐一边，男女之间也不能随随便便跟单独哪一个说话。
　　等过百花宴，要有心动的心中便有个数，可请家中长辈上门提亲或是双方合意也可当场请皇帝、娘娘赐婚。

　　这样的百花宴在宫里举办的叫大夏宴，以跟宫里夏日里寻常准备的小夏宴相区别，也是为该准备的人准备的。
　　裴金铃才回府，就又得准备百花宴，好在她决定当哑巴，只出个人也不用多累，还能有点空闲。

　　也就裴如意没接到宫里的帖子，没事儿就凑到裴金铃这来了。
　　裴金铃直接把帖子给她看，还不知道她已经看到了人，还以为她好奇卫王世子长什么样，“宫里没请，世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走了，总还有其他应酬，到时候有机会去看一看就是。”

　　裴如意看了眼帖子又合上，老实道：“世子进京那一日，我远远看过一眼。”
　　“好看？”裴金铃挑眉问。

　　裴如意小脸有些微红，继而露出一分惊讶来，“阿姐在宫里没见过？”
　　“没。不爱去人挤人。”裴金铃道。

　　裴如意便拿世间最好的话来形容卫王世子之美，听得裴金铃瞥了一眼警告她，“别想着给人当小老婆。”
　　“也未必不能是世子夫人。”本就嘴巴说说的裴如意壮着胆子道。

　　裴金铃只得拿了面巴掌大的铜镜给她，“你自己照照，嗯？你但凡有阿愫一半，我都不说这话。”
　　裴如意抢过镜子往手心一盖，嘟嘴抱怨，“我就过过嘴瘾，阿姐你就当没听过好了！何必挖苦我！”

　　裴金铃看她，“这不是挖苦不挖苦的事。这是陛下赐婚，宫里不说其他姑娘就皇室也有几个郡主和县主这些日子一直在太后那小心奉承。在宫里大家都忌惮着怕被看出什么来所以没怎么样，现下出了宫就有得看的了。你但凡有那么点意思，就是在给人送人头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要给他当小老婆，就算有几品诰命有什么用？日后远在西宁你连出个门都没机会，就一辈子关在王府里吧。还别说人家夫人的名额也是有限的，说不得就一辈子没名没分。”
　　不说卫王府，就京城里的王府也都这样，每年倒也能见一见家人，能回娘家省一省亲，可跟正妻的自由就没法比。

　　裴如意哪不知道这些，忙讨饶，“阿姐！我就真只是说说！没想那么多呢！”
　　“那就好。”裴金铃嘱咐她，“百花宴之后，公主、郡主们的宴会肯定会有很多，有帖子我们就去，没帖子也不去凑那个热闹。我俩的亲事母亲自有主张，不用我们发愁。”

　　裴如意不知道嫡母和嫡姐为什么喜欢不怎么上进的男子，可不上进她这辈子都跟诰命没交集了。
　　但家里人也不可能害她，这一点裴如意心里也明白，便是不想要也咽下肚子，想着等真确定了再说，“我听阿姐的。”

　　裴金玲摸了摸裴如意的头，“之前允你拿簪子你先拿去，我得去跟母亲说说宫里的事。”
　　裴如意高高兴兴从阿秀手里接过簪子自己收了，“我出嫁那日就插这一对儿！”

　　上好的红宝石簪，跟成亲这样的喜事正好相配，裴金玲笑她，“年纪不大，想得倒是远。这簪子本就是为你大婚准备的，你先拿去放着，要日后有更好的再换就是。”
　　裴如意欢欢喜喜走了，想着以前是自己狭隘，日后可得跟嫡姐好好的。瞧着阿姐才出宫，她给人缝双鞋子那也是心意不是。就拿阿姐给自己的那盒珍珠当点缀，缀出来肯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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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裴如意：卫王世子哥哥盛世美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见过卫王世子的裴金玲：？？？？？？？？？
PS：每天呆在家里好无聊啊，天天盯肺炎，码字也码不下……脑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