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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失落之城 29 ...

  •   嚣甲这一坐下来,水都要快溢出缸了。他身形高大雄壮,让他蜷曲在这个缸里实在有点为难,何况缸里还有另一个人,坐不好坐,腿不好伸,按他一惯的脾气,直接就该把荣介给踹出去。而且,他也确实这样想过,尤其是在荣介爆粗的时候。他虽然不知道屁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他对荣介说这话时情绪的感知。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似乎已没办法对荣介拳脚相加一样。

      “是挺舒服的。”既然不能打,那只好不予理会,嚣甲将注意力收回,落在包裹住身体的热水上面。

      他活了三百多年,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被水包裹住全身的感觉,这种滋味真的是难以言喻,难以言喻的美妙,难怪荣介心心念念都想要洗澡。

      荣介瞪了对面闭上眼的男人一会儿,也是没折了,哪里还有泡澡的心思,索性开始用手搓洗起身上来。嘴里叽叽咕咕,心中暗暗发狠,既然要泡,就让你泡我洗过的脏水。

      “哥,收收你的腿。”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推了推挤在自己两条腿间的那条大腿,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地说。

      嚣甲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弹。

      荣介头皮微麻,莫名觉得对方的脾气也到了忍耐边缘,心中本来堆积起来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脸上不自觉陪上了笑:“你放这边,我放这边,都好抻展。”妙怂。

      这一回嚣甲动了,只不过空间有限,某些部位难免被挨蹭到,嚣甲什么感觉荣介不知道,但他自己完全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既无旖旎暧昧,也无厌恶反感,他唯一念着的就是赶紧洗完出去,这挤得也太难受了。

      大约有相同的感受,嚣甲只泡了一会儿,便出去了,那时候荣介还没搓完前胸。不过他没离开,而是站在缸边看荣介搓澡,自己也试着搓了搓,结果别说搓出荣介那么壮观的景象,就是一点细泥也没有。

      他看着荣介身上的面条直往水中掉,莫名的觉得手也有些痒,忍了忍,没忍住,手倏地伸出,在荣介的身上搓了一把,就像荣介自己那样。

      荣介本来已在尽可能地让自己忽略缸边人的存在,此时猝不及防,嗷地声弹坐起身。嚣甲迅速收回手,背转身后,就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蛮哥,你能不能别再捣乱了?”荣介欲哭无泪,洗个澡咋就这么难呢。蛮哥手粗如矬,擦那一下几乎把他的皮擦掉。

      “我没。”嚣甲认真严肃地回答,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隐隐有些回味刚刚碰触到的细嫩滑腻感。

      荣介还能跟他辩个输赢吗?他挺直腰,指了指自己胸壁上那条红痕,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洗自己的。发脾气发不过对方,摆道理又是鸡同鸭讲,除了把自己的心放宽放大还能怎么样?宰相肚里能撑船啊。

      嚣甲目光落在那条红痕上,发现在一片白净中,确实是有些碍眼,但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你太弱了。”他突然说。

      荣介闻言,下意识瞅了眼自己胸肌菲薄隐隐可见肋骨的胸壁,也没觉得多自卑,只懒得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短处,他能傻到拿自己的短处去碰人长处吗?

      嚣甲摸了摸自己光头,荣介不说话了,他反而觉得没趣,但又不想离开,只是单单这样看着水帛缠绕着人体,他都觉得很有意思。在遇上荣介以前,哪怕是做梦……好吧,他从来不做梦,哪怕是幻想,他都想像不出这样的一幕。最重要是,他居然没有心痛的感觉。

      这时候,荣介已洗到后背,他的柔韧度不行,有的地方根本碰不到,洗得有些辛苦。

      “我帮你。”嚣甲见到,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提议。从身上搓下一条条柔软的泥,他觉得这种经验既新奇又有趣,可惜自己身上没有。

      荣介睇了他一眼,放下酸软的手臂,长长出了一口气,说:“好啊。不过你力道要轻点,别把皮给我搓掉了。”换在过去,好面子的他肯定不能在脏成这样的时候让人帮着擦澡,但现在他也算看清楚了,跟嚣甲面前讲脸皮,那是傻子才干的事,谋好处才是正经。

      说着,他背转身,双手趴在了缸沿上。

      嚣甲得到允许,似乎很高兴,虽然没有笑,但眉眼都柔和了两分,不再显得那么冷硬。记取之前的教训,他没有一上手就开始狠搓,而是小心翼翼地收着力气在荣介背上蹭了一下,见其没有过激的反应,才学着荣介的样子擦起来。

      荣介开始紧绷着神经,担心对方没轻没重,过了一会儿便放松下来,闭上眼享受起来。蛮哥做事果然可靠,就连擦澡都比他自己亲自动手舒服。

      “唔,舒服!蛮哥你这手法可以啊,一点儿都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哼唧一声,赞叹道。

      蛮哥没有应声,但荣介不知道,他也很享受手掌底下又嫩又滑的触感,以及手背时不时被水包绕的舒爽。

      “蛮哥啊,你说咱们以后难道要一直呆在这里?”荣介也不管他应不应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里很好,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蛮哥难得认真地回答了一句。当然,他也明白,这个好全是因为手掌下这人的存在。没有这人,这里根本就是一片绝地,哪里还能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相比。

      “嗐!有啥好,走几个月人毛都看不到一根,鸟不拉屎,地不长草,连只蚂蚁都没有,要是你看到我以前……”说到这里,荣介蓦地顿住,在那瞬间一股悲怆突然窜上心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再好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将只存在于记忆中,终身折磨着他。

      “鸟是什么?草和蚂蚁又是什么?”嚣甲非常不解风情,只两句话,便轻轻松松地将他所有的惆怅给破坏掉了。

      荣介笑了一下,收拾心情,开始为他描述这些物种的样子,然后又因为这些物种,牵扯出别的东西来。要真这样说下去,只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然而正说到兴头上,他突然嗷地声,身体前挺,腰胯重重撞在缸壁上。他迅速转身,带起一缸水波,脸色发青地瞪向嚣甲,想骂又觉得难以启齿。只能迅速撩水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翻身从水缸中爬出来,找出干净的衣服穿上,撇下仍站在原地发愣的嚣甲,匆匆离开了洞穴。

      嚣甲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想到刚刚的触觉,还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倒不是故意,只不过是顺着擦下来的事,谁知道手指一不留神,居然戳到了什么里面去。问题是,在他的常识中,男人那里应该是什么也没有的。

      难道荣介是妇?他脑海中浮起一丝猜测,很快又摇了摇头,不可能,他又不是没见过荣介的身体,男人该有的东西都有,除了身体柔弱一些。但柔弱在这里可不是妇的代名词。

      他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能也出了洞穴,去找荣介。想不明白就问呗。至于对方在生气,这并不是问题。

      荣介也没走远,只是走到了地里,查看里面植物的情况。稍微冷静下来,他就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的,但知道归知道,那种部位被人碰了还是有些尴尬。这会儿见嚣甲过来,他头皮一紧,差点落荒而逃,好在理智将这种冲动压制住了。又不是他做了坏事,逃走只能显得心虚,因此只是板着脸,当没看见。

      “你是妇?”嚣甲也是耿直,上来不看人脸色,直接开口就问。

      原本就一直在努力压制自己情绪的荣介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炸了,如果不是本身涵养极高,只怕此时已经扑上去挠对方一爪子了。

      “你才……”气急之下,他差点脱口说出毫无营养的反击话语,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止住了。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他才冷冷地开口:“你见过像我这样的妇?”

      这个回答很符合嚣甲的猜测,于是他忽略掉荣介难看的脸色,继续追问:“那你那里为什么会有&*¥#?”

      “你没有吗?”荣介气急。

      嚣甲很老实地摇头:“没。”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生气。

      本来想着要是他还说出什么让人觉得羞辱的话,就掉头走掉的荣介意外的得到这个答案,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满腹的怒气就跟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消得一干二净。

      “怎么可能没有?”他有点不相信。

      嚣甲也不辩解,只是背转过身,让他自己看。

      他这样大大方方的,反而让荣介莫名地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过于小气了,但稍微正常点的人谁遇上那种事能不生气?

      荣介怀疑对方是在戏弄自己,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想反正是你让我看的,我也没什么损失,于是压制住心中的别扭,真的查验了一下。然后,他就跟被雷劈中了一样,怔怔懵懵,恍恍惚惚,有点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们都……都是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问。

      “是。”嚣甲说,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你也让我看看。”

      原本大脑被这个事实冲击得一团浆糊的荣介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清醒,下意识地捂住屁股,拔高声音反对:“不行!绝对不行!”一边说,一边仓皇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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