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爪创立者决定不做人了》林中客

4、004：利维坦

　　所谓《利维坦》，并不是指圣经中提到的怪兽，而是指英国人霍布斯在17世纪出版的一本书。

　　在九头蛇俱乐部的某次早期聚会中，各国成员纷纷说自家在文学上、思想上的历史成就时，乔威拿《利维坦》和奥地利老朋友们嘴炮过不止一次。

　　当时乔威大谈特谈《利维坦》中关于国家的部分，比如主权者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啦、人民的义务是绝对服从有益于社会秩序的稳固啦等等，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因为更加离谱的口嗨，比如让外星人或者更高等的魔法生物来接管全世界、又或者让所有人都活在至高天眼的监视下来杜绝犯罪、人类从出生前就把一部分机械植入身体以便于更高效的生活之类的，乔威也是说了就能立刻迎来喝彩，所以乔威一直就没把关于《利维坦》的话题放在心上。

　　现在乔威再想想，那几个德意志分部的小家伙，好像、似乎、也许真的很爱捧着《利维坦》看来看去，还认真辩论过一元制帝国和二元制立宪的优劣……

　　乔威当时感慨一句“不愧是早晚都会塑造出元首的德意志”，便不再主动提起《利维坦》，也就以为事情算是过去了。

　　九头蛇本来就是各国分部独自发展，只需一同推进联合国成立、促使大规模杀伤性威慑武器出现的松散团体，最重要的是原本的乔威认定了这里不会有超凡因素，自然也就不会自作多情，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想。

　　但这里真的有JOJO，有吸血鬼，有波纹，那为什么不能有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呢？

　　仔细想一想，虽然九头蛇的同伴们都坚信他们所作的一切是为了世界和平，但“通过强势国家捆绑威慑性武器达成力量平衡”，和“统一全球建立秩序帝国”，不也是殊途同归的两种发展模式吗？

　　他以前一直不把德意志的九头蛇放在心上，就因为选择普鲁士的小家伙们刚得到未来铁血宰相俾斯麦的赏识不久，隐藏在他们背后的老家伙又大多打算直接留在奥地利养老。整个德意志分部里，不是需要乔威提携的小辈，就是和他嬉笑怒骂、共度青春的损友，乔威根本没办法把这些人跟高呼“嗨呀，嗨爪”的恐怖分子联系到一起。

　　再加上现今九头蛇各分部中，也就乔威本人掌握的英国分部势力最大，影响力最广。

　　纵观穿越者从音乐转文学、上战场扩大自身流量、回归文学稳固声望和最终落点资本运作的一系列行为，乔威在这个过程中不仅结交了众多欧洲有志青年，也和英国王室有了或多或少的交集。

　　比如他阴差阳错的因为西化红楼《瑞德庄园》，成为了“水手国王”威廉四世的某位私生子口中的“挚友”，获得了对方分享给他的、英国重要港口城市南安普顿的政治资源——这也是乔威年老后会带着妻子移居南安普顿的重要原因之一；

　　又比如他所穿越的乔治.威克汉姆，本来就是个被《傲慢与偏见》原文描绘过无数次的美男子，深知19世纪欧洲医学有多么奇妙的穿越者也因健身，将外貌优势保持的极好……这就导致大文豪乔治.威克汉姆差点被拉皮条给了少女叛逆期的维多利亚女王。

　　要不是乔威在感情方面还有点节操，当时也算是有钱又有名，不想因为桃色事件毁掉自己平静的生活，维多利亚女王的初恋很可能就不是当年来欧洲游学的俄罗斯王储了。

　　在贵族给国王或者女王当情人绝对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欧洲，鼓动乔威去勾搭维多利亚女王的人也没想到他会拒绝成为情夫，反而机缘巧合的成为了女王本人认可的“一位朋友”。

　　这场乌龙案，除了让爱惜名声的乔威不得不忍痛拒绝女王对他授勋的提议，其他倒是全然的有利无弊。

　　受惠于此，说乔威是南安普顿暗地里的半个领主，不那么准确，但因为乔威的努力，让本来只是英国政坛边缘人的某些九头蛇成员，更早、更快的掌握到了更多的权利，倒是确确实实。

　　不管其他分部的九头蛇信不信，反正乔威安插了多少人进入英国的海军系统乔威自己心知肚明。

　　一旦德意志分部的小家伙们在利维坦思想的主导下，真把九头蛇发展成了“九头蛇”……发现自己有机会活到网络时代的乔威觉得，他该对年轻时的口嗨负上些责任了。

　　最起码这个自己一手塑造的九头蛇，不能继续不受控制的野蛮生长。

　　乔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妻子乔治亚娜互道晚安，又把小儿子马修打发走了之后，便再次钻回自己的书房里，试图从手稿中找出更多关于超级英雄的信息。

　　以前乔威对很多事情都不愿意想太多，认为等德国取代英国成为欧洲最风骚的那个崽时，他早就闭眼了。

　　可如果这里的九头蛇会在未来高呼“嗨爪”，那么源自西藏、专门克制吸血鬼的波纹使者，又会不会和另一个蹲在西藏附近、号称至尊法师的光头有联系呢？

　　还有神秘莫测的无限宝石，能不能成为他消灭“柱中人”的契机？

　　重新把手稿整理好的乔威觉得，他还是得先把乔斯达庄园里的石鬼面弄到手，再说其他。

　　遗憾的是，虽然乔威暗地里能通过老朋友影响英国政坛，但他表面上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资本家兼大作家。

　　他资助过许多伦敦的贫苦儿童、推动过英国首部公共卫生管理条例的出现、改善过臭名昭著的《济贫法》的实施状况，但想要不动声色的找人做点脏事，还真就只有找那个从贝克街小分队里成长起来的路易斯帮忙。

　　石鬼面这事，乔威十分确定不能让现今松散的九头蛇沾染一星半点——他要变成吸血鬼，但他更希望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吸血鬼。

　　乔威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必将追随石鬼面而来的意大利男爵齐贝林，所以他绝不能留任何线索给对方。

　　要是被九头蛇的其他成员知道了自己能让人变成吸血鬼，恳求他制造出更多吸血鬼、或者直接偷走石鬼面，他该怎么办？

　　现在的九头蛇又不是什么真的能一手遮天的黑暗势力，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初具规模的国际性秘密结社，对成员的约束除了利益交换外，约等于无。

　　万一到时候哪个吸血鬼成员昼伏夜出作息失调、肆无忌惮把人类当面包吃，被波纹使者发现了踪迹，连带着乔威也暴露，然后直接一顿欧拉过来，他活到网络时代的美梦不就彻底破碎了吗？

　　比让一个人绝望更糟糕的是让他得到希望后又失去。

　　乔威把石鬼面视为自己最重要的私事，容不下半点疏忽。

　　借一无所知的伦敦混混小头目之手做这件事，事后再把除了自己以外，基本没有任何上流社会关系的路易斯处理掉——这对乔威来说，才个好选择。

　　当然乔威毕竟不是什么魔鬼，作为追求世界和平的有志老年，乔威预想好的处理方式，能让路易斯真的走上人生巅峰也说不定。

　　不提从安享晚年的咸鱼状态，直接转型老骥伏枥志的乔威到底有多少谋划，在威克汉姆家的孙子和达西家外孙女的婚礼办完之前，管家詹森便为焦虑的穿越者带来了好消息。

　　乔斯达庄园里的某个男仆，在路易斯的设计下赌输了一大笔钱，又接受了暗示，偷了包括石鬼面在内的一大批财富逃之夭夭，并随手将之处理给了早有准备的管家詹森。

　　石鬼面到手，也确认了这幅面具会在沾染鲜血后伸出迷之骨刺，乔威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接下来乔威要做的，不是急急忙忙的把石鬼面往自己脸上戴，而是在办完孙子的婚礼后，回自己的大本营南安普顿，做一些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