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莲姿娇逸》陆月白

10、近来怕说当时事

　　等到慢条斯理梳洗完毕，赤练才轻移莲步开了门窗。

　　卫庄进来后并未言语，等她逐个把窗子打开，才道：“和实力强劲的对手为敌，本身就不是一种明智之举。”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是了，虽然当初和白凤约定好不记得当天的事情，但哪有不透风的秘密？

　　这句话赤练不能确认是何种情绪之多，便径自徐徐倒盏酒给自己：“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我就说应该杀了他的，倒是可惜了没提早下手，惹来了后来的事情。”声音里满是可惜，对于当初的重伤也是混不在意的模样。

　　她对卫庄说话既不像对待白凤那样调笑散漫，也不像面对敌人时故作妩媚，不自觉便是带着一股淡淡甜味的少女般的随性轻灵。

　　卫庄通晓这些细微的差别，见她面色已经大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就着旁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心，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赤练惋叹。

　　“农家侠魁一日未定，内乱不止，胜七此人就确实不能轻易动得。”卫庄接道，看她想续饮一杯的意图，默然把酒壶提起站至窗边，“不过，适当增加谈判的筹码却是轻而易举的，农家的存亡，最该关心的是他们才对。”

　　“那卫庄大人此次在农家可有收获？”赤练问起正事，她来的目的绝不可能是简单一解相思之苦，帮助庄完成流沙的目标才是首要的。

　　敞口高颈圈足樽中的清酒还余一大半，显然这里的酒已经无法吸引主人的注意力，卫庄开口道：“青龙计划已有眉目，凑巧的是据我了解，那个死牢犯正是青龙计划的传承人，而且他还得到了农家六位长老的承认，重新获得了农家的身份，不过……”

　　“不过什么？”赤练想到胜七身为农家六位长老之一的弟子，心里估量流沙和对方之间的筹码。

　　“不过，那位号称农家女管仲的田言所造成的混乱不小，农家第一高手田赐唯她是从，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简单，田光的青龙计划是要联合诸子百家的实力抵抗帝国的围攻，胜七想要达到目的，恐怕没那么容易。”

　　得到了青龙计划，那就只有：“荧惑之石和神农令可有消息？”

　　感受到夜来风起，卫庄合上窗户：“荧惑之石上的刻字和当地人见到的不同，罗网和影密卫之间的关系已经成了一个死局，上将军王离的百战穿甲兵已经围攻大泽山，至于神农令，似乎也并不简单。”

　　“那就有意思了。”虽是如此说着，赤练却知道此次来参与农家这趟浑水，想要出去不容易，不仅仅是帝国和诸子百家之间的较量，还有农家内部以及帝国势力的纷争。

　　赤练的腰肢细软，偏偏她还不喜坐着，卫庄看了几眼，又联想到她的伤势，拧了拧眉：“醉梦楼也不是个安全之所，今晚你先歇息，我要在这边等待消息。”

　　这是打算彻夜不眠了？赤练也没有打算劝说，一来现在情势紧张，二来，这个男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不过赤练也没有打算入睡，从见到他开始，她的眼眸里就已经全部是他，眸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即便已经好几夜没有睡觉，现在她也舍不得睡下，更没有睡意。

　　她喜欢同他讲话，既然他没有具体要办的事情，那现在她自然不会傻乎乎睡下：“这次一起来醉梦楼中的人之中，为何钟离昧会一起？”

　　“他是龙且一直在找的‘风、火、山、林’之中的一位，现在听命于章邯，暂时和鬼谷寻求合作。”说到此处卫庄眼中含着深意，章邯现在不止和罗网的掩日有冲突，和王离也互相防备，但即便如此，和流沙的合作恐怕也不会长久。

　　“那……那位魁隗堂的堂主和整个事情又有怎样的联系，我看她似乎对神农令很有兴趣。”想起那位妖娆的女子，而且对待庄轻浮的态度，赤练眉头微蹙。

　　“她？”卫庄语气一如既往不变：“那该是胜七吴旷操心的事情，多年的愁怨不杀难忍，可是对方既是罗网的人，不仅有未知的任务，而且掌握着他们想要的情报，杀了自然对他们也是不利。”

　　“这样啊。”赤练轻声道，话语里倒似乎是充满了同情：“真是替胜七他们为难啊！”

　　余光看到对方嘴角扬起的轻快笑意，卫庄的嘴角也在不经意间微微翘起，他是真的没想到，她在此时居然能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不过桑海也并非完全安全，罢了。

　　正在两人谈论当下形势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声：“小庄，农家抓到一个人。”

　　这时候说这种话，这个人肯定是和流沙有关系了，卫庄提步，又顿了一下对身后的赤练道：“你暂且休整，醉梦楼绝非久居之地，明日制定计划后就需离开。”

　　等到人走门合上了，赤练才收回目光，感受到一阵困意袭来，临睡前想起刚刚盖聂的话，会是流沙的谁呢？白凤跟着墨家的盗跖前往海市蜃楼，麟儿伪装的能力世上难有人察觉又是第一杀手，苍狼王……

　　两人走在路上，盖聂便已经说出了一个名字：隐蝠。

　　因为是流沙的人，所以这件事情需要通知卫庄做决定。

　　听完这个名字，卫庄眼里露出些微不满：“他不该来这里。”他交给他的有其他任务，而且隐蝠对流沙的忠心程度太低了，救不救都是一个问题。

　　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盖聂道：“恐怕这些事情农家他们会持有不同的意见。”

　　“那又如何？”

　　盖聂就不再提这件事，转而道“我好奇的是……”他顿了一下。

　　对方提起的是谁，卫庄立马明白，师哥这是在说自己没有责怪赤练的独自前来，对隐蝠却要求苛刻了，但他并不打算回答。

　　见卫庄没有回答，盖聂又道：“你的话比着刚才变少了，只是大泽山现状危险，赤练姑娘一人在此恐有危险，届时发生争斗，莫要再逞强才是，一切以对方的安危第一。”

　　“既然来了，就要有面对危险的觉悟，最起码有保全自己的能力。”卫庄神情看不出心情如何，也不知道说的是隐蝠还是赤练，事实上，当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盖聂本身也不是多话之人，除了天明也没有和其他人谈心过的经验，若不是师傅已经不在，这些话他也不会说出口。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易，盖聂闻言便不再多说，卫庄也是沉默，直到密室见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