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之冠》橘三春

14、活不过一集的女配

　　拎着不少东西，薇尔和玛莎头六点钟到达和萨罗沃尔什约定的地点。
　　玛莎边走表情边有些梦幻，“妮娅，这真是我度过的最神奇的立夏日。”
　　看热闹制止纠纷顺便还抓了人贩子，和首席吃饭现在还要去看焰火盛典。

　　“啊啊啊，那可是中央观景台啊我以为我这辈子只能在外围观看的！”玛莎越想越兴奋，摇着薇尔的胳膊，“机会难得我一定要认真看今晚的焰火！”
　　萨罗和沃尔什已经在等了，看到两人到来立马迎了上来。
　　两人似乎特意换过服装，身着带有家族纹饰的魔法师正装，家族的优秀礼仪与气质在他们身上显露无疑。
　　沃尔什容貌是极为优秀的，金发蓝眼，微长的头发此刻束于脑后，单边眼睛使他看起来极为迷人，暗蓝纹饰平添一份温和。

　　萨罗插兜，一头红发看起来比往日更加耀眼，只是表情比平日看起来不大开心。
　　看到二人到来，萨罗表情缓和，伸手接过两人手里拎的东西。
　　沃尔什微笑着给女孩们带路。

　　几人要去的地方是奥斯顿城区中央的观景台，在那里可以视野极佳观看立夏日夜晚游行，并且欣赏稍后的烟花宴会。
　　心有所属的男孩女孩，会在焰火下告白。
　　薇尔向下望去，街道上热闹的很。
　　奈特苦兮兮缩在戒指里不敢探出身来，奥斯顿高手如云，他需要小心再小心。

　　薇尔和玛莎跟着萨罗沃尔什向上走，观景台一般不对外开放，通常是重要仪式才会使用的地点，在立夏日这一天会对奥温帝国重要人士开放权限登台。
　　能进入观景台的已是身份贵重的家族成员或军部要员。
　　玛莎也明白这一点，小心翼翼收敛了神色跟沃尔什上楼。
　　一路上，不少人和这两位小公子打招呼。
　　沃尔什虽然不是米尔顿家族直系，但也是米尔顿较为看重培养的年轻一辈，人脉也算广。
　　薇尔几人到达目的地，此处已是观景台上五层的位置，空间整体呈圆形，外围是观景凉台。
　　此刻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乐队在一旁轻声演奏乐曲。
　　沃尔什一笑，“这一层是专门开放给上层年轻一辈的，表哥他们应该过一会儿会过来。”
　　萨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盒子，递给薇尔。
　　“今年的主办方是巴特莱的霍尔家族，你们随意就好，不用太担心。”

　　玛莎丝毫没注意，看着沃尔什正开心点头。
　　两人说完，就离开预备待会儿和各自家族成员一同进场。

　　青年男女的立夏日····
　　自然同样也适用于贵族。
　　看这两人换的服装·····
　　奈特对于这类风格活泼的节日是不太关注的，特别是这种青年男女过的节日，当时给薇尔讲授奥温节日时只简单介绍了立夏日的一点习俗。
　　所以薇尔一时没反应过来今晚的焰火观看，其实是贵族青年们变相的交流会。
　　大概了解了今晚是个什么场合，她拉着玛莎向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没有人，薇尔打开萨罗递过来的盒子。
　　果不其然，是两条礼裙。
　　玛莎看着两条裙子惊叹不已，“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准备裙子啊？”
　　薇尔简明扼要和玛莎做了一下解释。
　　“总之，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在宴会开始之前离开这里；第二，换上裙子参与这场宴会。”
　　没有任何准备就参与这场宴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玛莎没说话。
　　薇尔低头伸手预备将盒子盖上。

　　“妮娅，”玛莎忽然伸手握住薇尔，“这可能是我们唯一一次在这里看焰火晚会，今天是神奇的一天，加西亚主神在上——我们可以大胆一次不是吗？”
　　立夏日赐予的神奇勇气使玛莎的双眼看起来格外明亮，“我们留下来吧！”

　　————————————————
　　裙子是恰到好处的款式，大方简单又不过分隆重，甚至盒子里还有暗合两人魔法属性的两条项链。
　　确认没有问题，两人出来到场地边缘闲聊。
　　此时厅中人已经多了一些，持扇低头巧笑的小姐，西装笔挺气质上乘的青年，看过去正是一片青春美好的赏心悦目。

　　奥温帝国上层联系也算密切，政界掌握在各大家族手中，军队高层与魔法师又同出奥斯顿学院。
　　厅中青年男女三两一处悄声低语。
　　薇尔托着一杯果汁和玛莎闲闲聊天。
　　忽然厅中一阵骚动，五大家族的人到场了。
　　第一个到场的家族是金系夏家。

　　夏佐和夏莉走在四五个人前面，首先到达宴会厅。
　　薇尔看过去，这兄妹二人都身着法师袍，身后五人中，两个身穿军队制服，其余三个也是穿着法师袍，清一色全是男的。
　　夏家，从姓氏上就能看出来这不是奥温帝国本土家族，但是奥温帝国内各族居民都有，姓氏在前也算常见，而夏家是知名的历史悠久，时间长了倒也没人有什么疑问。
　　其余四个家族也陆续到场，都是直系并四五人一起。
　　这些家族人员到齐，属于这一层青年人的宴会才真正开始了。

　　萨罗和沃尔什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薇尔和玛莎在一旁闲的开心，便去外厅看奥斯顿此刻的夜景。
　　如同所有节日时欢乐热闹的城市一样，奥斯顿此刻一片张灯结彩，金色光芒腾起交织出绵延的光河。人群中时不时腾起欢呼和喝彩。
　　薇尔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些恍惚。
　　玛莎则在一旁兴奋指着不远处腾空的巨大飞鸟，“看！有拟物系魔法师，很可能是朱利安的同门哈哈哈——”
　　“是你们俩！你们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女声从背后忽然拔起。
　　薇尔的思绪一下被打乱，她听见这个声音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地球古语说得对，人生何处不相逢······
　　玛莎回头，“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啊！”
　　薇尔一起转身。
　　是那天水系宿舍遇到的那位新生。

　　事后两人有暗中打听那个女生怎么样了，记得她叫瓦伦娜·波尔，罗米拉坎郡一个地区富庶家族的女儿，是近几十年家族出现的唯一魔法师。
　　从小就娇生惯养，颐指气使，成为奥斯顿学生后更是气焰嚣张。
　　但是开学就在两人身上栽了个跟头，背了处分，被人嘲讽至今。
　　此刻她头发高挽，端着酒杯正一脸震惊愤然看着薇尔和玛莎，“我是说你们两个！这里不是谁都可以上来的！你们怎么混到这里来的！”

　　瓦伦娜·波尔也找人调查过这两个特殊系女生，两人都是家世平平，她本想立马找人使绊子出一口恶气，但是奥斯顿这样的先例极少而且家族那边警告自己此刻不要再惹是生非，一定要和泰勒家族的赫瑟尔先搞好关系。
　　所以自己就先放了二人一马，但是谁能想到在这样的晚宴碰到这两个人！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上次见面的丢人情景，瓦伦娜脸颊通红怒目圆睁，“跟我走！我们去核对你的入场信息，我要让大家知道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简直是奥斯顿的耻辱！”
　　“拜托你做事之前可以先动脑子想一想吗，”玛莎翻了个白眼，“我们怎么进来的需要你管吗？你是门迎吗？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瓦伦娜，你在做什么？”
　　几位小姐从内厅出来，向这边走过来。
　　气红了脸的瓦伦娜向走过来几位女生中中间那一位微微施礼，“泰勒小姐，我发现两个低贱的奥斯顿学生混进了宴会——”
　　“住口。”

　　那位泰勒小姐蹙起眉毛，其他人也向瓦伦娜投去不赞同的目光，“别这样说，实在太糟糕了，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阻止的瓦伦娜没有怨怼反而眼睛兴奋的晶亮，“很抱歉——泰勒小姐，原谅我一时无礼，但是——”她恶狠狠扭头看向薇尔和玛莎，“这里有两位平民混进了宴会！简直是奥斯顿的奇耻大辱！”
　　泰勒皱眉看向两人，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不是帝国上层重要家族成员。
　　她抬起酒杯轻抿一口。

　　“这是真的吗？”
　　泰勒身旁的一位小姐开口，“你们是谁？”
　　玛莎早就不耐烦纠缠在这种事情之中一次又一次，“我们是和朋友一起过来的。”
　　“是和哪位一起呢？”另一位小姐紧跟开口“要知道这里的请函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带人过来的。”
　　“我们的同学，”玛莎摩挲着下巴，“一会儿你见到他们自己确认好了。”
　　“嗤——”瓦伦娜·波尔不屑一笑，“两个特殊系学生，你们有同学吗更别提是来这里的同学！”
　　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不远不近围在外厅附近。

　　“我建议你们两个尽快走，”泰勒小姐开口，“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们更丢人，让奥斯顿学院蒙羞。”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薇尔平静开口又冲面前的几位微微一笑，“就不走了。”
　　“你——”
　　泰勒身边第一个开口的女生冷笑一声，“泰勒给你脸了是吗？看在你们是魔法师的份儿上想给你们留面子，两个特殊系魔法师还把自己当事儿了是吗——”
　　“你们胡说什么！”萨罗拨开周围的人大步走过来，他把酒杯重重往侍者托盘上一搁，“她们是我邀请来的朋友，用得着和你们解释吗！”

　　众女生表情立马有些难堪。
　　萨罗阿诺德。
　　没有人不认识的阿诺德家族次子。

　　“怎··怎么可能！”瓦伦娜磕磕巴巴，“你们怎么可能真的认识…”
　　薇尔挑眉，这种智商果然在哪都撑不了多久。
　　“有什么问题吗，”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沃尔什面沉如水，他对着薇尔二人微一颔首，“很漂亮。”
　　玛莎回以甜甜的笑容。
　　“不能，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上阿诺德家族——”
　　对面的泰勒感觉自己要被劈裂了，酒杯紧紧攥在手上，瓦伦娜更是觉得自己的耳膜鼓了整个世界都在嗡鸣。

　　玛莎舒一口气，这种感觉果然棒极了，此刻要不是需要矜持，她都想原地抱着妮娅转三圈放声大笑。
　　“这位小姐的表述似乎也有些问题，”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特殊系法师有什么不妥吗？”
　　薇尔猛地回头，又察觉不对立刻转回来。
　　背后是走近的几位首席，不用细看也知道。
　　几位首席站在一人身后，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他。
　　而这个声音·····
　　沃尔什和萨罗同时转身稍一致意。
　　沃尔什开口，“尤金哥哥——，”

　　“我在问这位小姐，”尤金·米尔顿眼神淡淡，“特殊系法师有什么不妥吗？”
　　薇尔垂下眼睛，原来是尤金哥哥，不是亚希伯恩哥哥。
　　亚希伯恩哥哥和尤金哥哥都是小时候会照顾大家的哥哥，两人年龄相仿，都比自己大七岁，想来两人应该都刚从奥斯顿毕业。
　　亚希伯恩哥哥脾气好，小时候自己常常被塞在亚希伯恩哥哥身后，尤金哥哥不大爱说话，小时候自己有些怕他。
　　但现在····
　　薇尔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刚才说话的女生此刻脸色惨白，她本身只是泰勒家族的一个旁支，被安排与赫瑟尔表姐一同出席今晚的宴会，是万万不能搞砸的，可是现在····
　　女生忍不住呜咽出声。

　　尤金·米尔顿，米尔顿家族长子，优秀的水系魔法师，出名的手段雷厉不近人情。
　　“不··我没有··没有·那个意思··”女生竭力挽回自己的错误，却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泰勒家族虽然不如五大执政家族，但也算是根基深厚历史悠久的家族之一。
　　赫瑟尔·泰勒并不是奥斯顿学院的学生，她没能感知魔法波动，也不具备战士身体素质，所以在奥斯顿一所精英学校就读政治关系。
　　但她的哥哥罗宾斯·泰勒是魔法师，坚韧好学实力强盛，目前正就读于魔法系土系五年级。

　　所以身份本就不凡的赫瑟尔身边更加不缺簇拥者。
　　赫瑟尔仰头让自己镇定下来，“尤金阁下，请原谅她的无知，这并不是泰勒家族所认同的观点。”
　　“是吗，”克莱斯特上前站在兄长身后，他的脸色也不好看，“赫瑟尔，你该留意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了。”
　　旁系女生摇摇欲坠，赫瑟尔的脸色却是稍稍缓和了一些，“是的克莱斯特，我会注意的。”

　　克莱斯特说的话看似严重，如果让尤金继续说下去恐怕会更难收场，克莱斯特此刻开口已经是对泰勒家族的照顾。
　　“特殊系法师同样是众神对奥温的恩赐，是奥温人民的瑰宝，”克莱斯特补充说，“不要再有那样荒谬的想法。”

　　五大常规魔法系常常有人瞧不起特殊系魔法师，无非是因为实力往往鸡肋，人数少难以形成团体。
　　尤金瞟一眼弟弟没再说话。
　　众人松了一口气，萨罗阴着一张脸，泰勒身边的人战战兢兢和薇尔和玛莎道歉，克莱斯特抬手让人请走了瓦伦娜·波尔同学。
　　瓦伦娜·波尔，在罗米拉坎的小小区域可能所有同学都会顺着她的心意，没有人跟她起争执。
　　但是在奥斯顿，总有人会让她明白什么是成长。

　　尤金没再说什么，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就恍若无事的散开了，巴特莱示意身边的人上前处理局面。
　　尤金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很多，但是从小手腕了得，具有相当的威信力，一般琐事不会出面。
　　但一旦干涉，其他几位基本不会打断。
　　薇尔在心里默默感叹，童年阴影啊阴影。

　　尤金一言不发离开了。
　　克莱斯特走过来有些歉疚，“是我们招待不周，刚才她们的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薇尔摇头，“没关系的。”
　　萨罗和赫瑟尔·泰勒走了过来，赫瑟尔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她勉力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很抱歉，”她低头道歉，“是我的错误，我不该听信瓦伦娜的话，但请两位相信泰勒家族绝无他意。”
　　赫瑟尔·泰勒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

　　她和瓦伦娜不一样，瓦伦娜纯粹是没有脑子的土财主，而她是从小接受各类优质教育的泰勒家族小小姐。
　　从小聪颖，地位优越，家族各种宠爱，她自从懂事就没再需要与人道歉，更别提是公众场合。
　　如今竟和两个普通的魔法师学生在宴会上道歉。

　　赫瑟尔·泰勒明白这次是自己识人不明，先是头脑一昏把瓦伦娜带了来，偏听偏信任由族姐尖酸攻击。
　　但是仍然感觉非常屈辱·····
　　赫瑟尔·泰勒握紧拳头。
　　瓦伦娜·波尔，这个讨厌的浅薄无知的女生！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