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听舟》一碗月光

32、司章

　　平时插科打诨惯了，李听舟也没介意：“说。”
　　吴子越：“你是同性恋这回事我不反感，但是能不能分一下对象？”
　　李听舟被他这话弄得一愣：“你在说什么？”

　　吴子越：“昨晚上我跟我女朋友在湖边。”
　　李听舟：“？”
　　吴子越：“看到你跟你哥了。”
　　不等李听舟回答，他继续说：“你跟男人谈恋爱，好歹选个别的男人啊，江语是你哥，你们俩怎么能谈恋爱？”

　　李听舟：“……你等等。”
　　吴子越：“我说真的，舟啊，三三呐，你们断了吧，这件事就我跟我女朋友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听舟：“操！江语不是我哥！”
　　吴子越：“你说他是你哥的！”
　　李听舟：“你怎么这么蠢？我不说他是我哥，难道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是我男朋友啊？”

　　回复完吴子越消息，李听舟截了个图，把这段对话发给了江语，没一会儿那头就回了一串哈哈哈。
　　“昨晚你还说没人！你还哈！”李听舟忿忿。
　　江语：“眼里只有你了，看不到其他人。”
　　李听舟一时无言，心说油嘴滑舌，但是一点也责怪不起来，甚至有点开心，只好再不回复，溜溜达达回了学校。

　　晚上乐队到了蓝月亮酒吧，是开场表演，上台前看到成新意一脸不开心，李听舟问：“怎么？舒大哥又加班？”
　　“跟他同事去找丛书顾问了，他的什么新项目，天天跟另一个男人一起加班，相处时间比跟我还长。”成新意说，“等他来演出都结束了。”

　　李听舟幸灾乐祸地笑，扭头看到江语坐在角落里，嘴角忽然敛了起来。
　　成新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啧”了一声，回手就勾他脖子：“别看了，上场了。”
　　两个人说着话，陈循就站在不远处，也顺着看了一眼，看清了坐在桌边的男人。

　　开场三首歌，李听舟唱了两首，成新意唱了一首。
　　下台之后酒吧老板老蓝过来，说是有个网站的负责人找成新意，李听舟知道那网站，成新意参加了他们的原创大赛。

　　这边剩下三个人，付明远有事要回琴行，李听舟把吉他交给他，也没顾得上问陈循要去哪里。
　　趁着付明远没注意，他溜到了江语那边。

　　“快走，”李听舟匆匆说，“等下明远哥看到了。”
　　江语被他扯着出了酒吧，绕到了店后的清静地方，问：“看到了然后呢？”
　　李听舟：“他特别啰嗦。”
　　得到这回答，江语笑起来，一手揽了他腰：“你唱歌的时候很帅。”

　　李听舟耳根发烫，神情却嚣张：“意思是我不唱歌的时候不帅咯？我打篮球也很帅。”
　　“帅，”江语坦然地答，“但是在舞台上不一样，特别迷人。”
　　顿了两秒，李听舟说：“靠，别说了。”

　　酒吧街背后跟正面是两个极端，旁边有个小公园，音乐和喧闹声都是远远传来的，反而更衬得这里清寂。
　　江语低下头要吻李听舟，嘴唇正要碰上，李听舟的手机忽然响了。

　　那头是舒杨，有点着急地问乐队现在在哪里，李听舟应了，却听舒杨说成新意在跟别人打架。
　　挂掉电话，李听舟拉着江语要去找成新意，边走边准备打给他，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成新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愤怒。

　　对视一眼跑过去，看到成新意站在公园入口的池塘边，走到近前，李听舟转头，看到一个男人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这是？那是樱花网的老总？”李听舟问。
　　成新意满脸戾气，看了看他，又看江语一眼，没说话。

　　李听舟惊讶地问：“到底怎么了？舒大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在跟人打架。”
　　成新意“唔”了一下：“没打，踹了他一脚。”
　　江语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说：“你是要被潜规则了吗？”
　　李听舟一愣，成新意白了江语一眼。

　　半晌，李听舟爆发出一阵狂笑来，笑到成新意恼了才堪堪停下，“哎哟喂”地叹了一声。
　　成新意怒了，起身来踢他。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江语给舒杨拨了过去，顺手把手机递给李听舟，李听舟说：“舒大哥，我们在蓝月亮背后的池塘边，你慢慢来。”
　　舒杨应了。

　　等了几分钟，舒杨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到了近前。
　　江语冲舒杨飞飞眉毛，舒杨还没开口说话，成新意问：“今天是gay开会吗？还差两个才能召唤神龙。”
　　那陌生男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想来是舒杨的同事，跟成新意也相熟。

　　李听舟却顿时不自在起来，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以前没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所以即便现在跟江语这么亲密，也没仔细思考过gay不gay的问题。
　　他轻咳一下，舒杨已经快速检查完成新意，发现他没伤，松了口气。

　　成新意这才冲着陌生男人喊了一声：“司章哥。”又踢踢李听舟：“喊司章哥。”
　　男人温和地笑。
　　舒杨也笑笑，给双方互相介绍：“这位是我同事，徐司章。”

　　徐司章的气质跟舒杨有些像，但感觉比他更开朗些，一点距离感也没有，笑起来很招人亲近。
　　他一一跟江语和李听舟握了手：“你们好，我叫徐司章。”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蓝月亮。李听舟趁机拉着成新意，落在后面，问：“喂，你那司章哥也是？”
　　成新意点点头，一把勾住他脖子：“我现在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揍你行不行？”
　　李听舟立马应：“滚！”

　　江语回头看着两个人笑，成新意目光在他俩脸上来回过后，说：“你完了小舟子，你被江语吃死了。”
　　“别他妈瞎说。”李听舟压着声音吼。

　　有李听舟和成新意在，什么场合都不会冷，酒吧老板送了一打酒，说说笑笑半晌，五个人干了一杯。
　　夜深出酒吧，江语和李听舟上了一辆车，剩下三个人顺路，等另一辆。

　　并排坐在后座，李听舟低声问：“我怎么觉得到处都是gay？”
　　江语饶有兴致地问：“到处？”
　　李听舟想起陈循，莫名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其他人喜欢，说：“你看今天就五个。”
　　江语笑起来。

　　“司章哥跟舒大哥给人的感觉好像啊。”李听舟叹。
　　江语：“你怎么叫谁都是哥，就是不叫我哥？”
　　这话他刚才也说过，李听舟抱着双臂不答。
　　“你对徐司章很感兴趣啊？”江语又问。
　　李听舟眉梢一扬，故意说：“当然咯，他人又长得干净，脾气又好，还很真诚。”

　　江语笑笑，转头看车窗外面的路灯划过，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李听舟伸手来勾他手指，又闯进他手心。
　　食指在掌心轻挠，江语任他作乱，许久才猛地一握，将他指尖牢牢攥紧手里。
　　李听舟再不动了。

　　回到家，李听舟看着沙发上叠起来的被子，问了一句：“今晚你睡床还是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