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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听得声响,宋筱冷讽道:“人前淑人公子,人后梁上君子。”

      “辱骂亲王,该当何罪?”逸王走出来,声音渗入夜色,魅而惑。

      宋筱看着屹立月下的男人,“那逸王殿下去告诉陛下吧,看看陛下是否认同你的做法。”

      逸王负手走近她,“别那么大火气,能请本王屋里谈一谈吗?”

      宋筱目光渐冷,“奉劝王爷收敛一点!”

      “本王今夜这套装束美吗?”男人兀自转了一圈,答非所问。

      “逸王自重!”

      逸王勾勾唇,径自推门走了进去。
      宋筱对着男人冷声:“我的清誉在王爷心里不值一文?”

      逸王宽袖一甩,房门砰一声合上,“反正你会嫁给我,筱儿妹妹不必害羞。”
      “美得你。”

      逸王笑着补充,“我不介意你骂的再难听点,来,骂几句有气势的话。”
      “疯子。”

      “还有呢?”
      宋筱恨不得狠狠掴他两巴掌。

      逸王似笑非笑,说罢,不经她同意,大手直接伸向她的脸。

      “自重!”宋筱握着手里的钗子刺向他手心,这丫头曾经拿匕首刺穿过囚犯的脚,逸王背脊一凉,侧身避开。

      当他避开钗子,拽住宋筱手腕时,一道黑影自窗外闯入,袭向逸王。

      逸王躲开。

      砰。

      黑衣人朝逸王肚腹狠踹一脚,踹得逸王喷口血水。

      逸王顾不上还手,要是被人发现他夜闯女子闺阁,有损形象,对方能不能声色地闯入,说明他控制了自己的护卫。

      此地不宜久留,逸王越出窗棂,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宋筱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突然眼前一黑,那人脚步一旋,把她抱在怀里。

      宋筱使劲扭动,很不配合。

      男人单手捂住她的嘴,拿起烛台,吓唬道:“再乱动,我不保证蜡滴会落在你头上!”

      此言一出,小姑娘老实了。

      那人凑近她,烛光照耀下,姑娘肤白如雪。

      他放下烛台,俯身跟她贴了贴脸。

      宋筱一惊,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紧接着,屋内传出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待丫鬟和护院破门而入时,屋里空荡荡的。

      “小姐!”丫鬟惊慌,“刚刚有人潜入?”

      宋筱坐在茶水桌前,镇定自若,“我没事,刚刚有只老鼠,被我拍瘪了。”

      丫鬟快步走靠近,见自家小姐无恙,松口气,“真的?”

      “嗯。”宋筱起身把丫鬟往外推,“我要安寝了。”

      丫鬟点点头。

      门扉刚合上,柜门就被推开了,黑衣人慢慢走出来,没有被抓包的窘迫,静静凝望小姑娘的背,语气有着不可抑止的情感,“你休息吧,我走了。”

      宋筱让开路,语气冷淡疏离,“你是谁?”

      “熟识。”
      他们认识?

      通过短暂接触,宋筱能感知对方的强大,刚刚她没有惊动丫鬟和护院,就是怕他们被他收拾一通,她心里暗暗决定,明早要多雇佣些护院。

      思量之际,黑衣人却道:“丫头,若想掌控自己的命运,要试着成长起来,每天强大一些。”

      宋筱无言以对。

      “保重。”黑衣人走出房门,视线落在她脸上,定定看了一眼,提步离去。

      宋筱走回堂屋,看着开启的门扉,颓然坐在床上,黑衣人说的对,唯有自身强大起来,才不会轻易受人滋扰。

      可他又是谁?
      ——
      冰冷诏狱,女子手提食篮,跟在狱卒缓身后,狱卒指了指走廊最靠里面的牢狱,“沿路一直走,放下食盒便离开。”

      “谢谢差爷。”女子莲步向前,昏暗灯光下,是一张姣好面庞,腰间系着一块鎏金腰牌。

      站定牢前,弯腰打开食盒,将饭菜一盘盘递进牢中,“公子放心,饭菜是我亲手做的,没有毒。”

      牢房里,宋应然张开黑眸,出尘的衣衫染了尘埃,“莺啼姑娘?”

      莺啼低头,微微应了声,起身拎着空食盒离开。

      宋应然瞄到她的腰牌,微微敛眸,逸王让她来的,还是她求了逸王?

      看着搁在地上的精致小菜,却丝毫没有味口。

      抬手摸了摸下巴新冒的胡茬,垂下手,仰望牢顶一盏小窗,那是唯一传送月光的洞口。

      无妄之灾,大抵如此。

      莺啼走出牢狱,悄悄折回逸王府,逸王躺在寝殿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旁的乌瑟正不遗余力为他按揉头部。

      乌瑟闻声抬头,挖苦道:“呦,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记得回府看望主子了。”

      逸王懒懒道:“瑟瑟,你日后非要折在这张嘴上。”

      事发当日,乌瑟引来侍卫,又巧妙逃脱,回到逸王身边,想办法封了管家等人的口,而逸王事忙,根本没注意到她消失了一段时日。

      她瞪着莺啼。

      莺啼低头不语,一道人影笼罩了她,她抬头,施礼道:“王爷。”

      逸王看她软绵绵的,提不起兴致,“在宫里,可曾被欺负?”
      “还好。”

      “下次受欺负,记得还手,本王给你担着。”
      “奴婢不敢。”
      “本王让你敢,你必须要敢!”

      莺啼不敢接话了。

      逸王勾唇,“宋应然领了你的情,你要记得本王的情。”

      今日,莺啼前来求取腰牌,逸王推测她是爱屋及乌,毕竟宋筱和宋应然是名义上的兄妹。

      逸王靠回躺椅上,吩咐道:“尽快博得皇后的信任,把与她走动密切之人的名单尽数呈给本王。”

      莺啼更懵了,难道说,逸王是想让她当细作?

      看她一脸傻气,逸王蔑视一笑,也不多解释,她是他手中的一张牌,有用则留,无用则抛。

      把她送给皇后还存了一个目的,莺啼在皇后那里“过滤”后,打上皇后的标签,会使人以为莺啼是皇后的人,方便他获知更多的秘辛。

      绕了一大圈,真可谓煞费苦心。

      次日傍晚,皇帝与裴隐在御花园谈公事,恰遇皇后带着莺啼游园散心。

      见礼后,皇后觑了裴隐一眼,见他戴着面具,问道:“裴大人的脸......”

      裴隐作揖,“办案子时伤了脸。”

      皇后不疑有他,“让太医想想法子,毕竟脸是门面。”

      “谢娘娘关怀。”

      皇后带着莺啼走后,裴隐转头望着一簇簇盛放的迎春,心不在焉。

      皇帝:“在想什么?”
      裴隐收回视线,平静道:“思及春之洋溢,展望夏之伊始。”

      “文绉绉的。”皇帝指了指尚未盛放的牡丹,“朕用御花园的牡丹换你新购置的桃花园,乐意否?”

      “不愿。”

      “不识货。”皇帝故作不解,“牡丹好比天姿国色的大家闺秀,比桃花那种小家碧玉美艳多了。”

      裴隐不接话。

      皇帝忽然觉得,他好像比以前更寡淡冷清了。

      ……
      另一边,莺啼是个安静的性子,知进退,加之心灵手巧,短短时日,甚得皇后欢心,但皇后对她也有戒备,时刻提防着。

      皇后折下一朵迎春,想戴在莺啼头上。
      莺啼忙退让,“奴婢低贱,配不得御花园的花。”

      “你啊。”皇后几不可察笑了下,拎得清自己的分量是件好事,至少留她在身边不会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娘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奴婢能再出宫一趟吗?”

      皇后蹙眉,“莺啼,你要守本分。”

      “奴婢不敢妄想,实在是思念宋姑娘,想去探望她。”

      皇后略一思考,摆摆手,“准了。”

      即便莺啼是逸王的人,可单凭莺啼可怜兮兮的模样去宋府认亲,只会使得丞宋期夫妇厌烦。

      莺啼没皇后心里的弯弯绕,赶忙跪地,“谢娘娘。”

      半个时辰后,莺啼抱着一个包袱,乘车抵达宋府。
      怯生生叩门送上拜帖,家丁见后点头道:“稍等。”

      须臾,宋筱面色复杂地走出大门,颇为无奈,“有事?”

      莺啼有些激动,上前半步又怕冒失,垂首递出包袱,“这是奴婢缝制的衣裳,送……送给宋大小姐,请宋大小姐莫要嫌弃。”

      宋筱怔愣,她的衣裳全是由姜氏一件件缝制的,即便家境富足,姜氏出于爱好,还是会为儿女缝制衣裳。

      而且,收莺啼的礼物,算怎么回事?
      于是婉拒道:“不用了,你留着自己穿吧。”

      莺啼讪笑一下,收回包袱,以为宋筱瞧不上,心中五味陈杂,“打扰宋大小姐了,奴婢告辞。”

      “进府喝杯茶再走不迟。”
      “不,不用。”她自认卑贱,哪敢喝东宋府的茶。

      宋筱看她情绪低落,心中亦不是滋味,“你等会儿。”

      留下一句话,转身跑进府门。莺啼不明所以,愣愣站在原地等候,怀里抱紧包袱,这是她连夜赶制的,满注温情,结果人家不收。

      稍许,宋筱捧着一个金丝楠木匣走出来,塞给莺啼,“送你。”

      “奴婢不能要。”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敢收。

      “别客气,就是一些胭脂水粉,你平日可以涂抹一些添添气色。”

      莺啼推辞许久,最终还是收下了。

      跟宋筱告别后,坐着马车往宫门口赶,刚下马车,遇见几名贵妇结伴出宫,她们陪娘娘打完马吊准备各回各府。

      “呦,这不是莺啼姑姑么。”贵妇甲笑道。

      “奴婢不敢以姑姑自居。”莺啼低头,在宫里,能被尊称一声“姑姑”的宫女,多半是德高望重的尚宫嬷嬷。

      贵妇乙接话,“姑姑打哪儿来?”
      “出宫探望旧友。”

      “逸王?”
      “不是。”

      贵妇丙呵呵笑,“难怪姑姑一夜腾达,原来不止有逸王给你撑场面,还有别的金主啊。”

      语气暗含讥嘲,这些贵妇平日里太闲,专喜欢嚼舌根找乐子,此刻逮到初出茅庐的新人,自然不会放过。

      贵妇甲接话:“近看姑姑着实美艳不可方物,很容易吸引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呢,只是,另一位金主是谁啊?”

      住在宫外,想必是一品、二品大员,才敢与逸王分食美色吧。
      贵妇们酸溜溜的,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莺啼忍不住解释一句,“逸王是奴婢的恩人,仅此而已。”

      贵女乙讥笑,“我们也没说别的,姑姑心里有鬼不成?”

      贵女丙:“一定是最近过得太滋润,以致得意忘形了。”

      莺啼欲哭无泪。

      贵妇丙眼尖,瞄到她紧抱的包袱和金丝楠木匣,“手里拿的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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