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夜不能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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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了眼，冰凉的空气刚刚进入鼻腔就把他呛了个半死，他从某个人的手臂上爬了起来，并一直咳个不停。赫敏递给他一壶水，他刚想说自己已经喝过了，可喉咙还是痛得不行——
“谢谢。”他接过了水壶，决定把刚刚那个梦忘到一边。他点头朝扶住他的罗恩致谢，然后打开水壶的盖子，朝两人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他这次喝的相当小心，简直堪称文雅，一个人不会在喝水的地方同时栽倒两次。
赫敏张开了嘴——而一个声音在她出声之前抢先了。
“摄魂怪，它们在这里搜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踪迹。”先前一直在那睡觉的卢平教授说道，凌乱的刘海把他的脸盖住了一大半，他正从大衣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不错的隔音咒。”他朝赫敏笑道，但这让女孩羞红了脸——她险些因为隔音咒导致教授不能应时醒过来。
“来，把它吃了，这会让你好受些。”他拿出了一个包裹着锡纸的东西塞到了哈利的手里，而哈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这……”
“相信我，它会很有用的。”卢平再次说道，起身理了理衣襟，朝外走去。“我会去找负责人好好跟他们说说这件事。”
哈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走出了包厢，罗恩在卢平走出去的一瞬间就立刻扒住了哈利的肩膀。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只看到你出门撞上了那个摄魂怪，然后你就退了回来，然后你就昏倒了——”
“你们没有那种感觉吗？”哈利打断了罗恩的话，他困惑地看着好友。“我以为你们都是……”
“有也是有的，只是没那么严重……”
罗恩抿了抿嘴唇，脸色白了下去。“所有的快乐都远去了……好像我不会再笑了……”他打了个激灵，重重地在哈利肩上拍了一下，“你还好吧？”
“还好……”哈利想笑一下安慰下罗恩，可那种摄魂怪的所带来的冰凉又缠了上来，笑容失败了。
他只能花了些时间正色，朝两人说道：“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还有一道绿光……你们都没看见吗”两人都摇了摇头，这让哈利瞬间沉下了脸。
“我猜，那是我妈妈……”他颤抖了一下，将自己僵在面前的目光转开。赫敏很快注意到了他的不安，她连忙说道：“你先休息下，我们还有好一段时间才到霍格沃茨呢。”
哈利点了点头。
火车再次开了起来，而一切都随之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至少是温度上的。赫敏和罗恩小声说着话，哈利依然没有加入他们，他看着窗外，那天空在他们绕过一座山之后逐渐转晴。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令他微微眯起了双目。
“这根本没有必要……霍格沃茨不是阿兹卡班……”
“……可他们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外面晃……”
“那怎么可能……”
“可他已经逃出来了……”
哈利挠了挠脖子，好友的窃声细语弄得他心烦意乱，他将中的锡纸拨开，露出了它包裹着的东西——一块黑巧克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锡纸又包了回去，直到那深褐色彻底消失不见。
一切变得更令人心烦了。
……
他们回到了霍格沃茨大厅，这下哈利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不管是什么时候霍格沃茨都是世界上最令他觉得像家的地方。他朝飞过的尼克微笑点头致意，后者正在提拉挂在脖子上摇摇欲坠的脑袋吓唬新生。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不知为什么他被摄魂怪吓昏的事传开了，马尔福不断朝他发出嘘声，用夸张的语调问他：“波特！听说你被摄魂怪吓昏了，那是真的吗？”
这真是糟糕透顶的搭话方式，但很马尔福。
哈利把目光从马尔福那张欠揍的脸上撤了下来，邓布利多敲响了玻璃杯，他便顺势看了过去。
“很高兴能在一个漫长的暑假后看到手脚完整的大家——”麦格教授很快杵了他一下，对这开头不满地皱起了眉，而校长只是抖了抖他的眉毛，不做任何改变继续朝向学生们道：“在晚宴开始之前，我们要公布两项□□上的变动，以及一个注意事项。”
“首先，卢平教授会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程的教授。”
学生们鼓起掌来，好奇地看着这位衣着朴素的教授，没人见过他。罗恩一边鼓着掌一边将头侧向哈利：“就是他赶走了摄魂怪。”
哈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
“然后，我们挚爱的凯特尔伯恩教授不得不退休了——他希望带着他仅存的残肢度过余生。”
有学生笑了起来，可他们很快就被高年级的学生制住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闪了闪，他继续宣布道：“接替他职位的会是我们熟悉的海格，他会很好地教授大家如何接触更多的神奇生物。”
高大的半巨人站了起来，好在霍格沃茨大厅的天花板足够高，否则谁也说不好他会不会磕碰到什么。格兰芬多们带头尖叫了起来，韦斯莱双胞胎激动得用刀叉不断敲击着桌面，而哈利也很快加入了他们。然后所有学生都开心地鼓起掌来，除了斯莱特林——马尔福地脸简直快臭歪了。
不过哈利可不管他怎么想，至少这个开学不错，没有讨厌的老师——而海格当上教授，他想不到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咳咳，请安静一下。”邓布利多挥手示意，用了好些时间学生们才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还有一点注意事项，应魔法部要求，这学期摄魂怪会入驻霍格沃茨，它们会驻守每一个入口和出口，用来保证大家的安全，直到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抓住为止。”
哈利皱起了眉，又是这个名字。
学生窃窃私语起来，邓布利多不得不再次提高音量以便于盖过他们。
“请注意——无论如何都不要招惹它们，它们有些时候不是那么的明辨是非。”邓布利多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颤抖，哈利觉得那是被气的。
“不过你们要记住，”邓布利多精明的蓝眼在镜片后闪了闪，“即便是最不幸的时候，快乐也依然伴随于你们身侧。只要还有人惦记着带来光明。”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晚宴了——”
桌上的空盆里终于出现了食物，而大多数人在它们出现的一瞬间就伸出了叉子，摄魂怪没有晚饭重要，那是肯定的。哈利用最快的速度把罗恩面前的鸡腿插到了自己碗里，并且无视了他不满的嘀咕声，他问赫敏道：“什么样的魔咒才能驱逐摄魂怪？”
“守护神咒——”赫敏的眉毛扭了起来，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她愤愤地割开了手下的肉排，“那太难了，我念过，根本不起作用。”
赫敏都不会的咒语他是可以不用想了。哈利撇了撇嘴。
“他可以。”哈利朝卢平的方向怒了努嘴，赫敏看了过去，然后挑了挑眉。
“那说明我们今年的老师水平不错。”
“是啊。”罗恩含糊不清地说着，“反正不会比去年的更差了……”
赫敏朝他怒道：“你不可以在嘴里全是东西的时候说话——”
罗恩无所谓地歪了歪头，但他还是低下头把食物给嚼完了才开口道：“反正你不迷他了对吧？”
赫敏鼓起了脸，手指不断摩擦着光亮的刀叉柄，她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干等着时间自动把这个问题揭过。
然而红发男孩依然睁着那对蓝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好吧……”她终于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了，她低下头继续切割起肉排来，那些蓬松的头发把她的脸给遮了个严实。
“如果我再那么蒙昧地崇拜下去，那我可真就成傻子了……”
哈利险些喷出来，餐桌上的餐巾立即跳了起来挡在了他的脸上，赫敏和罗恩都一脸奇怪地看了过去。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你这样真的高兴。”哈利说道，他伸手抓住在他脸上乱动的纸巾，将它放了下来。
赫敏立即挑起了眉毛，她抬高腔子说道：“可我去年也不是一个人盲目呀，你不也陪着我嘛。是谁把凶手当朋友来着——？”
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哈利脸上，他的手不自在地捻了捻手里地餐巾——他有点明白赫敏刚才的感觉了，他也想等时间自己把这个问题给揭过去——可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撇过脸去沉吟了一会，露出一个傻笑来。
“是啊，大家都瞎了一年。”
“不，我没有！”罗恩叫了起来，“这样看来我才是我们三个中最聪明的一个——”
他们马上笑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声，好在开学第一个晚上整个霍格沃茨都很吵，他们听起来一点也不突出。
“你看，我们这学期可以选课了。”拉文德捻着一张羊皮纸拉过了帕瓦蒂的肩，两个人很快激动地小声交谈起来，是不是爆发出几声尖细的叫声。
哈利看着她们，然后又把目光转回了赫敏身上。女孩似乎向来都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其余时间便是独来独往，他很快地好奇了起来。
“你不和她们聊聊吗？”他小声地问道，赫敏抬起头来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他，他只好示意了一下两人的方向。
“呃……”赫敏看上去尴尬极了，她端起杯子把整个下半张脸都埋进了南瓜汁里。
好吧他不会追问的。
哈利收回了目光，继续和手下的餐品搏斗起来，他得加快速度了，再过一会这些主食就要消失变成甜品了。
晚餐还是很愉快的（除了某些尴尬的小对话），他甚至受到了韦斯莱双胞胎的一系列产品介绍（弗雷德：虽然有些还没开发完，但你可以先试试），然后收获了一大堆产品测试装。回了宿舍他们十分大胆地试了试其中的一部分，罗恩似乎对另一部分有着深刻的了解，一上来就把那些糖果扫进了垃圾袋里，而哈利以及他的室友们也成功地避开了这部分天雷。总的来说，哈利玩的很开心，直到他进入梦乡之前他都在笑。
然后他一做梦笑容就消失了。
他坐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篝火暖的令人窝火。
“为什么我在这里？”
他撑着脸，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里德尔用同样的姿势坐在他的对面，另一只空闲的手在不断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哈利。
“第二次。”他说，放下了架着的腿，斯莱特林长袍柔顺地垂落到了地板上。里德尔在面前架起了手，眯起了眼睛对哈利咬牙切齿道：“请问我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救世主来在一天里来看我两次？”
“一天里？”
哈利的声音闷闷地从手心里传了出来，听起来这个少年还对情况一无所知。里德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竭力克制自己站起来把茶壶扣到他鸟窝似的头上的冲动，他一点也不想再把自己的宝贵力气撒在这傻子似的救世主身上了。
他究竟是有多大意他才能栽在这家伙身上整整两次？里德尔皱眉苦思着，这问题倒显得比制作魂器还难了。他转过身去，拿起放在一边的书本，决定暂时把傻子波特当个隐形人。
里德尔的想法很好，哈利也乐得装这个隐形人，在他看来只要不和少年伏地魔说话，这个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继续维持着撑脸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裂开指缝，默默地观察着里德尔。他的手指确实十分修长，而且细到了极点，那皮肤也白的过头了点，乍一看就好像他的手压根就没长肉一样。
哈利眨了眨眼睛。
里德尔确实很瘦，哈利几乎能够隔着皮肤描绘出他骨头的纹路。也许他满脑子雄心野望导致不好好吃饭吧，哈利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暗自将脸往手掌里按得更深了一些，以便于更加方便地观察伏地魔。
虽然没有好好吃饭（已经自动脑补成事实），但里德尔高的有些出奇，哈利怀疑就算再过上几年他也长不到那么高。又瘦又高，就好像……电线杆一样。
不过是带雕花的那种比较美型的电线杆——
哈利眨巴着眼睛把目光往上挪去，他已经确认了里德尔的指弯处没有老茧，这个魔王肯定不会魁地奇——这么想着他内心突然增生出一种迷之优越感来，脊椎酥酥麻麻的控制不住地想挺起来，他甚至想对着里德尔的鼻子笑——不，不可能的。他慌乱地紧了紧肩膀。
里德尔换了个姿势，哈利被他吓得一哆嗦，可他什么也没说。他从茶几上端起一杯茶来优哉游哉地放到嘴边，然后优雅地微倾茶杯，眼睛越过杯沿瞄视着还在装鸵鸟的哈利。这算是什么？他的眉毛蹙了起来，而那对绿色的猫眼也在他发下茶杯的那瞬间彻底消失在了指缝里。
“哐”
茶杯与碟子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声音。
哈利被吓了一跳，而里德尔的神色也随之变差了，不过那只有短短的一瞬，他已经很自觉地掩饰好了一切，没人会发现斯莱特林后裔的小小的失礼——不过他面对的是个很纯正的傻狮子，不仅没觉得哪里失礼还慌得不行。他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放松了绷紧的肩膀，恢复成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缓缓地放下了茶杯。
“你想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点看呢？我又不会因此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他的声音听起来蛮奇怪的，像不断摩擦的热砂，那不是他惯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挑了挑眉，眼看着哈利一个后仰把自己拍在了厚实的椅背上，两只先前捂脸的手也五指全张扒在了扶手上。
哈利本来想反驳的，但是看着里德尔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那股气在他胸膛间上蹿下跳，憋得他满脸通红。他想说是里德尔自作多情，可他的舌头却失控地在嘴里不断打结——
“呼——”
哈利深吸了一口凉气，而里德尔却因为他的声势浩大皱起了眉。
“我……”哈利起了个头，那声音就好像爬到山顶的火车那样，他脑子飞快地想着，说什么，能说什么才不尴尬？他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因为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什么都别说才是最不尴尬的解决方法——天啊他为什么要起这个头？
他为什么不想想自己为什么要思考尴尬不尴尬？
显然哈利的脑子一时过热短路了，连带着整个机体都遭殃——他被自己呛到了，原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连带着整个椅子都在颤抖，咳的每一下都仿佛会是椅子翻倒的导火索。
“我想说——”哈利又开口道，他很想重振自己在死敌面前的威风，可没蹦出几个字就被卡得继续咳了起来，“我想——”他又咳了一下，脸颊像被火燎了那样，又麻又热。
里德尔的姿势僵在了那里，他有些搞不明白哈利到底在干什么，而这一切显然不在他的预测之内——好吧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预测什么。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这梦就这么过去了，因为哈利越咳越难受以至于他直接坐起身来，而在那一瞬间他又被推回了现实里。□□的沉重让人不是那么的适应，空气中的颗粒感让他难受得无所适从，他又咳了几声——这是最后几声了，他终于停了下来，而嗓子钝钝地疼着。哈利干干地吞咽了几口唾沫，他的T恤已经全湿了，被汗液浸泡过得布料粘着皮肤传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他索性一把拽下了T恤，将它甩到床尾。夜里冰凉的空气包裹住了他，他打了个冷颤，但好歹火热的皮肤逐渐降下了温。
他缩回了被子里，伸手捂住了脸，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睡觉了，更一点也不想见到里德尔那张脸。
他心里像装了个洗衣机一样，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搅成一团。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每夜梦到里德尔，如果杀人就会这样夜不能寐的话……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夜不能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