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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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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样的。
你想，不该是这样的。他还给你打了电话，说明他不想分手……说明他还在与你联系，你们没有到此为止。
你这样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地落下泪来。
你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鼻子没有发酸，眼睛没有发热，这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滴下来，直到你看见屏幕上闪着一环莹莹的亮光才反应过来。
你用手背胡乱擦着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你以为失忆就像游戏里的清除存档一样。忘了就是忘了，没了就是没了，一干二净。但是你发现你忘记了，可你的身体还残留着他亲吻你时指间的温度，甚至连潜意识都在顽强地提醒你——你并非可以随时删档走人的玩家。
在此之前你认为你与那些填满的信箱、忽略的约定，散落了一地的礼物都毫无关系。
你以为你独立于那些回忆之外，可你现在才意识到，那终究是构筑了“你”人生的重要部分。
你吸了吸鼻子，按下回拨键。
铃声响了很久。你觉得你应该想些什么的，预先排练好说辞，或者是琢磨好每一句话的语调。可你什么都没有想，脑海里空白一片。
你试着回忆他的脸，回忆他的表情和每一个动作。可只能想起来一片模糊的轮廓。
你再一次、或者说是头一次地意识到：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甚至不知道怎么找回那些记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些零碎的、散落的回忆与情感，什么时候又会突如其来地跳出来？
你想他大概是不会接了。
可忙音响到最后，他接起来。说，“喂。”
你握紧手机，发觉那声音的确是熟悉的。沉着声，尾音落下去，真的像是石像一寸寸开裂。
那裂纹蔓延到你的喉管。
你想说，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可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句道歉。
“对不起。”你说，“我不该扔掉你做的戒指……”
他一顿，竟说：“你在哭吗？”
你茫然地张着眼，眼角又涩又干。
“我没有。”你说，“我没有在哭。”
“……”
那头沉默下去。
你想小说里果然都是谎话。你听不见他的呼吸声，只好不断地去看屏幕，疑心他挂了电话。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他说，“开门。”
“啊？”你愣愣地发出一个音节。
“开门。”他清晰地重复，“我在门外。”
“……什么？”
他不说话。两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来，你睁大了眼，确认了好久才敢相信那不是从电话里传来的。
他又敲了两声。
你飞奔而去，甚至都没从猫眼里确认一下，就拉开了门。
“里苏特！”你听见自己喊了出来，声音发着抖，“里苏特……”
——他将你拥了满怀。
你被他有力地抱在怀里。你能听见他的心脏隔着血肉砰砰跳动，滚烫得像是直接拥抱他的灵魂。
他任由你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双臂环着你的腰，门却动起来，啪嗒一声合上了。
你一惊，抬起头去看门口。名叫里苏特的男人拍拍你，说：“没有人。是我的替身。”
你这时候才真正意义上的看清他的脸。他有一双奇异的眼睛，猩红的虹膜，眼白却是全黑。被那双眼睛注视的感觉十分奇妙，他眼里含着一点道不明的光，只轻轻一闪，就像雾气一样消散了。
“我想见你。”他平静地承认，“我知道我不该再来见你，可我结束任务，发现自己已经将车票买成了那不勒斯。”
“那两枚戒指我还留着。”他说，“…我一直留着。但是我没带在身上，我把它们留在据点……你不必道歉，我知道那是最好的决定。我的确不该留下它们。”
“……最好的决定？”
你不知道前因后果，只是退出他的怀抱，愣怔地看他。
他皱起眉。突然一伸手，捉住你的手腕，抬到眼前：“给我看看你的替身。”
他这一下抓得又急又猛，但力道竟然是收住了的。只松松地收拢五指，将你的手腕箍在里面。手指圈着你肌肤下突突跳动的青筋。
你全然没感受到痛楚，只触碰到他温热的体温。于是没生起一点反抗之心，乖顺地唤出你的替身：先前那种要撕裂你一般的痛楚中，竟然阴差阳错地让你回想起唤出替身的法门。
蓝色的丝线在瞬息之间缠绕上你的手腕，沿着他与你相贴的肌肤游走到他的身上，闪着莹莹润光。
他面色凝重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意思？”
你还懵着，他就以十分肯定的口吻，再次问道：“你失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的替身起码减免了一半。”
你没料到他会直接点出你失忆的事情。骇得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有没有别人知道你失忆？老板那里知不知道？”他接连逼问，“你还记得多少？”
“停停停！”
你听得头都痛了起来，连忙伸出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改为由你提问，“你怎么知道我失忆的，是从替身吗？”
他摇头：“失忆是我猜测的，只是通过你替身的状态确定了而已。你的能力来源于你精神力的化形，一旦受伤很轻易就能看出来。”
……你头更痛了。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他说的言之凿凿，好像对你十分了解的样子，起码应该比纳兰迦知道的多多了。你感觉他应该是个靠谱的商量人选，刚想继续问下去，他就拧着眉，说：“你收拾行李要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