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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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网于六月末到七月初举办，历时两周。
前一天刚下过大雨，这在处于雨季的伦敦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原本以为第二天也是阴雨绵绵，或许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对决，比赛当天是个大晴天。
幸村一行人在靠前排的位置坐下，等待选手上场。
西园教练翻看着资料：“第一轮就是世界排名39的凯尔·斯坦利和世界排名第一的顶级职业选塞西尔·罗伊的对决啊，他们两个是老对手了，不知道这场比赛的走向究竟如何。”
世界排名第一。
幸村和迹部都抓住了这个词语，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场上望去。
一个有着漂亮的金色碎发的男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慢慢地站到了球场上，即时隔得远远的，观众也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峻的气息。在与对手网前致礼的时候，他忽然低头整理着白色的吸汗带，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这就是世界NO.1，塞西尔·罗伊。
凯尔能在世界排名前五十，心态自然非常稳定。他回以塞西尔一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四大满贯的男子单打是五盘三胜制，第一盘由凯尔发球。
强烈的破空声让观众为之一振，发球的力量和速度十分出色，不愧是世界级选手。
凯尔是进攻型选手，他利用他的强力发球迅速上网。塞西尔并没有给他机会，把他逼到了底线。凯尔没有气馁，他不放弃任何一个上网的机会，即时每次都被打回。
“凯尔的长处并不是发球上网哦。”STC的学生大多以职业为目标，西园教练和同僚研究过世界顶尖选手。在这个过程中，他更加明白，什么是顶级。
“那个动作！”
凯尔反手持拍，向后引拍。
“是削球吗？”
“他是想利用削球建立优势上网吧。”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直到凯尔在击球的一瞬间变换动作，一记强力抽球落到底线位置。
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换动作，好强的挥拍天赋。
“这就是凯尔引以为傲的资本。”
世界比赛分秒必争，有的选手会观察对手的动作来进行预判，提前来到落球点。但凯尔能够做假动作来诱导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从而得分。
“这分赢定了。”
观众都准备欢呼了，万众瞩目之下，塞西尔的球拍突兀出现，接住了向上弹起的网球。凯尔愣了一下，但他也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易拿下。他已经来到了网前，就等待给塞西尔致命一击。
“原来凯尔真正的目的是上网。”
“塞西尔的后场空缺，是个机会球！”
凯尔自得一笑。
“太慢了。”
塞西尔冷眼看他。
“什么？！”
凯尔的球拍被打飞。
幸村坐直了身体，他从这一球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塞西尔先得一分。
这就是世界级的比赛，幸村感慨万千。凯尔的每一球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在不断拉扯中为自己创造机会；看似是凯尔牢牢把握节奏，实则是塞西尔在把控全场，不需要任何预判就能追上球，并将其打回去。
这就是世界第一。
在强劲的实力下，任何花招都是假象。比赛结束得很快，塞西尔以绝对的优势赢下比赛。没有和对手多说一句话，他背着网球包径直离开。
“塞西尔为人比较孤僻，喜欢独来独往。”西园教练感叹，“虽然有媒体指责过他的做法，但塞西尔不予理睬，任由他人揣测。”
非常任性的世界第一呢。
顺着人流出场的吉田发现幸村过于沉默，他挑眉问：“怎么了？被塞西尔的强大震撼住了吗？”
幸村毫不扭捏地点头：“他好强。”
“这就是世界。”吉田以前认为自己是日本第一，在U17里无法无天。直到他成为了一军队员，并走向世界与世界对决。他才发现，自己在世界微不足道，宛如沧海一粟。
过来人吉田好心地给未来的后辈一个忠告：“如果怕了的话，就放弃走职业。”
幸村没有回应。
走出球场，差不多到了用餐时间。吉田带着他们来到迹部亲戚家的餐馆用餐。正巧迹部的亲戚——这家店的所有者铃木次郎吉也在。铃木次郎吉热衷环游世界，这几天恰好到了英国，就来看看表侄迹部。
吉田给铃木次郎吉介绍了一番幸村和西园。老爷子是个非常豪爽的人，他大力拍着幸村的肩膀说：“要拿个好名次啊。”
幸村觉得自己的肩膀要散架了，迹部无奈地对幸村说：“次郎吉叔叔的爱好就是拿奖牌，连带着对其他人也有这种期望。”
很朴实无华的爱好。
“店里新换了厨师吗？”铃木次郎吉发现这次的菜品非常美味，他随口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这是胁田的得意之作。”店长表示，胁田来店里的时间不长，但店里很多菜品都是由他制作的。“不过遗憾的是，胁田准备辞职了。”
胁田从后厨出来，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
铃木次郎吉原本想用钞能力把胁田留下来，胁田摸了摸后脑勺，笑得很憨厚：“我的亲戚邀请我去美国创业。”
啊，这样就没办法了，自己创业当老板确实比较好。
铃木次郎吉惋惜了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毕竟他周游的世界那么多，美食也吃过很多。
在大人聊天的间隙，迹部想起吉田对幸村说的话，他问幸村：“你以后要成为职业选手？”
“我只是想站在球场上打网球。”幸村并没有正面回答迹部的问题，“仅此而已。”
迹部觉得幸村就是一个谜语人，这家伙只会含糊其辞，果然不符合他的美学。
英国人有用下午茶的习惯，在英国长大的迹部同样。迹部在隔壁的西点店二楼用茶，幸村则是在餐馆后面的公园网球场练习，西园就在旁边看着。
中途，西园接到了同僚的电话。他和幸村说了一声后，走到另一处既能看到幸村又比较偏僻的地方。
幸村没有好奇西园的通话内容，他继续对着墙壁打球。
“肌肉放松一点。”
一道冷淡的嗓音在幸村身后响起，幸村回头，对上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塞西尔先生？”喊出口后，意识到对方是个英国人的幸村想要切换成英语。
对方却说：“我会说日语。”
毋庸置疑，塞西尔的外貌就好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而成，棱角分明，没有一丝瑕疵。
塞西尔有打完比赛到公园放空自己的习惯，明天他还有比赛。五盘又五盘，哪怕他能前三盘就赢下比赛，这样的运动量下来，就算他很强也遭受不住。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打破他短暂的宁静。
不过塞西尔并没有生气，他听得出来，这个击球声就像是在音乐厅演奏一般，清脆悦耳。这也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弱，控球能力非常强。
本来他是不在意对方是谁，毕竟顶尖选手都能做到这点，即使能把网球打得富有韵律感的很少。直到他听见对方和人交谈的声音——他会多国语言，是个小孩子。
居然是个小孩子。
塞西尔想，自己不得不认识一下这个孩子。出乎他的意料，是一个有着柔软碎发的纤细少年。
“您的网球很漂亮。”在观看塞西尔的网球后，有种情感在他的心里回荡，让他全身止不住的激动。
塞西尔压根没管幸村的心情如何，也没对幸村的夸赞表示感谢，他皱眉说：“你是精神力选手，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指的是他太过激动肌肉僵硬的事情。
这么说来，塞西尔也是精神力选手？对战凯尔的时候，确实让他感受到了精神波动。
“收起你的表情。”塞西尔似乎想说“蠢样”，但在小孩子面前，他收敛了下来，“精神力选手之间产生共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你没感受到是你实力不济。”
幸村：“……”第一次被说实力不济但他完全反驳不了。
“给你一个忠告，仅仅是想快乐的打网球是无法走上职业的。”
很明显，塞西尔听到了幸村在餐馆时和迹部的对话，那时候他居然也在吗？
“我并不觉得打网球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即使他打网球时很快乐……好矛盾的说法，“我想打网球，想探索网球的本源，这和我会不会成为职业选手无关。”
这个世界意外这么多，说不定哪天他就因为外力无法再打网球，但这绝不会影响他对网球的探索。他喜欢网球，他热爱网球，或者说——
“网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听了幸村的话，塞西尔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良久，他才回过神，看向眼前的这个小孩子。
幸村在这一瞬间和他的思维同步了，他郑重其事地对塞西尔说：“请和我打一场，塞西尔前辈。”
是前辈对后辈的指导，而不是世界第一与球迷的比赛。
“好。”
塞西尔是全能型选手，可攻可守，速度、即将、技巧，全都是顶级。就算幸村的眼睛跟上了他的球路，身体却跟不上。
在看塞西尔和凯尔的比赛时，幸村是旁观者，对塞西尔的强大只有一个想象的程度。然而当他直面他时，他才知道什么叫做世界第一。
短短几分钟，塞西尔大致清楚了幸村的身体素质。在幸村追球的时候，他直接放大，打了幸村一个措手不及。
精神力选手自然要依靠精神力对决。
幸村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时，他反应过来这是塞西尔的招式。
塞西尔的精神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他被困在塞西尔有如实质的精神力大海里。海浪掀起波涛，幸村就像是在一艘小船，在海面上上下起伏，每一次都像是要沉船一般可怖。
网球在草地上轻轻弹起而后轻轻落下，风过无痕。
幸村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彻彻底底的惨败。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探索网球的本源吗？”塞西尔面无表情地问。
“就是这样，才更让我坚定探索的信念。”
蓝紫发少年的眼睛亮得发光，稚嫩的脸上满是执著与无畏。
塞西尔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染上了点点欣慰，他从自己的网球包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白色吸汗带给幸村带上。
他说——
“交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