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家的初恋》映绛春

2、第一章

　　第一章

　　金钱没有祖国，金融家不知道何为爱国和高尚，他们的唯一目的就是获利。

　　——拿破仑

　　“对不起，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也不能贷款给你，杰西卡小姐。”金融街的又一家银行对她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和她一同来受气的还有理查德。理查德年纪轻轻却业绩卓越，一路被提升为加纳威制造的CEO。面貌清秀能力出挑，难怪杰西卡的爷爷加纳威•罗——也就是加纳威制造的创始人——一直有意收他做孙女婿。但此时，连理查德也无能为力：“没有詹姆斯•柴尔德的应允，金融街是不会有人出资的，况且目前银行危机，各家银行都惶惶不可终日。”
　　“听说那个詹姆斯•柴尔德悠闲地出国度假去了。”杰西卡为难地叹气，“你能帮我打听到詹姆斯去哪里了吗，理查德？”
　　“能是能，但需要些时间，我怕赶不及救加纳威的火。”
　　“没有办法了啊，没有柴尔德点头，金融街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他故意要躲开是非，我也不会让他如愿。”

　　威尼斯鸡尾酒会
　　“啊，这不是詹姆斯•柴尔德先生吗？”威尼斯的名媛们一听詹姆斯•柴尔德先生，立即举着酒杯了过来。那是一位身姿俊朗、举止高雅的先生，他褐色的短发梳着干净的绅士头，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副任是谁也读不懂的表情。尽管高深莫测，但是谁也没有忽视他所代表的巨富，那是连所谓的世界首富都比不上的富有，隐藏在各国政府背后的操控手。
　　“全世界的银行家都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怎么詹姆斯先生居然有心情来威尼斯度假？”美丽的淑女也是紧跟时事的。
　　“既然寝食难安也想不出办法，倒不如来威尼斯还能见到这么多美女。”詹姆斯恭维道。
　　“詹姆斯先生会没有办法，我才不信呢。”淑女们嘻嘻哈哈地讨论着。
　　“我猜这次银行危机一过，詹姆斯先生的账目上又要多出几个零了。”
　　詹姆斯风淡云轻地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当然，没有什么事会逃出他的掌控。A国的股市还依赖着他来救市呢。但是，在他出手之前，他必须得得到相应的报酬——那个报酬就是加纳威制造。不出两天，总统就会签署加纳威兼并案，加纳威就是囊中之物了。
　　今夜的酒似乎也带着难得的甜味，让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半夜忽然下起了大雨，詹姆斯停完车冒着雨走向酒店大门，门口正站着一个淋得浑身湿透的女人，瑟瑟发抖。他嫌恶地故意挪远了脚步，没想到她居然朝他走近。
　　天，他可不想被人知道和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你就是詹姆斯•柴尔德先生？”意外的，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甜美。
　　“嗯，是，你找我有事？”詹姆斯着急离去，要是被其他宾客看见真是颜面不存，“你跟着我进去吧。”他昂首阔步走进去，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跟在他后面的落魄女人。

　　他拿出浴巾兜在她头顶，示意她自己擦干净，别淋湿他的羊绒地毯，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她一边仔细地擦着，一边说明了来意。
　　“你是加纳威•罗的孙女？”她发现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可以叫做诧异的表情。
　　“我就是杰西卡•罗。”她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意，“爷爷一手创办的加纳威在这次银行危机中出了一些问题，作为接班人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我希望您能看到加纳威的潜在盈利，帮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你要我怎么做？”詹姆斯面瘫一般的面颊上微露笑意，与其说是笑意，不如说是狰狞。
　　“加纳威愿意以高息向您借款。”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他笑容中的寒意，使她打了个哆嗦。
　　他残酷犹如猎鹰一般的狭长双眸盯着她。杰西卡已经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回头发，再也没办法折腾下去了，只能抬起头迎上他的审视。她粉嫩的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那个样子一定非常窘迫，因为她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柔和了，一定是强忍着笑意。
　　“高息？”停顿了好长时间，他终于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是的。”杰西卡强做起精神，“金融街只有您能拯救加纳威了。”
　　拯救？詹姆斯的双眉微微蹙紧，他的一生都在诅咒这两个字，他可不是活菩萨在世。这么好的机会，加纳威唾手可得，这个女人却异想天开让他高息出资，要知道吞并加纳威后得到的利益可比什么高息得到的利息多的多。她居然不知道加纳威真正的敌人就是她正在祈求救援的他呀。
　　“或许我要的更多呢。”詹姆斯冷酷地说。要知道银行家是贪得无厌的，银行家的发迹都是建筑在高高的废墟之上。
　　要的更多……杰西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或者说是她一直担忧却也不得不自欺欺人视而不见。她早就听闻詹姆斯投资和拥有东片区的龙头企业索尔沃制造，一直以来都对加纳威虎视眈眈，但是碍于《反垄断法》的约束无法下手。詹姆斯•柴尔德不会借着这次银行危机打着救市的名义要求收购加纳威吧？
　　“你想……收购加纳威？”她的声音近乎颤抖。
　　他仔细地盯着她的反应，沉默无声，却像是给她下了死刑的诏书。
　　是啊，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啊。但是，除了詹姆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加纳威……它是我爷爷一生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地……”双手捂着眼睛，却还是掩饰不了滴滴落下的眼泪。
　　他打定的主意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改变。所以，要想让他放过加纳威简直是个笑话。但是，他现在笑不出来，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强忍住眼泪却还要争辩几句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负罪感。不过，负罪感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掌控金融命脉的银行家来说简直是荒谬至极。柴尔德的家族就是建立在无数鲜血与死亡的战争和贫困潦倒的经济萧条之上的，要想获得比别人多的金钱，就要比别人冷血。
　　“你或许应该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心情。”詹姆斯委婉地说，他的眼睛扫了一圈她被淋得透湿的衣服，或许应该先换洗一番。
　　她抬起头露出难得的坚毅，就像在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
　　“爷爷已经为此病倒了，现在所有人都寄希望于我，我……”她别过头擦去不争气掉下来的泪水，“只要你肯帮助加纳威，我可以允诺向您定向发行新股，这样你也能成为加纳威的大股东……”
　　他只是冷酷无情地摇头。
　　是啊，向詹姆斯这样的大手腕怎么可能满足于区区一个大股东。难道爷爷的加纳威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
　　“我要休息了，你也请回吧。”詹姆斯面无表情地下着逐客令。
　　她被半推半就的请出门去。
　　“不……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一直立在门外。”
　　砰的一声，门毫不犹豫地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