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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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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舟这一晚,乃有备而来。
他恶补了许多话本子,重点恶补里面男子如何哄女子的招数。
他自认为,自己已出师!
这会不管是那个话本子出来的女主角遇到他,都必然情难自制,自动投怀送抱。
此刻,他满腔情肠,心头涌动着话本子男主角的话语和情绪,只待临场发挥。
他站到宁端庄跟前,深情款款凝视她,伸出手轻轻扯她的袖子。
宁端庄抬眼,对上李元舟的视线,被他这样的眼神弄得心里“咚咚”乱跳。
案上香炉飘出玉梨香清甜甘美的味道,寝室气氛暧昧神秘又带些诱惑,令人心神荡漾。
李元舟左手落在宁端庄额角,轻轻抚了抚,右手继续温柔拉了拉她的袖子。
宁端庄脸上荡起红霞,终于站起。
李元舟趁机把宁端庄拉进怀中,轻轻拥住,下巴抵在她发端上,轻嗅一口道:“爱妃薰了什么香,身上这般好闻?”
眼前的男人是皇帝,九五之尊,二十岁好年华,俊美已极,声线低沉磁性,语调温柔,说话动听,饶是宁端庄原本警惕着,这会也失神。
她伏在李元舟怀内,低声答道:“是玉梨香,跟香炉上薰的香一样。”
“朕喜欢这味道!”李元舟见宁端庄乖巧,心下暗喜,话本子描述的果然有效果么?瞧瞧,丑妃心醉神迷,朝朕投怀送抱了!
他伸出一只手,扳起宁端庄的下巴,继续深情凝视。
这么一种气氛,宁端庄确实有些心动,一时微微垂眼,心道:对方虽然渣,到底是皇帝,肯这样温柔,接下来的一切,便顺其自然罢!再推拒,万一激怒他,只怕要进冷宫了。
李元舟没有如宁端庄想像那样,温柔亲上去,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道:“爱妃,以后做事说话,要顾及朕的名声,不能随便败坏,知道么?”
“嗯!”宁端庄有些小迷糊,随口应一声,应完之后便感觉有些不对,她怎么感觉李元舟这口吻很熟悉呢?啊,记起来了,这调调很像某本话本子里面的男主。
李元舟又道:“记着,不管动了什么想法,都要以朕为主,为朕着想!”
他说完,便搂向宁端庄的腰,打算打横抱起,不想脑中突然“叮”一响,显示宁端庄打分了。
李元舟动作一顿,心里暗喜:丑妃瞧着已是动了情,应该给朕打正分了!待朕瞧瞧是正二分还是正一分!
他一瞧,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情此景,宁端庄竟然给他打了负一分。
宁端庄写的评语是:渣皇帝是话本子男主附身么?瞧这表演的,也太用力了!他再继续表演下去,我就要考虑连环负分了!
李元舟的手臂僵了僵,一下不知道是继续抱起宁端庄,还是就此作罢!
抱吧,又怕她真会连环打负分!就此作罢,便不能自证,显得心虑无能。
身为皇帝,他最会权衡得失,瞬间就做出决定,相较于自证,目前还是不要再被负分为妙。
他撤回手臂,用手抚头,一脸缠绵换成一脸痛苦,叹气说:“爱妃,朕是不是太难为你了?若你还不愿意,朕绝不会强求。”
宁端庄决定给李元舟一个台阶下,遂低着头道:“皇上国事劳累,宜早些安歇,自证的事,不急在今晚。”
李元舟装表情装得脸都僵了,闻言伸手抚一下宁端庄的肩膀道:“朕等着爱妃愿意那一天!”
他说完,不慌不忙撤退。
李元舟回到养心殿,一拳捶在床上,情绪在各种沸点间来回奔涌。
待躺到床上,轻软的被子覆上身,整个人便出现一股极昂扬的情绪,一时间全身热血沸腾,心尖上却痒丝丝,脑子里全是宁端庄红着脸咬唇的模样。
李元舟把手臂伸出被外,把被子拥在怀内,低语咒骂:“丑妃也不知道使了什么邪术,竟引得朕这般……”
他难受地翻个身,把腿也压到被子上。
啊,太难受了,全是丑妃的错!
“陈忠,陈忠,进来,给朕斟杯凉水!”李元舟朝外喊一声。
陈忠很快进来,却不敢斟凉水,而是斟了一杯温开水,走到床前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太医?”
李元舟坐起接起水杯,一口气喝完,摇头道:“朕没事,不用请太医!”
陈忠担心地看着李元舟,劝道:“若不然,叫田御医过来请个平安脉?”
李元舟摆摆手,“朕只是心绪难平,待会就好了,不必惊动人。”
陈忠到底是打小就服侍李元舟的,闻言稍有点懂了,小小声问道:“皇上可要召嫔妃过来侍候?”
李元舟把记得住的嫔妃在脑中过一遍,发现自己这会儿除了宁端庄,竟不想见到别的嫔妃,便摇头道:“算了。”
李元舟要床上辗转半晚,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他又是第一时间拉开小面板察看一遍,幸好,丑妃没有再打负分了。
他这一日上早朝,继续跟众臣商议富国强兵大计,至下朝,又单留了严云从在养心殿说话。
严云从把各国形势再度分析一番,又给李元舟上了好几条富国强兵新建议,君臣这番谈话,直谈到傍晚时分,方才告一段落。
眼看快要晚膳时间了,李元舟吩咐陈忠道:“今儿殿内有些热,让人把饭桌摆到走廊上。”
他说着,又转头跟严云从道:“爱卿今晚陪朕吃饭,朕另有私事要跟爱卿请教请教。”
严云从应了。
待晚膳摆上桌,李元舟携了严云从上桌,待吃毕,另摆上茶,挥退左右,这才道:“爱卿,朕昨晚在宁才人那儿,又碰了一鼻子灰。”
严云从一脸见怪不怪的模样,含笑道:“有些女子是傲些,须得好好尊重。”
李元舟昨晚难受太过,这会提起宁端庄,一下又有昂扬的情绪出现,忙灌一杯茶,诉苦道:“朕各种温柔体贴,也照顾她的情绪了,可她就是不领情。”
严云从道:“皇上有没有想过,皇上以为的温柔体贴,并不是她想要的呢?”
李元舟想了半晌,摇头道:“朕委实想不到,一个小女子这么难应付。”
严云从到底是好奇了,笑道:“这位宁才人,难道比当年的楚氏,还要国色天香?若不然,皇上为何如此迁就她?”
严云从少年时,当过李元舟的陪读,对于李元舟只喜欢绝色女子这件事,一清二楚,但凡姿色不够上佳者,在李元舟眼中,统统是丑女,统统不值正眼一瞧,更不要说纵容迁就了。
李元舟“咳”一声道:“宁才人比楚氏灵动。”
不知道为何,他在严云从跟前,竟然不舍得嫌弃宁端庄的相貌,相反的,他莫名觉得,严云从若看到宁端庄,也会认为这女子灵动有趣。
等太监摆上瓜果,李元舟想起陈忠每日惯例禀报宁端庄生活时,提过宁端庄很喜欢吃新鲜瓜果,只是宫中供应瓜果时,多是先尽着级别高的妃子,送到宁端庄殿内的瓜果,皆是别人挑剩下的。
他心头动念,脱口就吩咐陈忠道:“去请宁才人过来!说朕这里有她喜欢吃的新鲜瓜果。”
严云从见此,忙站起来要告辞出宫。
李元舟摆手道:“爱卿且坐下,朕还要请你观察一下宁才人,看看有何法子令她对朕言听计从呢!爱卿帮朕这一回!”
严云从第一次见到李元舟这般紧张一位女子,心下诧异着,到底是复坐下了。
不多会儿,陈忠就引宁端庄来了。
李元舟待宁端庄请安毕,便介绍一下严云从道:“严卿是母后的堂弟,论起来是朕的堂舅,也算自家人,爱妃喊他舅舅便可。”
宁端庄便与严云从互相行个礼,这才坐下。
李元舟不知道为何,当着严云从的面,就很想献宝,一下吩咐陈忠道:“铺纸笔来!”
严云从以为李元舟想作诗讨好宁端庄,便含笑看着。
李元舟在纸上写好诗,递给严云从道:“这是宁才人写的诗,朕默写出来了,爱卿瞧瞧这诗如何?”
宁端庄 :……,渣皇帝到处显摆自己的诗不说,现在开始显摆我抄来的诗了……
严云从心里不以来然,他太知道李元舟写诗的水平了,认为宁端庄的诗再好也有限,因打定主意敷衍一番,绝不违心乱夸。
他接过诗,先扫一眼,这一扫有些惊奇,忙细看一遍,再默诵一遍,拍案道:“这诗绝了!臣好几年没看过这样好的诗了!”
他忙忙站起,朝宁端庄道:“宁才人好诗才!这诗藏有大气概,不是常人能作出来的。”
宁端庄忙谦虚道:“当不得严大人夸奖,小女子偶然才做出此诗,平素也没什么诗才的。”
李元舟见一向自傲才干才华的严云从夸奖宁端庄,嘴角不由一扯,心里舒爽,嗯,丑妃给朕涨脸了!
严云从见到真正的好诗,心绪难得地激荡起来,朝李元舟道:“臣看了宁才人此诗,勾起一些回忆,此刻极想吹奏一曲,还要跟皇上借宫中长萧一吹。”
李元舟忙吩咐陈忠去取长萧,一边跟宁端庄介绍道:“严爱卿音律极佳,擅长吹萧,当年凭一曲萧音,还倾倒了齐国大才女张晓言,若不是两国不和,想必张晓言早就嫁过来了。”
严云从淡淡道:“皇上何必提她?”
李元舟一笑,止了话。
当年李元舟带同严云从到江南,偶碰女扮男装偷至楚国的张晓言,那一段往事,想起来还……
一会儿,陈忠取来长萧,递到严云从手中。
严云从接过,站了起来,侧过身子,看着天边,横萧在嘴边,吹了起来。
宁端庄虽不懂音律,也听出萧音美妙,暗合了她所抄那首诗的心志。
严云从吹毕,看向宁端庄道:“宁才人觉得这萧音如何?”
宁端庄拍手道:“怪不得严大人要这刻吹萧呢,这曲子完全诠释了适才那首诗的意思,也暗合了此时此景此夜。”
严云从笑一笑道:“宁才人果然是懂的,怪不得皇上把你放在心尖上。”
宁端庄一怔,眼角看向李元舟,却见李元舟扭头,根本不看她。
哟,渣皇帝还矫情了!
眼看天也不早了,严云从再次告辞,这回李元舟没有再挽留。
宁端庄目送严云从走了,她也站起来告辞。
李元舟想说什么,却是忍住了,喊陈忠道:“送宁才人回殿!”
宁端庄回到殿内,才换了衣裳,就见锦儿满脸笑容进来道:“才人,皇上让人送了新鲜瓜果和几碟子点心过来,说是席上见才人爱吃,特意赏赐的。”
宁端庄有些意外,咦,渣皇帝有些上道了呢!
养心殿内,李元舟察看小面板,自语道:“丑妃适才告辞时,瞧着挺开心,不知道会不会给朕打个正分?”
他正期待着,就听“叮”一响,宁端庄打了正二分。
评语:“一分打给渣男皇帝贡献的瓜果点心,一分打给美男吹奏的美妙萧曲。”
李元舟一见两分,惊喜得差点跳起,太难得了!
待见评语,高涨的情绪便弯了弯,瞬间奔到铜镜前照镜子。
凭什么朕就是渣男,严云从却是美男呢?
啊,凭什么?朕哪个地方不如严云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