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七十九）月月年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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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我饿了……”
“这么快又饿了？不是才吃过东西？”
“可是人家还想吃，绿豆糕啊，桃花酥啊，炸馓子啊，醉枣啊，杏仁茶啊，玫瑰露啊……”
“打住！到底是饿了还是馋了，从实招来！”
“我，我馋了……”
“哎，真拿你没办法，谁让我娶了这样一个吃货回家呢！好吧，你收拾一下，一会我们去人间走走，给你买好吃的！”
“凤凰你真好！我果子总算没有看错人，凤凰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鸟了！”
“你啊……”
观尘镜里映出了一对少年夫妻嬉笑打闹的样子，两人皆有六界第一美人之称，言笑晏晏之间，更是满堂生辉，看到他们那般快乐，令观者也不禁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双成和飞琼都是忍俊不禁。
唯有那正对着镜子的娘娘，笑着笑着，潸然落泪。
他们过得很好，很好。
不像她，两世畸零，一身伤痛。
能看到旭儿得到了他想要的幸福，她也代他欢喜。
这样，她也就安心了……
猛然腰上一紧，她被带到一人的怀里。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那位天帝陛下。毕竟谁有胆子，在韶仪殿放肆。
双成等人忙忙地知趣退下。
“怎么哭了？”他的头低下来，放到她的肩上，“谁惹我们天后娘娘不开心了？本座要严惩他！”
“天帝陛下惹我了，我又能怎么办？”她强颜欢笑，转了头来，“朝会散了？今日好晚啊。”
“是啊，我都饿坏了，还要听那群老臣在那里高谈阔论，玉儿真是好惨啊。”他从怀里取了手帕，为她擦干泪痕，“回来就看到你落泪，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不过转眼又看到了旭凤，那我是没办法惩处他了——母神素来偏心的，我可不敢惹他。”
“是啊，我素来偏心，你又不是今日方知。”她看到那锦帕上绣着白芷和杜若，心怀触动，“这帕子，你还留着？”
“日日贴身放着，生怕丢了，毕竟天后娘娘还欠着我一件事呢。这是物证！”他笑意温柔，忽正了颜色，“你甚少这般感伤，今日可是有人乱说了什么，还是对你不敬？”
“哪有，你多心了。”她躲避着他的目光。
“你不要骗我。”他盯着她。
她微微一笑：“我有必要骗你？你还不值得我这么做。”
“你可是为了我未曾责罚水神而不满？”他歉然道，“兵变之时，水神终究助了我一臂之力，他已然提出辞官，又是锦觅之父，为了旭凤考虑，我才……”
“我知道。水神当日虽然参与了谋害我父的阴谋，但是策划和出手的是太微，首恶既除，从犯勿论。否则必然人心惶惶。你做的是对的。何况你也是为旭儿着想，我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那你究竟是为了何事伤心？”
见他仍是不肯放过的样子，她只得又道：“确实无事。我只是见旭儿他二人过得幸福，心下不能无感，喜极而泣罢了。”
“我们日后定然比他们更幸福的。”他以为她是想到了之前那段遇人不淑的婚姻，得了解释，不虞有他，极是开怀。
“是啊……”她亦是笑了的，道，“我做了糕点，你要不要吃？”
“是专门为我做的，还是……我又沾了谁的光？”
他的笑里藏了三分戏弄，一分轻佻，惹得她老大不乐意，嗔道：“爱吃不吃，我自己吃！”
“母神饶了玉儿吧，不要生气。”他拉了她坐下来，巴巴地望着她，眼里有些水汽，乍看上去竟而有些委屈。
她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软软的，生不起气来，只是脸上一时下不去，“哼”了一声，再不言语。
他心里窃喜，装得更是可怜兮兮的，眼圈都红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天后娘娘不要恼了，润玉再有下次，不用娘娘动手，自己就去跳因果天机轮盘，让缘机仙子给我也来个大成之数，到时候娘娘也不要来救我，我自己直堕无间好了……”
“你惯会装可怜，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还想让我感谢你那一世几番相救？哼！”话是气恼的话，那笑容早已绽放如春日之华，她抬手之间，食盒已经到了跟前，素手轻启，一块块精致的花饼被妥帖地放在了白玉盘中。
“是桂花糕！”他惊喜道。
荼姚拈起一块，如当年那般，轻轻递到他手里：“吃吧。”
他拿了在手里，却是一句话不说，也未有动作，只低着头。
“怎么了？是……不喜欢？”她小心地问，怕他刚刚是真的委屈了，又解释道，“我刚刚没有生气，点心也……也是为了你做的。你不会是……”
他放下了点心，忽然向前一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有些不知所措：“润玉……”
“嗯……”他小声地应着，声音却是哽咽的。
她轻轻拍着他的肩：“怎么了啊？”
“没事。”他的声音涩涩的。
她心下恻然，却没有点破，忍了要流下的泪水，打趣道：“想是刚刚哄我，觉得自己吃了亏，要我也哄哄你，你才肯不闹脾气了么？”
他埋头在她颈窝上，声音闷闷地，像个讨糖的孩子：“哄哄我吧，以后天天都这样哄我，就算只是装装样子……荼姚，我不求你能爱我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欢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么？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
“荼姚……”他放开了她的身子，凝视着那双明眸，“你……”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呢？”她伸手，轻轻抚摸他的发，“玉儿，你不可能永远都是个孩子，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要是母神不在了……”
“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再让你走！我难道还不懂照顾自己？我前世就是一个人，没有人比我更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滋味！我不要懂事了！我就要永远做个孩子！以前我那么懂事，你何尝多看我一眼了？”他急切地抓过她的手，恳求道，“别说那样的话，好不好？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会好好对你的！别走了，行不行？你要去看旭凤，我陪你一起去看，我不和他争了，你也不要再丢下我了，好吗？”
他眼中似有一泓秋水滢然，满是哀求之意。她再不忍说下去，只点点头。
他顿时如枯木再生，欢天喜地，笑得满面春风：“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嗯……”她柔声说道，“那，你还要不要吃点心了？”
“要，要！”他忙把食盒揽到身前，一副唯恐别人抢夺了去的样子，“你特意为我做的，我当然要吃，一块也不给别人留！”他特地在“别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立即大快朵颐起来。
看到堂堂天帝陛下狼吞虎咽，像个未开蒙的孩童一般，天后娘娘浅浅地笑了。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七十九）月月年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