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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五）蜚短流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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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大殿下把天后娘娘气病了！”
“怎么可能？夜神一向很孝敬天后娘娘的。”
“听说是天后娘娘暗中下毒，害得淑静天妃灵力全失……”
“你可别胡言乱语，哪有的事！据说是因为兄弟争妻，火神想抢夺兄嫂……”
“啊？不会吧！六界第一美男火神殿下竟然有了意中人，还是他的嫂子！”
“天后娘娘虽然也疼夜神，到底是亲儿子最亲，当下就要把那小美人许配给自己的儿子，夜神不肯，请来天帝出面，驳了天后的面子，母子这才反目成仇！”
“按你这样说，那也怪不得夜神殿下。可是据我所知，真正让这母子离心的，是天后正点兵羽林，不日就要率鸟族亲征东南水族了！要知道，那可是夜神的母族所在啊！”
“想不到天后娘娘竟然做得这样绝！当年灭了龙鱼族不说，现在还要迁怒整个东南！陛下也不拦着的吗？”
“唉，你也知道咱们陛下，最是宅心仁厚，性情温善，如何管得了家中那位悍妇……啊，失言了失言了，容小仙自罚三杯！”
仙家园囿之中，两位散仙正在饮宴。假山后的锦觅听到了这番话，顿时焦急起来——原来传言非虚，凤凰和小鱼仙倌真的为了自己闹起来了，害得芷若，哦不，天后娘娘很生气，还要去找小鱼仙倌的娘家人算账！这可怎么办！
唉，要是我多个脑袋想想就好了……
等等，多个脑袋！扑哧君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小葡萄终于露出了微笑，瞒着爹爹和临秀姨，一道光立时去了人界。
“三月后的十五，正是佳节良辰，锦觅仙子与我儿润玉的婚事，便定在这天好了。”九霄云殿上，天帝笑着对水神说道，“想不到数千年过去了，你我这儿女亲家还是做定了！”
“陛下说笑了。蒙陛下赐婚小女，敝府上下无不深感荣幸。”水神讲着客套话，脸上却全无喜悦之容。
风神在一旁看着，也是暗暗担心。眼前这位夜神殿下温润如玉，一表人才，并无可议之处，但这天家素来多的是明枪暗箭，只怕觅儿会躲不开那是是非非。眼看对面的火神脸色不佳，更证实了临秀的担忧。
还好觅儿今天没有跟来，要不然怕是现场就要逼她选择，大闹一场。听说觅儿是去下界了？唉，到底是孩子心性，爱玩爱闹。
风神摇着头，坐在宝座上的另一位亲家——天后娘娘却是神思不属。旭儿的不满就快从全身溢出来了，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或者，这时候的不做，便是真的为他做了。
另一位当事人夜神殿下，则谦恭有礼，再三向父帝和老泰山致意，感谢他们成就了自己一段美好良缘。看得身旁的火神怒火中烧，称有军务在身便匆匆离开了云殿。
夜神见状翘起嘴角，微微一笑，眼神却悄悄扫过殿上那人。
她正看着火神离开的方向，失魂落魄。
“兄长！”
出了九霄云殿的润玉，不用回头就知道叫住他的那人是谁：火神，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火神唤我，有何事见教？”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你刚刚全不推辞？你明明不爱锦觅……”旭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高了起来。
“我是答应过你，我也去求过母神，可是她执意不听，我又能怎样？”
“你胡说！你撒谎！母神她向来不喜欢你和锦觅走得太近，怎么肯让你娶了她！”
“那就需要火神殿下亲自去问母神了。我已经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何况，”润玉掸掸袖子，眼中拢不住那点傲慢，“你自己想要的婚事，自己都不肯出面争取，我是水神仙上，也不会将女儿许配给你。”
“你！”旭凤第一次见到兄长用这般轻蔑的态度对自己说话，一时竟无言可答。
润玉缓步离开。
“穗禾，你先去营中点好将士，晚间将粮草军备等账册送来，本座要一一过目。此次出征，不容有失！”紫方云宫中，荼姚坐在正殿凤座上，正与穗禾筹划此次鸟族远征东南之役。
“是！穗禾定不负姨母所托。”穗禾躬身，又低声说，“那日隐雀之事，穗禾已经命人查到，原来他借用妙音鸟与天界暗通消息……”
“母神！”旭凤直接闯入大殿。
荼姚见了他这般神色，心知是为了婚事而来，向穗禾摆摆手，穗禾会意，率众人退下。一时殿中只剩下母子二人。
“我儿今番前来，是要向母神请安吗？”荼姚温言说道。
旭凤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情急，竟忘了行礼，忙长揖下去：“母神安康！”
“母神很好，旭儿不用担心。对了，昨日南海进贡的有鲜龙眼，我想着旭儿小时候颇爱吃这个，便留了些，待会儿送到栖梧宫，你正好……”
“母神！”旭凤打断了她的话，“母神知道孩儿幼时喜欢鲜龙眼，都用心为孩儿留着，为什么明知孩儿心仪锦觅，却将她许给了旁人！”
“果然，你还是为了那个葡萄精。”荼姚有些心烦，“这婚事，是你父帝的主意……”
“也是母神的主意，不是吗？母神素来不喜锦觅，不就是因为和先花神的那段恩怨吗？而且，母神还想让孩儿娶那穗禾，一心想着光大鸟族，却不为孩儿想想，到底孩儿想要的是什么！”
“旭儿……”荼姚走下阶，想拉了儿子的手解释。
旭凤躲开了这一握，他伤心欲绝：“母神，孩儿已经不是三岁孩童了，孩儿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有错吗？我知母神一心为孩儿打算，想要孩儿当上太子，将来继承天帝之位，可是，那并不是孩儿想要的！孩儿做不到像母神那样，为了权力可以放弃至爱……”
荼姚再也听不下去，扬起手，那一巴掌便要落下。
旭凤闭上眼。
良久良久，殿中一片寂静。
旭凤睁开眼，发现母亲垂手转身，背对着自己。
“若你我一旦无鸟族傍身，你可知会发生什么？”荼姚忽然觉得心灰意冷，“这天界暗涌不断，风波处处，我能护着你，为你做的，这些年我都做了。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母神，孩儿不是……”旭凤急切地想要挽留她离去的脚步，却只碰到了她长长的裙裾。
“荼姚不是一个好母神，满足不了儿子所有的心愿。”她向寝宫内走去，声音疲惫不堪，“旭儿，答应我，将来母神身归天地之时，不要怨恨我，好吗？”
旭凤怔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