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荼姚】再世为神》月上也

23、（二十二）凤翎绝踪

　　是她的寰谛凤翎，是她的！

　　重生至此世之后，荼姚一直找不到她的寰谛凤翎。原来这一世她不曾送凤翎与太微，那么，她的凤翎去了哪里？

　　荼姚本以为她可能是送给了廉晁，可是寰谛凤翎天生与本主有相感之能，她以神识探寻，竟然在此方世界感应不到凤翎所在。失了它，经常被神魂割裂之痛困扰的凤凰，修行起来倍感艰辛，原来这凤翎却在润玉手里！他是如何得到的，又是用了什么手段隔开了她与凤翎的感应？

　　想到这，荼姚恼恨地剜了那榻上人一眼，这龙鱼精的儿子，着实与他母亲一样可恶！

　　榻上人似乎感到了那锐利的目光，双眉紧皱，身体也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岐黄仙官，大殿下究竟情况如何？”天后恢复了“慈母”作派，抬头询问把脉的仙官。

　　“回天后娘娘，据小仙诊视，夜神殿下乃是受了上古凶兽穷奇的瘟针之伤，这瘟针乃天下至毒，中毒者三日便将灵力尽失，严重者将有性命之忧。传闻花界净泉内的圣草夜幽藤可解此毒，可是，可是……”岐黄仙官极是忐忑，这天家的病症怎么一个比一个凶险！

　　“可是什么？快说！”

　　“可是，种植夜幽藤需要时日，而大殿下伤在前心要害，怕是，怕是挨不到那时。”

　　“若无夜幽藤，大殿下可支持多久？”

　　“这……小仙不敢说，只怕，命在须臾，随时有殒身之忧。”

　　“……你们都退下吧。本座来照看夜神。”

　　“是。”

　　随时有殒身之忧？

　　呵，真是一个名正言顺取了这孽子性命的好机会啊。

　　荼姚嘴角上扬，这下，你可怪不得我了，孽子！看来今世，不用我推你下临渊台，你也终究会自寻死路！

　　天后惬意地品着璇玑宫的茶，打量着那孽子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很好，前世你不是说要我尝尽丧夫丧子这世间至痛吗，今生就轮到你来受这瘟针穿胸痛彻心扉之苦。

　　荼姚越想越开心，若不是身份所限，她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那面色苍白的夜神，痛苦得在榻上打滚，呻吟不断，胸口受伤的地方，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是了，你也该遍受诸苦。

　　荼姚想着，冷不防被那人抓住了手臂，她想要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抓在手里。

　　“不要走！芷若！不要离开我！我不许你死！”少年急切地呼喊着，“芷若！芷若！你答应过我一件事的！我不许你死！”

　　芷若……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从天上到凡间，再到天上，也就过了月余吧，可对天后来说，前世种种隔世抛，属于周芷若的爱恨，早已像那水上的涟漪，风吹过，雨来过，最终还是了无痕迹。

　　凡人的情太重，上神不应承了那些，转增负累。

　　然而，然而……

　　“……芷若，我再带你去看陵光好不好，你别走！”那少年呼唤着，声音越来越疲倦，越来越低沉，紧闭的双眼流下泪来，“母神，母神……救救玉儿……玉儿好疼……”

　　荼姚眉尖微蹙，润玉抓着她的那双手冷得胜过寒夜里的冰魄神石，让习惯了温暖的凤凰很不舒服。

　　他还在翻来覆去地叫着“芷若”，“母神”……

　　听得荼姚心里很烦。

　　更乱。

　　罢了罢了，我凤凰一族最讨厌的就是欠人情！更讨厌的就是欠一个本来就很讨厌的人的人情！

　　荼姚一发狠，甩脱了润玉的手，深吸一口气，她取了自己那支最宝贵的寰谛凤翎来。

　　默念心诀，凤翎随意变化，幻作柳叶利刃。

　　荼姚持着那刃，忍痛在自己身前一划。

　　鲜血一滴一滴，从她体内流出。

　　荼姚以手盛接，将那血滴洒到润玉的伤口处。

　　“血引苍穹，以寿为功，熊熊业火，催动八风，所伤皆痊，所患无踪。封！”

　　随着清泠的咒声吟唱，润玉原本的创处呈现点点光芒，如火燎原，黑墨般的脓血逐渐转为鲜艳的红色，溃烂之处慢慢愈合，直至恢复如初。

　　昏迷中的少年似乎是感受到了被火灼烧的痛楚，呻吟加剧。

　　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家伙，真没用！哼！荼姚不屑地白了这便宜儿子一眼，手却在微微发抖。

　　她将剩余的残血，扳开润玉的嘴巴，喂了他服下，以解内毒。

　　欠你的一件事，可以抵过了吗？如今，我们两不相欠了。

　　荼姚开心地笑着，再也不欠他的了，凤凰最讨厌欠别人的。

　　终是撑不住了……

　　天后失了力，倒在夜神的榻前。

　　那手中的柳叶刀，褪成了一片羽毛。

　　再普通不过的羽毛。

　　这世上，终究再也没有那样一根绚丽的寰谛凤翎了。

　　它被它的主人以心头血为引，以涅槃之火煅烧，以鸟族秘术挥耗，最终变成了一片再普通不过的羽毛。

　　曾经的寰谛凤翎，随着它旧日之主，飘落在地，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