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民少爷》筛风弄月

59、陈年旧事

　　全场一片黑暗，站在唯一光亮中的青年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路扬，你想干什么？”姜雨瑶的惊呼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周围的人全在小声议论。
　　好好的生日宴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顾老爷子气的脸色发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保安呢？快把他给我丢出去！”
　　“啧，这就是华国豪门的待客之道吗？真让人大开眼界啊！”白路扬勾勾嘴角，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我不过是代表家里的长辈来给顾老先生送份生日礼物而已，顾老先生一大把年纪了可别急着生气，要是后面激动过度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话音刚落，唯一的灯光也暗了下去。原本用来给顾老爷子投放庆生视频的投影仪开始运作，录像投影出来的画面十分清晰。
　　画面可以看出是在国外，日落时分的欧式花园，摆放着茶具的小桌。满头银发的老人坐得端正，但依旧难掩垂暮的气息。
　　“这是谁啊？”
　　“不认识，但肯定和顾家有仇。”
　　“什么仇恨啊，挑在今天发难？”
　　议论声不断，光线晦暗，没有人注意到顾老爷子陡然惨白僵硬表情和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离开华国太久，相信很多人都已经不记得老头子我是谁。”画面中的老人说着带有几分D国腔调的华语，语气不急不缓， “但你一定记得吧，顾远，我的好女婿？”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远，就是顾老爷子的名字。这老人说顾老爷子是他的女婿，那么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白良化，当年帝都白家最后一任家主，一个本应该死去多年的人。
　　现在的年轻一辈也许不知道白良化是谁，但老一辈的却再也清楚不过了。
　　很多年前，在顾家家主还是顾老爷子的父亲的时候，那时的顾家虽然强盛，但还不够资格排进帝都四大家族之列。当时除去四大家族，顶尖的豪门中就数属顾、白两家实力最强。两家是世交，理所当然的，年轻的顾远娶了白家的小姐、也就是白良化的独女白茹。
　　有了白家的加持，顾家在当时四大家族之一的莫家出现变故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莫家，成功排敌上位。后来白茹难产过世，白良化悲痛万分，顾白两家的交情也就渐渐淡了。
　　顾远是个滥情的人，白茹过世没过多久他就把外面的情人接回顾家，而那个情人带来的儿子居然比白茹刚出生的两个孩子要大整整五岁！
　　可白良化还来不及为女儿讨个公道，白家就出事了。顾远害怕白良化缓过来后会找自己麻烦，趁机落井下石，一不做二不休吞并了白家所有产业。
　　痛失爱女在前，一无所有在后，接连受到打击的白良化很快淡出大众视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大家都下意识的以为他死了，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白良化’，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用了！”老人看着镜头轻笑，明明是柔和的笑容却让人觉得说不出的阴险。
　　“我还是更喜欢你们叫我现在的名字——艾德·图兰！”
　　“什、什么？”
　　“艾德·图兰？！”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很多人都不由心肝发颤，就因为这个名字！
　　艾德·图兰，EME的当家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和这个恶名昭彰的恐怖组织打过交道，对于他们狠辣阴毒的行事作风还记忆犹新。
　　本来以为可以看见一场复仇大戏的众人，此时恨不得立即原地蒸发消失——那可是EME啊！！

　　顾家父子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其中以顾远最甚。
　　白良化出现在投影里的时候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对方重新白手起家，再强盛也不可能和现在的顾家相提并论。但艾德·图兰这个名字却直接将他拍入绝望的深渊。EME，那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投影继续，艾德·图兰轻而缓的声音清楚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为了得到白家刻意接近阿茹，不仅玩弄她的感情还设计让她难产死于非命”
　　“阿茹拼死生下的两个女儿，小妍被你赶出家门，年纪轻轻就因为产后抑郁过世，小莉被你流放国外十多年不闻不问。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所谓可笑的名声，只是为了让你和那个小三的儿子能彻底继承顾家！”
　　“顾远，你害我女儿伤我外孙女，杀亲夺家之仇，我一件件都记着呢。那么多年过去，你欠我白家的，也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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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落可闻。原本黑掉的灯光重新亮起，气氛却没办法恢复到一开始的和谐。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顾家人身上，议论纷纷。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在华国叫什么来着……对了，一报还一报。”
　　白路扬，也就是杰斯·图兰信步走到顾远面前，把一张印有“EME”字样的黑色红边卡片放进他的上衣兜里。
　　“顾老先生，游戏开始了。”
　　“你……”顾远脸色青了又白，哆嗦着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爸！”“爷爷！”
　　顾怀民和顾天骄一左一右搀住他，连忙拍着胸口顺气，生怕他一激动厥过去。
　　“我都说了不要太激动，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杰斯·图兰嗤笑一声，绕开三人准备离开，却意外被拦住了去路。
　　“彬墨……”林玲抱着雪球站在旁边不远处，见少年一人对上杰斯·图兰，不由咬紧嘴唇，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精致的少年站在杰斯·图兰前面，眼里隐藏着探究和冷冽。
　　“都说了多少遍，不要穿女装，不要让人知道你是女孩子！！”
　　“你不会听话吗？我是你妈不会害你，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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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哪里也不去，就永远呆在你身边，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怎么会，小墨这么优秀，我怎么会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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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害人被货车正面撞上，送往医院途中死亡。”
　　“事故惨烈，还请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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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
　　一会儿事和母亲相处的回忆，或争吵或温情，一会儿又是阴冷的太平间里母亲青白僵硬的身体……各种片段在脑袋里交织着，刺激着她的头一阵一阵的疼。
　　相依为命十多年突然死于车祸的母亲，十多年前死于产后抑郁的顾家大小姐……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张繁密的巨网，看似杂乱无序实则紧密相关，而她，则处于巨网中间！

　　敛去多余的情绪，彬墨看着杰斯·图兰的眼神多了些势在必得——这个人一定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不能放任他离开。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你的表哥。”杰斯·图兰笑得很温柔，但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看在你是顾妍儿子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让开！”
　　“谁难为谁还说不定，我有一些问题想问白先生，所以你暂时怕是走不了了。”彬墨同样虚情假意的笑着，声音里暗含杀机。
　　“顾妍？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
　　“这不就是当初被顾老爷子断绝关系赶出家门的顾家大小姐吗？听说当时闹得挺大的，还登报了。”
　　“那么这个孩子是……”
　　“好大一个瓜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哈，你口气还真大！”杰斯·图兰视线冰冷扫过顾家父子，不加掩饰的嘲讽，“不过，虽然同样流着顾家的血，你可比这些令人作呕的家伙讨喜多了。”
　　“……”顾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甚至连站也站不稳，顾天骄只好小心扶着他坐下。
　　侧头看见顾怀民正盯着彬墨出神，顾天骄下意识皱眉，轻轻喊道：“爸，你怎么了？”
　　顾怀民没有回答他，而是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彬墨。他比顾妍大了五岁，因此清楚记得那个早已被赶出家门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得什么样子，面前这个少年的确和顾妍有六七分像。如果真的是顾妍的孩子……以白良化复仇决心的坚定，EME和顾家显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但彬墨是顾妍的儿子，也就是白良化的曾外孙。白良化看重血缘亲情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会几十年过去，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不忘复仇，要是有彬墨出面劝说，事情说不定还有缓和的余地……
　　想通这一点，顾怀民自觉找到了和EME斡旋的方法，瞬间影帝附身，看向彬墨的表情满是心疼和难以置信。
　　“你、你真的是二妹的孩子吗？是我的外甥？”
　　“是的哦。”杰斯·图兰笑眯眯的接过话，唯恐天下不乱，“如假包换，他的确是你们顾家的孩子。”
　　一时间，歉疚、怜惜、惭愧、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变换，顾怀民完美展现了变脸的真谛。
　　顾怀民上前几步，又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退回原地，就好像想亲近彬墨又不太敢的样子：“孩子，你……”
　　“顾妍的确是我母亲，但我和你们顾家没有丝毫关系。”彬墨云淡风轻的睨了顾怀民一眼，心中觉得既讽刺又好笑。好歹也是个成熟的中年人了，这种浮夸虚伪的演技，让她想配合一把都无从下手。
　　不去理会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的顾怀民，彬墨把注意力放到杰斯·图兰身上：“我们聊聊？”
　　“我不认为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毕竟你……”不过是我的绊脚石而已。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杰斯·图兰猛地变了脸色，眼里满是阴狠，“你算计我！”
　　彬墨笑了：“谈不上算计，礼尚往来而已。”
　　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就打开了。彬远清率先走进来，后面跟着双胞胎姐弟和其他人；墨绿色的军队制服，让人腿软的冷冽气息，尤其是彬远清肩上象征上将军衔的金色肩章，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早在杰斯·图兰出现的时候，彬墨就没打算和他硬碰硬，直接通知了彬远清。之所以一直拖着杰斯·图兰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在这么多普通人面前，不用异能但论格斗技巧，她肯定比不上□□出身的杰斯·图兰，更不用说抓住他。对付这种人，果然还是要交给专业的才好。

　　杰斯·图兰被军方的人带走了。
　　隶属他国的异能者非法入境是重罪，更别说杰斯·图兰还是EME的核心人物。
　　今晚在场的宾客不知道异能局的存在，对于抓捕一个恐怖组织的成员居然惊动了上将感到不可思议，但没有谁会愚蠢到把疑问提出来——军方的事，从来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彬远清带来的人还在检查别墅里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患，碍于彬远清不怒自威的掌权者的气势，一时也没人说什么话，大厅里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用自以为隐晦得目光打量彬墨，或探究或不屑，而那之下还藏在深深得算计。他们在思考彬墨的身份地位，盘算着可以从中获得多少好处。

　　彬墨也清楚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私生子一向是贵圈尴尬而微妙的存在，更别说她是母亲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但即便如此，在这些人眼里她始终是和顾家有关系的。所以他们才可以一边鄙夷着她的出身，一边又盘算着这其中是否有利可图，真的是……一言难尽呢！
　　可事实也是如此。攻于心机的狡猾商人们在知道彬墨居然是曾经的顾家大小姐顾妍的孩子后，心里就已经有了各种计较。当初顾妍勾引有妇之夫的丑闻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但是众人都只知道顾妍未婚先孕被赶出顾家，而那个“被勾引”的男人的身份却一直成迷，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甚至于后来丑闻进一步发酵扩大，媒体各种穷追猛打，都没能找出关于那男人一星半点的信息，就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前些日子，彬墨是宫家表少爷的身份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以至于现在很多人都先入为主的以为彬墨的生父一定和帝都第一豪门的宫家有着不浅的关系。这样一来，彬墨这个人所能带来的利益可就是相当诱人了！
　　过了一会儿，在家庭医生紧急赶到后，险些被气昏过去的顾远总算是缓过神来了。
　　看见站在大厅中的彬远清，顾远脸上难以掩饰的激动，就像是溺水将死的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那样。
　　“彬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