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狗》繁于

34、第 34 章

　　林春天在家的消息传出去，晚上林鸿就来了。
　　他的车停在楼下的院子里，爷爷奶奶不太喜欢他，虽然他有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到这里，什么意思他们心里也清楚。
　　林春天当然也清楚。
　　她在二楼的阳台上往下看，林鸿的车是一辆银色奔驰c63，她素着脸，看着比化了妆更显年轻。
　　“春天，吃宵夜吗？”林鸿在楼下问。
　　“不去了，减肥。”
　　“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行。
　　林春天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下楼来，上车。

　　林鸿只看了一眼，心中柔情四射。
　　“穿这么少，不怕冷吗？”他从后备箱拿了件自己的衣服出来递给林春天。
　　“别给我搞这种。”林春天皱了皱眉。
　　她自己下车拿了件山訸的外套，他的衣服上有淡淡的香气，看着他瘦，没想到衣服这么大，能把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林鸿没说什么，驱车离开那里。
　　“你的事情听说了，把这债顶了确实是你的风格，但是你现在还得起？”
　　一千多万作为公司流水不算多，但是拿出那么多现金是很夸张的事。
　　“我会想办法。”林春天说。
　　林鸿没再搭话。

　　两人到了市区的海鲜店，林鸿没到，所有人都在等他。以前是等林春天，现在她家倒台了，自然是林鸿最大。
　　他们的热情似乎不减，但是林春天能感觉到不一样。

　　林鸿点的菜都是林春天喜欢吃的。
　　他老婆虽然也在，但是没什么话语权，看到他给林春天夹菜只敢用眼刀刮林春天。
　　“小丽。”林春天叫她名字。
　　倒把她心里吓了一跳。
　　“你来坐这边吧，我想挨着小光坐。”
　　小丽马上附和，做到林鸿身边。
　　林春天坐到小光身边。
　　小光就是粉蓝保时捷的车主，上次林春天还让他去接了陈启宗。
　　两人关系也还算不错。
　　坐到小光身边，他倒是很欢迎。
　　林鸿的脸色不太好看。
　　“陈老师呢？”小光问。
　　“在学校呢，最近忙，我也没让他来。”林春天说，丝毫不提已经分手的事情。
　　“啊？”小光明显有点吃惊，还以为陈启宗知道这些事情以后会跟她分手呢。
　　“好好珍惜他。”小光说。
　　“会的。”林春天知道他在替林鸿打听消息。

　　现在已经知道了林鸿的意思，这顿饭吃得不是意思。
　　林春天随便吃了点，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打车走了。

　　让谁送她都可能让林鸿生气，还不如自己打车走。
　　他不愧是这个村的男人，林春天褪去家族的光环以后，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个女人。

　　第二天晚上林鸿又来了，虽然昨晚被林春天放了鸽子有点不爽，但是是林春天，一切都很正常。
　　说实话，她家道中落，林鸿心中有点男人卑劣的快乐。

　　“吃宵夜？”他在楼下问。
　　林春天洗完澡在阳台晾头发，蓬松的黑色长卷发似乎有无限幽香。
　　“不吃。”
　　林鸿想起了两人少年时候的恋爱，那时候他也总是偷偷跑来找她。
　　林春天和现在一样，她爱搭理人的时候就很热情，心里不爽的时候就不搭理他。
　　林鸿很痴迷她这种屌脾气。
　　欲罢不能。

　　他就是贱，喜欢舔着林春天。
　　以前是，现在也是。
　　看到她，他才能找到那种想要的感觉。

　　“送你个礼物。”他仰头看着她。
　　“不要。”林春天手肘撑在阳台的墙上。
　　“你喜欢的。”他说。
　　然后从车里拿了个东西出来。
　　是红底鞋。
　　她这次回来好像都没怎么穿高跟鞋，估计都在那边的家里，现在也拿不到了。
　　林春天下楼，看着这双鞋。
　　“什么时候买的？”
　　“昨晚。”
　　“真够费心的。”她说。
　　而且还知道她平时常穿的牌子。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上次聚会的时候听别的女生说的，说林春天派头大，鞋子都要穿一万多一双的外国牌子。
　　昨晚又看她没有穿高跟鞋。

　　“我帮你穿。”他又来当舔狗。
　　给林春天找了凳子，她坐着，他半跪半蹲，林春天脚往下低，拖鞋摔到地上。
　　她的脚踩在林鸿的膝盖上。
　　林鸿觉得她的脚指头都很可爱，让人想咬一口。
　　“你给小丽买了？”林春天问。
　　“没。”林鸿手指在她白皙的脚背上滑动。
　　“你这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他说。
　　“大概就是不生孩子的好处？”她调笑自己。
　　“不给你老婆买，给我买？林鸿，你什么意思？”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她忽然把话挑明，让林鸿察觉出她的刺意。可是她面上又是带着笑的。
　　“春天，别逗我了，起立了。”他说。
　　林春天拿脚指头夹他的下巴。
　　他也没反抗。
　　“一千四百万，你还得起？”她问。
　　“三年应该没问题。”他说。

　　林春天爽朗一笑，脚用力，一下把他踹倒。
　　“想屁吃。”她说。
　　脚踩在地上。

　　“我的准则之一就是不勾搭别人老公。”
　　“这多简单，我离婚不就行了。”他说。
　　女人而已，而且只是离婚，又不是把她杀了。

　　“别跟我扯这些。”林春天的笑意收敛了很多。
　　“你在外面那些事我也不是不知道。”有钱的男人，在外面会缺女人？
　　“你不一样。”林鸿用手把自己撑起来。
　　“春天，有了你，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
　　林春天脚穿进拖鞋里。
　　“哟，装什么专情，我不爱听，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她直接拒绝。
　　“一个月。”林鸿说。
　　“行啊，这周把钱打到我卡里，卡号你知道的。”林春天笑。
　　“好。”林鸿知道这是个天文数字。
　　一千多万，别说她林春天，他想睡个小明星都能睡到。
　　而且公司抽那么多钱出来，家里肯定会知道，但是……再说吧。

　　他被林春天打发走了，鞋子留给她了。
　　一双鞋而已，两人都不在乎。

　　林春天回家，到了二楼却发现奶奶在客厅坐着。
　　“奶。”林春天叫她“这么晚还不睡，我吵到你了吗？”
　　“春天，钱的事再想办法。”她听到了所有的话。
　　林春天愣了下，点头。
　　“知道的。”
　　“你回去吧。”奶奶说。
　　“回哪去？”林春天其实已经知道她说的是哪里了。
　　“山訸下个月也要高考了吧。”她说。
　　说到山訸，林春天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

　　“他不会想见我。”她说。
　　“不会。”奶奶斩钉截铁。
　　“你回去，钱不要都还完，你妈给你的钱你就留着用。”奶奶给她规划好。
　　“我跟你爷爷这里不用担心，你五婶想要我手上的手镯很久了，她肯定会回来照顾我们，有什么事我们给你打电话，几个小时不就又回来了？”
　　哪怕林春天已经三十多，她仍然担心林春天行差踏错。
　　还不如回去，这里的糟心事有他们就行了，老都老了，有什么没见过的。
　　林春天不属于这里。
　　她也不能因为钱出卖自己。

　　奶奶的态度非常坚决，甚至有点恨不得她马上走。
　　“奶，你们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旅游，到处看看。”林春天说。
　　“我们年龄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你爷爷还要天天吃药，大妹，我们知道你孝顺，但是奶奶和爷爷这把老骨头了，你不用再想我们了，你要是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我们才开心。”
　　林春天没有再拒绝。
　　说实话，她怕自己拒绝不了那一千多万。

　　于是她买了第二天的票回去。
　　虽然家已经没了，但是她毕竟在那里住了很久。

　　而且她也想看看山訸。
　　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会小，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养他的初衷，恐怕他也会记恨自己。

　　林春天暂时跟林梦梦住在一起了，因为房租太高，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房子。
　　山訸的社交账号从他说要专心备考之后就没有再登陆过，林春天登录了自己之前的微信号。
　　里面山訸也没有发给她什么消息。
　　他果然恨她。

　　五月底，家长的微信群里通知开家长会。
　　林春天想了想，还是给陈启宗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起来。
　　“你好。”一句你好，彻底拉开两人的距离。
　　“山訸的家长会我不去开了。”林春天说。
　　“嗯。”
　　“他最近成绩还好吗？二模的成绩怎么样？”林春天问。
　　“没有下降，还是保持在那个水准。”
　　“那就好。”林春天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两分钟，陈启宗还是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你最近还好吗？”他问。
　　林春天笑笑。
　　“还行。”
　　“家里还有些你的东西，我怎么给你？”他问。
　　“你收拾好了叫我，我去拿。”
　　“好。”

　　分手而已，轻车熟路。
　　林春天依约去到他家，箱子里一些是她的东西，一些是她送给他的东西。
　　本来只想拿自己的东西，现在看来却有点好笑。
　　“这些？”她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他说。
　　想跟她彻底划分界限。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送你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吧？”
　　既然要还，那就全部还来。
　　陈启宗语塞，林春天顿时觉得恶心透顶。

　　“我想想，你先把箱子放地上，我看看还有哪些东西是我送你的。”她蹲着查看，一边看一边清点。
　　“橘色的那块劳力士没在，阿玛尼的西装没在，lv的公文包不在，唔，好像你的Mac也是我送的，哦哦，当时好像送了你苹果的全套吧？Mac，iPad，还有手机，对了还有BO的音响。”
　　她每说一个，陈启宗的脸就更黑一点。
　　这些确实没放进去。

　　林春天站起来，脸上的笑意不减。
　　“要还就全部还我吧。”
　　随即打电话给下面的司机，让他上来帮忙时拿一个纸箱，东西有点多。
　　她亲自去家里收拾东西，她说的那些东西都随意扔在门口的纸箱里，还有很多遗漏的东西。
　　被她搜刮一遍，家里像是遭了贼一样。
　　“那些用旧的我就不要了，你直接把钱转给我吧，你送我的东西我也折算了把钱转给你。”她说完，就跟司机下楼去了。

　　陈启宗的小心思被曝光，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极了。
　　还要多谢他，不然林春天都没想到可以把这些东西卖了，又能换点钱。
　　林林总总不说多，卖个七八万应该不是问题。
　　她这时才察觉出自己平时的大手大脚来，太不把钱当钱了。
　　她去了自己偶尔会去逛的二手奢侈品店，把这些东西都挂上，有的几乎是全新的，她也不寄卖，直接就卖给店里了。
　　手上马上就又多了几万。
　　林春天打进了山訸的卡里。

　　晚上山訸回宿舍，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未读短信。
　　点开，是进账通知。

　　他坐在床上，退出短信。
　　主页的屏保已经换成了林春天的照片。